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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藺晨在南廂房住了十天後,顧青和陳坤才明白為何聶鐸說招惹不得。


    招惹不得的最大原因是他們敬愛的宗主一直偏向著那隻黎綱口中的兔精。


    睡到日上三竿沒事,讓他睡吧。


    一天到晚找不到人?沒事,在廊州他就一個窩了,再晚他也會迴來的。


    每次飯點都會踏準?沒事,耳朵長的人,鼻子也會尖。


    “宗主,來府多日隻見他給你搭了脈,不見他給你開藥啊,他的醫術到底行不行啊。”查了七天也沒查出藺晨底細的陳坤跳腳道。


    “藺晨的醫術,看看小玖就知道了。盟裏多少大夫看過,都說她的腿治不了,瞧瞧現在,十來天的時間,她已經能蹦跳好幾步了。”


    “宗主,可屬下查不出他的來曆啊!”陳坤垮著臉道,“他曾經待過的那家藥鋪,我去了好幾次,藥鋪的老板隻說這個藥鋪其實就是藺公子的,其他什麽也說不上來!”


    “切,就憑你也想查我?”冷不丁的一聲譏笑從他身後傳來,陳坤僵硬地轉過身,訕訕地道,“藺公子!”


    “查我?信不信我把你十歲還尿床的事兒,傳遍整個廊州!”藺晨笑眯眯地道。


    “你……!”這種丟人的事情,他怎麽……


    “……藺晨!”梅長蘇苦笑著搖頭,“都弱冠的人了,能正經點嗎?”


    “正經是做給別人看的!”說著,藺晨大大咧咧地坐下,從懷中掏出一盅巴掌大小的青花瓷盅,討賞般道,“喏,拿著!”


    開啟瓷盅的蓋子,一股夾著藥味的甜香撲鼻而來。


    “藥膏?”把瓷盅放在鼻下嗅了嗅,久病成大夫的梅長蘇從中嗅出了自己常喝的幾味藥,“給我的?”


    “嗯,人不能一年到頭總吃湯藥。這不快冬至了,我想給你換膏方吃,但你從沒服用過膏方,所以先弄一盅開路膏方給你試試!”藺晨指了指瓷盅,隨後敲著梅長蘇跟前的案桌道,“從明日起,早上你服我新開的藥方,晚上則是一勺膏方以溫水化開服下。這盅開路膏方到冬至前後差不多能用完,到時候我再根據你的情況給你配正式的膏方。等服用正式膏方的時候,你就不需要服用其他湯藥了,隻需配合在飲食中加些人參、蟲草即可,但要注意,不能病著了。若病了,就別怪我開的藥苦死你!”


    最後一句藺晨故意把每個字都念得字正腔圓,一股莫名的霸氣油然而起。


    “真兇,沒見過這樣對病人的大夫!”梅長蘇吸了吸鼻子道,“對待病人,你就不能細聲細語好生說話嗎?”


    “如果你變丫頭,我保證細聲細語!”藺晨湊到梅長蘇耳邊,以身側陳坤剛好能聽到的音量,笑著道。


    陳坤已經熟悉了藺晨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節奏,但是下一幕發生的事情,讓他再次愕然。


    “咚!”一冊半卷的書直直地敲在了藺晨頭上,藺晨本能地伸手去抓,一把抓過後,失聲叫道,“這,這不是我的棋譜嗎?怎麽在你這裏!”


    “有什麽好奇怪的,你的人都在我這裏了,你的書為什麽不能在我這裏?”梅長蘇輕哼道。


    “你……你……你又氣我!”把棋譜快速翻了一遍後,驚詫從藺晨的眼眸中一閃而過,他直接將棋譜丟給了梅長蘇,嘴上卻叫道,“有必要這樣嗎,我走十步破局,你非要以七步破局;我走七步破局,你非要以五步破局!”


