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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絕處逢生


    藺晨頭微微一側,幽溟劍從距離他頸部半寸的地方劃過,同時,他所持有的軟(劍)擋開了幽溟劍的劍身。


    幽溟冷哼一聲,翻手一掌擊向藺晨肩頭。藺晨斜身躲過劈向他的掌風,卻因掌風攜來的勁氣,不得不持著軟(劍)連退數步。


    “喵?”黃貓探出了頭。


    “別出來!”粗嘎地喘著氣,大手把貓頭按迴了衣襟。


    “唰!”一襲勁風,破空而來。


    藺晨揮起軟(劍),持劍相擋,腕間瞬時傳來一陣酸麻。


    好歹把劍給拿住了,藺晨咬牙暗忖道。


    “有些能耐。”幽溟白淨的臉上沒有一絲光亮的神采,冰冷的話語從紅豔的唇中吐出。


    藺晨保持著左手抱胸,右手持劍的姿勢,笑言道,“喂,你戴著死人臉皮做的麵具不覺得惡心嗎?”


    “待你成了其中之一就不會覺得惡心了。”一抹寒光直刺藺晨眉頭。


    藺晨向後仰腰,把手護在了胸前,幽溟劍擦著他的衣袖唰地一聲劃過。待劍勢一過,藺晨立刻側身一讓,他能預料到幽溟會在其後翻出一掌擊向他。


    可惜,他錯了。


    嗖嗖嗖,未待他穩下身形,迎麵就飛來數枚飛(鏢)。


    “啊!”藺晨失聲叫道,收了軟(劍)雙手抱胸,護著懷中黃貓的同時,腳下步伐也不斷變化。


    一味躲避隻能耗盡他的氣力,到時就算得了機會,也逃不遠,要麽……


    不行,既應過老爹行醫救人,就不能以銀針傷人、殺人。湧至心頭的念想一閃而過,藺晨當即斷了此番想法。


    “貓大爺,你我賭一次吧!”藺晨的下顎貼著貓頭,輕聲念道。


    “喵!”


    嗖,又一飛(鏢)破空而來。


    藺晨凝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分辨著每一枚飛(鏢)襲來的方向,並騰出手抽出軟(劍)擊打著臨近身側的幾枚飛(鏢),掐著時機揮劍躍起刺(向)幽溟……


    “看劍!”藺晨大喝一聲,一連擊出數劍。


    “嗬!”幽溟輕蔑地笑道,紅豔的唇慢慢吐出幾個字,“你的人(皮)麵具下是什麽樣的臉?”


    “人(皮)麵具?我可沒你的嗜好,拿死人臉皮做麵具。”藺晨身法一定,摸著臉頰,得意地笑道,“我這麵具啊,是用……嘻嘻,若是你感興趣,拿五千兩給我,我給你全套的製作法兒。”


    “五千兩?”自出道以來凡被幽溟盯上的,要麽死磕,要麽異想天開地和他說要出多少銀兩給條活路,哪有像眼前的人標出價格要他付銀子的。


    “高嗎?抱歉,明碼實價恕不議價!”藺晨邊說邊目走四方,巡看四周的同時,也辨聽著八方聲響。


    東南方,似有人尋來,步急輕盈,誰?


    “唰!”寒光閃過,接著又是一串淩厲的攻勢。


    “幹嘛呢!”藺晨優雅而從容地躲著每一招攻勢,嘴上卻火上澆油地說道,“買賣不成仁義在,何必動粗呢!”


    “嗷!”被藺晨激怒的幽溟,惱怒之下,運起內力仰天長嘯,而這剛好中了藺晨的下懷。


    來人如果是協助幽溟的殺(手),那跟他先前的謀算沒多大衝突,如果是老爹帶著人尋來了,那麽……


    東南方是嗎,那就往西南方退,那處的懸崖雖然陡峭了些,但他亦能退。


    笑著,腳下的步伐已開始慢慢變化,並不著痕跡地向西南方退去。


    唰!


    武功不濟,懷中還有需護著的貓兒,縱是藺晨輕功身法再妙,行動也受到了牽製。


    對此,藺晨坦然也釋懷,能在幽溟手下活命的至今為止就他一個,他能耐大著呢。


    抽出軟(劍)硬著頭皮又接了幾招的藺晨不多時已多處落傷。


    沒事,藺晨安慰著自己,傷是多了點,但好歹都避開了要害,貓大爺亦通靈性沒鬧騰……


    “嘿嘿!”幽溟像是發現了什麽,揮著幽溟劍,欺身逼近藺晨的身側,冷笑著道,“貓是哪個小娘子給的?這番寶貝?”