    “這有什麽好氣的,我看了半年還有三局未破呢!”事實上梅長蘇是極其愛書的,藺晨一把棋譜丟給他,他立刻將棋譜從懷中取出,撣了撣,輕輕地撫平後放在了案頭,又道,“陳坤,你先下去吧。黎南花家多家鋪子接連被查封,花家的人也遍尋不著,這事多少給江左的商家帶來損失。你派幾個可靠的人去查查,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迴頭也好給各商家一個交代。”


    “是,宗主。我會協同清輝堂堂主一同去查,爭取在年前給各商戶一個交代。”黎南花家是琅琊榜上排行第三的富豪。雖然黎南遠離江左,但花家在廊州卻有大量的鋪子。多日前,盟下商會陸續前來請求幫助,說是向花家支付了貨款卻拿不到貨或是支付了貨物卻拿不到尾款。細細統計,江左十四州竟有五十五個商戶遭遇了此事。


    “陳堂主,民不和官鬥,你可知道?”藺晨輕輕歎了口氣,接過梅長蘇遞過的熱茶,淡淡地道。


    “什麽?”陳坤沒有反應過來。


    “黎南花家惹上了官家?”梅長蘇立刻把上月藺晨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事情給聯係了起來,“怎麽迴事!”


    “琅琊閣既然收了金雙的銀子,當然會給你們答案,隻是……!”藺晨斜眼看了下一臉茫然的陳坤道,“不多叫幾個人來聽聽嗎?”


    “……!”梅長蘇,陳坤。


    “人多才有成就感嘛,不然怎麽顯得琅琊閣位於江左天機堂之上呢!”藺晨笑得一臉燦爛。


    “藺公子,你,你是琅琊閣的人!”陳坤驚唿道,仿佛見到了天神降臨般。


    “琅琊閣養鴿子的,因沒把鴿子養好,被老閣主趕出來了。不過,他耳朵長,琅琊閣的消息還是能聽到一二的!”梅長蘇暗暗拉了拉,正欲發作反駁的藺晨,清了清嗓子,道:“藺公子說得對,既然要聽,就多找幾個人。今夜你把顧青、南宮澤和清輝堂堂主萬韋叫上,你們幾個一起聽聽,金雙已經把錢款付清,有什麽問題可以當場問他。”


    “是,宗主!”陳坤耐下欣喜,激動地道,“屬下這就去。晚上,屬下能不能帶兩壇酒來?屬下想向藺公子請教一番。”


    “帶酒還要問我?我沒兇到不讓屬下喝酒吧,隻要不醉酒誤事就行!”梅長蘇笑著搖頭,又道,“藺公子身份特別,你們幾個知道就可以了,別揚說!”


    “屬下謹記!”陳坤抱拳施禮,隨即離去。


    “這是幹啥呢!”藺晨抽動著嘴,“麻煩又不是說避就能避的。”


    梅長蘇輕歎一聲後,道:“藺晨,你能幫我,就很好了。但你也不願琅琊閣被扯進來吧!”


    “誰幫你啊,隻不過銀貨兩訖而已!”說著,藺晨一口灌下杯中溫熱的茶,卻在下一刻噗地將口中的茶全都吐了出來。他用衣袖擦了擦嘴邊的茶漬,嚷道:“這什麽茶啊,這麽苦!”


    “苦丁茶,夜國的茶商到廊州走商時送到茶鋪裏給宋雲評鑒的。宋雲見了新鮮就拿來給我。你若喜歡,我把剩下的都給你!”梅長蘇忍下笑,認真地道。


    “長蘇,哪一天我罵出髒話,一定是因為你!”


    “老閣主說了,你若罵髒話,他就灌你三缸黃連水!”梅長蘇慢悠悠地迴道,“而我會很及時地告訴老閣主的!”


    “你狠,我忍,我忍還不行嗎?”話還沒說完,人已飄到了另一邊,“小玖,你瞧瞧這人,是心眼好呢,還是心眼壞。我給你用樹枝和幹草弄個窩吧,他非要找來羊毛軟墊放你窩裏,說是更暖和……難道我做的幹草窩就不暖和嗎?喂,喂,喂,幹嘛啄我,你的腿可是歸我治的,還想不想飛了……!


    “小玖,別擔心。這家夥我就請了一個月,若是不濟,二十天後咱們換人!”梅長蘇踱步到小玖身邊,笑眯眯地道,“再不行,我找老閣主幫你治。”


    “切,我都找不到老爹,你能找到嗎?”藺晨冷哼道。


    “餓,餓!”小玖似乎聽明白了梅長蘇和藺晨的對話,急得不停地拍著翅膀。


    “小玖,沒事的。找不到老閣主,我就寫信給素玄,請藥王穀的弟子把你帶去藥王穀或者托人將你帶去潯陽,雲家的姑娘一定能治好你!”


    “你,你,你……你就不能說點我喜歡聽的話捧捧我嗎?”藺晨很受傷地道。


    “你要聽?”


    “當然!”


    “確定?”


    “確定!”


    “藺公子醫術舉世無雙!”梅長蘇衝著藺晨誠懇地作了作揖,認真道,“鄙人從沒見過有醫術如此高明的大夫,每次行針必斷針!”


    “你!”


    “怎麽,藺公子,我說得不對嗎?是藺公子醫術舉世無雙說得不對,還是每次行針必斷針說得不對!”


    “當然是後麵一句,哪有每次行針都斷針?”藺晨大聲反駁道。


    “是嗎?或許,也許,有那麽幾次,但……次數一定不多,否則我一定會記得的。”梅長蘇揚了揚眉頭,撇了撇嘴道。


    “你……!”


    “不過已經很好了,雖然斷針的次數多了點,但把針弄彎,就隻有一迴!”梅長蘇一副我記得很清楚,你休想狡辯的模樣,讓藺晨憋紅了臉卻迴不了一個字。


    “你信不信,總有一天我的醫術會讓老爹都叫好!”帶著幾分賭氣,藺晨信誓旦旦地道。


    “我信!”言語,因“總有一天”而變得失落,藺晨是為他才精學起醫術。醫術不同於其他,縱然有傲人的天賦,也需要歲月的沉澱才能讓所學得到施展和升華,而他是否能有幸見證那一刻?


    “你若信我,我就會讓你看到那一刻!”溫暖又有力的手握住了指尖始終冰涼的另一隻手。


    “好!”一聲好字,堅定有力。


    不需要再多的言語,對於兩個才智相當的年輕人來說,這就足夠了。


    “啪!”橫出的一雙箸打落了已夾在半空的辣子雞。


    “長蘇,你自個兒案頭上還有好幾盅菜,幹嘛動我案頭上的菜?”藺晨沒好氣地瞪了梅長蘇一眼道。


    “我是這院子的主人,憑什麽我案頭上才兩塊辣子雞,你案頭上卻滿滿一盅!”梅長蘇氣惱地道,“藺晨,你是不是賄賂了吉嫂,把我的那份勻給你了?”


    “長蘇……!”藺晨別過頭,似笑非笑地敲著身側梅長蘇的案桌,道,“沒有我,你能吃到辣子雞?”


    梅長蘇抿著嘴,悶哼一聲,道:“就不能放個三塊!兩塊都不夠迴味的。”


    “依你,依你,迴頭我和吉嫂說,你的吃食以後都切成小塊!”


    “……!”梅長蘇。


    “還不滿意?放心,吉嫂的刀工很好,切丁、剁泥都行。”


    “……!”梅長蘇。


    “哎,別這副表情好不好?你看,你看,你一露出這表情,金雙他們就瞪我呢!”藺晨眼眸一轉,明亮的眸子已劃過在場每個人,把金雙等人咬牙切齒又不敢發作的模樣盡收眼底。撩了撩額頭的散發後,藺晨笑道,“行了,收起你那副委屈小樣,乖乖地把藥膳給吃了。我這就把黎南花家的事情說給你聽!”


    語畢,藺晨收起一臉的戲謔,似苦笑般地為自己倒了一樽酒,輕語道:“黎南花家算是完了,從今往後琅琊榜上不會再有花家的一席之位。”


    “藺晨,花家到底招惹誰了?諾大一個家族竟說倒就倒了?”攪著蟲草排骨湯,梅長蘇食不知味地道,“這官家來頭……很大?”