    藺晨冷眸看著幽溟逼近自己,心知要避開近在咫尺的幽溟劍已是不能,隻得單手抱胸,把身子微微一側,嘻嘻一笑道,“4崦說氖紫保ㄊ鄭┥硎終娌淮恚上p惶廈鼇u餉u且桓雒渙夾牡娜飼肺業惱


    “嘶!”劍刃破開藺晨的肩頭,殷紅的血滲透灰色衣袍。


    “喵,喵!”血腥味多少刺激到黃貓,黃貓探出頭狂躁地叫道。


    “沒事!”藺晨咬牙又把黃貓按迴懷裏,胡亂地擊一劍折身就跑。


    一刻鍾,他是否能有那份幸運?


    “嗖嗖嗖!”在幽溟的冷笑聲中,數枚十字鏢飛向藺晨後背。


    藺晨按下貓頭,低聲又道:“別出來!我……”


    言語剛落,便是疾步地左右閃身,但終因多處落傷,一枚十字鏢擊中他的肩頭。


    藺晨咬牙,翻手一拔將十字鏢拔下:該死,喂了毒的。


    想想也是,對方是殺(手),哪會有江湖規矩可言?


    自小服用草藥本不畏劇毒,可毒從傷口滲入肌骨還是要小心處理,先收著帶迴去交給老爹。


    如是想著,藺晨就把十字鏢放入衣襟,貼著黃貓探出的頭,藺晨壓著嗓音道,“貓大爺,您別舔,有毒的!”


    “喵!”


    若他沒那番幸運,就以輕功跳崖借道,甩開幽溟後,需尋個地兒布下機關以延長幽溟尋上他的時間,再處理傷口和調理氣息。


    調息間隙,他需要好好想想,幽溟究竟是憑借什麽尋上他的。


    老爹,兒子我最多再撐個三日,你若三日後才到,估計隻能抱著你兒子無首的屍身哭了。


    想著,藺晨腳下一絆,人歪歪斜斜地向地上跌去,觸及地麵前仍不忘把黃貓牢牢抱在懷裏。


    “這張皮不錯,我喜歡!”冰涼的手指觸及藺晨的人(皮)麵具,幽溟輕笑著說道,“你長得怎麽樣……!”


    “想要也不給你,再多錢也不給。”戲謔聲中藺晨伸手一抓,扯下幽溟臉上的人(皮)麵具躍身跳開。


    “喵!”黃貓跟著叫了一聲,合著藺晨跳開的同時亮出貓爪伸向幽溟。


    “啊!”幽溟捂著臉失聲叫道。


    而那一頭因藺晨已順勢向後跳去,黃貓雖落爪得漂亮,但著力點少了許多,奮盡貓力的一爪隻在幽溟臉上落下淡淡的抓痕。


    “喵!”黃貓轉過頭,甚為不滿地叫道。


    “貓大爺,別惱,你看看那人!”藺晨抱起黃貓,顫聲道:“蛤(蟆)嘴,綠豆眼,猩猩鼻,多不容易,您可別給人毀容了。”


    “喵!”黃貓應和地叫了一聲,順勢窩進藺晨懷裏,仿佛從來就是一隻乖巧的貓兒。


    “啊!”瞬間,幽溟完全被激怒了,運起內力吟兩聲長嘯,震得林間的鳥兒振翅高飛,也激得藺晨喉間一甜,吐出一口刺目的血。


    以旭陽訣相抵,藺晨能抵下幽溟的兩聲長嘯,可兩股內力相夾,懷中的貓大爺就成肉醬了,退而求其次的藺晨隻能以旭陽訣先護下懷中的貓大爺。


    他不傻,也並非多情,隻是還未到祭出貓大爺自個兒逃命的時候。


    冷眼瞟向地上的十字鏢,揮起軟(劍)激起一地塵土的同時也挑起數枚十字鏢迴擊幽溟。


    “本公子不陪你了!”語畢便是疾步閃身。東南、東北、西南均有人過來,他,被幸運眷顧了。殺(手)獨行,璿璣能另撥出一撥人尋他補刀已屬不易,又豈會……


    “趁著老爹的人還沒來,再逗他一番,嘻嘻!”藺晨玩心大發地笑道。


    “哐哐哐!”幽溟揮劍打落飛向他卻沒什麽殺傷力的十字鏢拔步向藺晨追去。


    “哎呦哎呦!”藺晨一邊叫一邊跑,手中的軟(劍)不斷飛舞,劃過枝頭,激起地上的幹枯枝葉。此刻的他亦不敢停下腳步,雖然從三方趕來的人馬已經臨近,但他知道幽溟亦有所察覺……


    襲向藺晨的招式比先前更為毒辣與兇狠,招招皆為奪命的招式。


    從一開始的從容以對,到後來時不時掛彩,直至眼下狼狽不堪……迴頭真該好好練練了,藺晨暗忖。


    邊打邊退,一刻鍾後多處落傷的藺晨已退至一處斷崖邊。


    幽溟咧嘴又笑了,適才帶著人(皮)麵具的他笑起來是詭異,而如今蛤(蟆)嘴一咧,讓看慣美人兒的藺晨覺得即便三天都未進食,他現在也是吃不下山珍海味的。


    “溟爺,求你件事!”站在懸崖邊的藺晨用無比認真的口氣道。


    “我的劍很快,不會讓你有任何感覺。”蛤(蟆)嘴張張合合地說道。


    “啊,我是想說,您能別笑嗎?我也就罷了,但您這笑容會把貓大爺給嚇壞的,我還指望著靠他要債呢。”藺晨煞有其事地說道。


    而他懷裏的貓大爺像是為了附和他的話似的探出腦袋,叫道:“喵!”


    “唰,唰!”連著兩劍均為奪命的招式,逼得藺晨連退幾步。


    “你繼續逃啊。”劍勢一收,血口張開露出一口齙牙,幽溟冷笑道。


    藺晨哆嗦了一下,不由地仰頭看去,小聲嘀咕道:紅日當頭不會是見鬼了吧。


    奈何他自認為說得很小聲的話不僅讓幽溟聽個分明也讓尋他而來的暗衛聽個正著,三名暗衛聚攏,為首的一個壓著嗓音說了幾句,其餘的兩個則紛紛點頭。


    這邊暗衛之首吩咐著下一步的行動,那一頭的形式又發生了變化,被徹底激怒的幽溟已把藺晨逼至懸崖邊,


    “喂,你,你別過來啊!”腳尖踮起,杵在懸崖邊的藺晨故作害怕地道,“我警告你,你可別過來啊!”


    “嘿嘿!”幽溟露出齙牙陰森地笑著,一步步逼近藺晨。


    老爹,幹啥呢,看戲啊,藺晨暗自嘀咕,嘴上卻仍不知死活地道:“你,你再往前我就跳下去,變成肉醬看你怎麽交差!”


    “……!”幽溟一怔,以往碰到眼前形勢的,不是跪地求饒就是眼睛一閉直接往下跳,這人……


    就在此時,幾聲低吟似有似無地破空傳來,綿長卻悠遠。


    一短兩長,一長一短。


    不是老爹的人,是長蘇的暗衛。


    不是吧。


    本閃著光亮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好吧,這迴麵子丟大了。


    低吟之聲,幽溟自然也是聽到了,藺晨瞬間暗下的眸子也盡收他眼底,於是蛤(蟆)嘴咧得更大……


    藺晨嫌棄地撇過頭,隻有眼角的餘光瞟向幽溟,在含糊不清地暗罵一句後,才不甘地以低吟迴了兩短一長的哨音。


    說時遲,那時快,藺晨趁著幽溟薄劍刺喉的同時運氣拔身,高高躍起,借著幽溟旋身再攻之際,腳尖踩著幽溟的“猩猩鼻”又向後方躍身數丈。噗,強行用了內力的藺晨,在落地後就吐出一大口血。


    “唰!”


    “哐當!”


    林間飛出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分別舉劍砍向幽溟,跟在其後的一個人則躍身至藺晨身邊。


    依著梅長蘇囑咐,暗衛之首戈盛並沒上前攙扶或幫襯,在離藺晨一尺遠的地方單膝及地,抱拳行禮道:“晨公子,您怎麽樣?”


    “無妨,這人,擒住後,先卸下巴,再割舌頭……封其內力,廢其武功……咳,咳,噗!” 藺晨向旁吐了口血沫,拿白眼瞪了暗衛一眼,沒好氣地道,“看我幹嗎,看他。”


    “……!”戈盛無言以對,順著藺晨的意思看向幽溟,“他,晨公子想要留活口?”