    “長蘇,我先說說手法,聽完了你試著猜猜,這官家什麽來頭!”泯了一口酒,藺晨淡然地道。


    “好!”梅長蘇側頭,眼角微微掃了下黎綱,候在一側的黎綱立刻將炭爐上溫著的一盅酒放在了藺晨的案頭。


    藺晨嘴角抽動,卻也沒多說什麽,目視前方,以清冷的嗓音道:“長蘇,你是知道的,今年臨近秋收,江左及各地卻下了暴雨。你因早作了準備,損失大大減少,可……漢州、潭州還有隔著汾江與江左相鄰的福州,卻糟了大災。農家一年的苦作,因這場秋雨而顆粒無收。但佃戶的租金還是要收的,哪怕裝個樣子。花家的管事去福州一家佃戶收佃租後的隔日,這家佃戶的男主人被發現吊死在家裏的橫梁上。也不知誰給支了招,佃戶的妻子在一番唿天搶地的悲鳴後,帶著一雙兒女前去縣衙告狀,說是花家的管事蠻橫無理,因她家交不出佃租,逼著她丈夫典妻賣子!你也知道,大梁治下,這種事雖有,但隻要雙方你情我願的,不鬧出人命,官家就不會去管,可逼死人……這事一般就會偏向死了人的一方,不過,一般在另一方賠了銀兩後也就作罷了。長蘇,這事兒我說得對不對?”


    “對!”梅長蘇出生官家,對大梁的律法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不確定聶鐸和其他人是否知道,故而在慢飲一口黎綱送上的參茶後補充道,“一般賠付的銀兩為佃租的十倍,但以花家的勢力這婦人怎麽可能帶著一雙幼子跑到縣衙告狀?按著他們的腳程,怎麽說也要半個月吧。”


    “哼,腳程?那婦人在遞上狀子後,被官府安排入住,並招來花家涉案的管事對證,這合情合理吧!”


    “嗯,除去涉案的管事,還要招來該佃戶的鄰裏以及這鄉屬於花家的其他佃戶來對證。”梅長蘇點頭道。


    “涉案的管事由縣衙衙役帶迴縣衙,佃戶的鄰裏和花家其他佃戶則由裏長帶領去縣衙,所以他們的腳程是不一樣的,這是否在理?”


    “涉事人員由衙役押迴縣衙,這是怕他們畏罪潛逃,故需提前收押。而佃戶的鄉裏是作為人證,隻要在開堂問案前到縣衙……!”


    “佃戶的鄉裏沒有一個到縣衙!他們的渡船翻了,一船人沒有一個活下來!”


    “啪嗒!”梅長蘇一個沒拿住,還剩半盞的參茶打翻在地。他推開了黎綱的手,沉著聲,一字一頓地道:“花家能發展到琅琊榜第三富豪的位置,斷然不可能為一個管事而去殺人,這,這是誰在栽贓陷害?”


    “何不猜猜看?”藺晨沒急著添新酒而是把玩著空酒杯道,“我給你提個醒,金陵那邊要在年後立太子了!”


    梅長蘇錯愕地抬頭看向藺晨,剛想舉杯的手,卻因不停地抖動而又縮迴衣袖,慢慢地揉搓著。


    “啊!誰?”聶鐸失口叫了出來,“是皇二子還是皇四子?”


    “還真是受教了,長蘇,你真不簡單,能將這個木魚腦袋教成這樣!對,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你就先猜猜是他們中的誰來年會被立為太子?”


    “人,已定下了?”梅長蘇不帶感情地道。


    清冷的言語幾乎要讓藺晨認為這人和金陵那些人沒有關聯,若不是梅長蘇藏在案桌下的衣袖微微地抖動的話。


    “對,人早定下了,但正式的冊封會在年後!”藺晨放下了酒杯,眼睛不眨地看向梅長蘇,他以為他會看見憤怒,看見悲傷。但沒有,隻有一閃而過的驚詫,隨即梅長蘇的神情又如剛才一般,冷得幾乎凝結成冰。