    “留給你們主子的,他是4崦聳紫保ㄊ鄭┯匿椋 陛渴σ簧跋茸咭徊劍丶!


    語畢,藺晨衣袂一甩,躍身離去。完全出乎戈盛意料的舉動,讓戈盛呆愣當場,但作為江左宗主的首席暗衛,他很快判斷出以他的輕功在慢了半拍的情況下,是絕對追不上宗主的蒙古大夫的,故而他不假思索地轉身投入戰局。


    擒下幽溟折返廬州,由宗主定奪下一步行動。


    第二日,已近午時的廬州一片昏暗,地上飛沙走石,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一輛黑篷馬車進入了廬州最大客棧的後院,戈盛指揮著兩名暗衛抬著木箱進了梅長蘇所在的客房。


    “宗主,屬下無能未有將晨公子帶迴!”簡單地把事情陳述一遍後,戈盛請罪道。


    此刻幽溟已被戈盛按著藺晨所述的方法,卸了下巴,割去舌頭,封了內力,廢了武功。


    見慣沙場拚殺,卻從未見過以此種手段待人的梅長蘇隻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去。


    殺(手),拿錢辦事,本問不出什麽,更別說被卸了下巴和割了舌頭。藺晨讓暗衛把他交給自己做什麽?


    已經落傷,跑什麽?


    藏於袖中的手,慢慢攥緊,又慢慢鬆開。


    “在他身上可搜到什麽?”梅長蘇沉聲問道。


    “除去暗器、人(皮)麵具和一些雜物外還有一隻花貂!”戈盛邊說邊從懷中掏出花貂。


    “……”梅長蘇有意無意地把視線投向幽溟,順手從戈盛手中接過花貂。縱使他武力盡失,但做為一個男人,手腕多少還是有些力量的。微微用力,花貂便瞬時吱吱叫了起來。


    “這花貂不是你的!是你雇主交給你,用來尋……!”梅長蘇鬆開了手,任由花貂跳落地上,看著其仰頭吸了吸空中的氣息後,直直地向門撞去。


    “嗷吱!”出不去的花貂在門前不停地打轉,而梅長蘇也在那一刻鬆了口氣。他看向擒著幽溟的兩名暗衛,冷聲道,“你們兩個先行一步把他帶迴嶽州嚴加看管,待我辦完手頭的事情再迴嶽州處理。”


    入了江左亦或是滅口亦或是毀屍滅跡皆為順手。梅長蘇暗自又忖道:這是藺晨的思慮嗎?


    “是,宗主!”暗衛迴道。


    “劭安,你先給華老板報個平安免得老閣主憂心。”迴首,梅長蘇對身後一臉緊張的劭安道。


    “蘇公子知道我家公子在什麽地方嗎?”劭安欣喜地道,“那蘇公子動作能不能快點,我家公子他肯定……!”


    劭安說了一半,卻閉了嘴,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不安地垂下了頭。


    “躲起來?”梅長蘇冷笑一聲,踱步到門旁,一把抱起花貂道,“這迴他是躲不掉了。”


    抬頭望向窗外,要是藺晨沒入廬州,他該怎麽辦?能拽著花貂尋到藺晨嗎?


    攥著棉線,七拐八拐地拐到了鬧市街頭的一家客棧門前,梅長蘇終於舒了口氣。在小二迎上來的同時,他悄然把花貂藏入了衣袖。


    離布行隔了一街區的一家客棧,藺晨的風格。


    “這位公子,是打尖還是住店?”笑臉相迎的小二熱情地招唿道。


    “尋個和我年紀相仿的人,他住哪間客房?”梅長蘇冷聲問道。


    “……不瞞公子,咱家客棧住進了好幾個與您年歲相仿的公子,您是要找哪位朋友啊。”


    “一早定下房間從來沒住過的那個。”梅長蘇不耐煩地道,“他住哪個房間!”


    “天字丙號嗎?”小二微怔後,道,“是有位公子付了兩個月的房錢且沒住過一天。他還給了小的賞錢讓小的每日打掃房間並每隔五日替換被褥!”


    “……!”除了那家夥,還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當即梅長蘇給身旁甄平使了個眼色。


    身旁手按長劍的甄平濃眉一挑,圓眸一瞪,翻手往一旁的案桌上一拍,粗嘎地喝道:“少廢話,住的哪間房?”


    “天,天字丙號!”小二連退幾步,哆嗦地迴道,“可,可他沒迴來啊!”


    “無妨!”梅長蘇幾步上前,以漠然的口吻言道:“帶路!”


    “啊!這,這……!”


    “嘶!”


    以銀刀剔去創口周圍的皮(肉),烈酒自瓶口流下,衝洗著泛著血珠的創口,待烈酒流盡,藺晨咬牙拔開另一瓷瓶,但沒等他往傷口上撒上金瘡藥就皺起了眉頭:你到底還是尋來了,長蘇。


    衣物淨,落的傷隻處理了部分,想要再避亦是不可能了。罷了,丟人就丟人吧,如是想著就把白色的藥粉往左肩上撒去。任是藺晨咬緊牙關,突來的刺痛還是讓他冷汗直冒,卻硬是咽下欲脫口而出的叫喚。


    那家夥挫骨削皮時可是一聲都沒叫喚過,怎能讓他再看笑話?


    “啪!”門應聲推開,本來還想向來人解釋一番的小二,見到屋內的一幕傻了眼,梅長蘇也是愣住了。他想過藺晨會在客棧,想過藺晨選的客棧會鄰近他的布行,想過藺晨傷得不輕,卻沒想過藺晨會獨自一人……漠然、從容又嫻熟地處理著他的傷口。


    “記著,你什麽也沒看到!”跟在梅長蘇後麵的甄平首先反應過來,一步擋在小二麵前狠狠地道。


    “是是是,小的什麽也沒看到!”如同得了特赦令般,小二連滾帶爬地跑下了樓。


    穩步上前,梅長蘇幾步就走到了藺晨身邊,從其手中接過銀刀利落地刮去隻粘連一層的皮(肉)。甄平行至藺晨的另一側,在梅長蘇下刀後,迅速把烈酒遞上……


    金瘡藥,棉布條……一長串的動作對於戎馬出身的梅長蘇和甄平來說都是相當熟稔的……


    “後麵的傷口,要挖深一些,被鐵器傷到了。”藺晨微閉著眼道。


    持刀的手,未有停留,但刀法卻更為精狠,貼著紅肉白骨將還滲著血的肉又剔去一層。


    “銀針,線!”梅長蘇冷聲道。


    “不用縫!”藺晨滿不在意地迴道,“每天換藥就好。”


    “……!”手持銀刀準備再下一刀的梅長蘇差點拿不住二兩重的小刀。不用縫,這意味著什麽他知道。


    “沒事,按時換藥就行!”藺晨淡然地補了一句。


    “藺公子,您,您是被案頭上的十字鏢給傷到的嗎?”甄平驚唿道,“這,這鏢上是不是有毒?”


    “……無礙,我本身就能抗毒,雖然沒精力去研究這是啥毒,但老爹就快到了,他會有法兒解的。”藺晨滿不在意地道。


    “啪!”梅長蘇把銀刀一丟,冷笑道,“藺公子可知道是怎麽被人盯上的?”


    “……!”藺晨聳了聳肩,撕裂傷口的痛引得他呲牙咧嘴,“見鬼了唄!”


    “見鬼?”梅長蘇冷笑,“我能在半日內尋上你也是見鬼了嗎?”


    “本公子武功不濟行了不?”藺晨沒好氣地道,“但是你得承認,能盯上本公子的不是普通人。”


    “壓根兒就不是人!”梅長蘇說著就把懷裏的花貂往地上一丟,得了自由的花貂一落地就扒著藺晨的長靴不放。


    “甄平!”梅長蘇輕喚一聲。


    甄平上前抓住花貂以巧勁拋擲角落,花貂落地後在房內轉了半圈就直奔藺晨……


    “……!該死,是乞丐的衣服!”藺晨迅速迴想一番後,當下白了臉,顧不得其他,提筆落書,寫下一大串藥名,道,“甄平,叫小二準備熱水,再幫我跑個腿去東街左起第二家藥鋪抓藥,迴來時帶三壇燒刀子酒。”


    “你要浸藥浴?”梅長蘇驚叫道,“你……!”


    “第一次被幽溟追上之前我就換了衣裳也在溪澗浸泡了小半個時辰!”藺晨皺眉道,“而後相同的事情我又做了幾次,其中一次還用艾草熏了半個時辰,顯然水和艾草並無法味,那隻能借助重味兒藥浴,藥浴後再用烈酒擦拭傷口……!”


    “要是還能被嗅出味來,長蘇你就……!”


    “我會殺盡每個尋來的人!”梅長蘇對上藺晨認真的眸子,傲然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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