    已是不易了,能這樣真的不易了。


    藺晨伸了伸腰,向梅長蘇一側移了幾步,翹起二郎腿,不動聲色地從案桌下將梅長蘇的手拽到自己的衣袖裏。


    “對花家下黑手的是競當太子失敗的那個!”梅長蘇眼眸看向遠方,手中傳來的絲絲熱力驅散了他心頭的冰涼,“一般的寶物對皇二子和皇四子來說,吩咐一句下去就能得到。我猜他們中的一個和花家搶的是能增加運勢的寶物或者能轉運的風水之地。花家憑著財大氣粗不肯讓,失敗的那方在得知太子之位已定,便將失利的怒氣算在了花家頭上。”


    “嗯,花家與那人爭的正是一方風水寶地。長蘇,何不猜猜是哪個皇子?”藺晨淺笑著問道。


    “幹下這事情的是,蕭景恆。立為太子的是皇二子蕭景宣!一為蕭景宣年歲最長,二為其母越氏深受皇寵。祁王哥哥故去快滿兩年了,依著那人多疑的性子,有赤焰與皇長子勾結的前車之鑒,立個太子勢在必行。且他把蕭景宣立為太子的同時,一定會把蕭景桓拉到能足以窺視東宮之位的位置。”梅長蘇一隻手被藺晨暗暗握住,另一隻手擱在案頭揉搓著,陰冷在梅長蘇眼眸中若隱若現,“這樣就不奇怪蕭景桓為何想要得到風水寶地了!”


    “對,皇二子立為太子,皇四子加封五珠親王!”見觸手的脈象平穩,身側的人吐納如常,藺晨抽迴了手,身子微微向前傾斜了少許,將梅長蘇上下打量一番後,道,“你猜出這些,我不奇怪,可你就沒有一點驚訝嗎?”


    “在他做出那番事情後,他無論做什麽,我都不會驚訝。倒是你……”是如何在短時間內把這事情查出的?


    “喂,我說陳堂主,換成你,你準備怎麽查?”隻需一眼,藺晨就明白梅長蘇想問卻沒問出口的話。他翻了翻白眼,理所當然地把酒杯往梅長蘇麵前一送,問道。


    “暗中查訪,也會旁敲側擊地去官府問問,但也隻是場麵上的詢問罷了。”陳坤想了想,道,“因此,要想拿到確切的消息,需花費些時日。”


    “噗!”藺晨噴出了口中的茶,瞪了一眼梅長蘇道:“我讓你倒的是酒不是茶!”


    “我桌上隻有茶!”梅長蘇無辜地道,“你若想喝酒迴自己的案桌去。”


    “喂喂喂,你這沒良心的,本公子可是在為你等答疑解惑呢,怎麽著,讓你倒杯酒還擺譜了!”藺晨言語剛落,就聽到身後陸續有人說:“藺公子,我來幫你斟酒?”


    藺晨俊臉一抽,本還在各自案頭入座的黎綱、甄平、顧青、陳坤已各持一壺酒將他團團圍住,而慢了一步的聶鐸則站到了梅長蘇的身後,憑借著手長的優勢,將一壺酒直接伸到了他的麵前:“宗主,您先讓讓,我來給藺公子斟酒!”


    “……!長蘇,這是啥陣勢!”梅長蘇讓出的身位,迅速被聶鐸補上。被團團圍住的藺晨,扭過頭,不滿地道:“圍魏救趙?”


    “不,他們是代我盡地主之誼!”已挪到藺晨身後的梅長蘇用衣袖掩下笑,道。


    “藺公子,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是從官府那邊問的嗎?”聶鐸堆上笑臉問。


    “藺公子,你真厲害,事發才多久,你不但把花家的事情全部打探清楚了,還連金陵立太子和封五珠親王的事都知道了,真是好本事!”黎綱道。


    “藺公子,明年的琅琊榜哪個家族會填補花家的空位啊,能不能先說給我聽聽!”


    “藺公子,官府對這種事不是三緘其口嗎,你是怎麽探聽到的!”


    “停停停!”藺晨持著酒杯,扭過頭叫道,“長蘇,管管你的手下,哪有這樣咄咄逼人的!”


    “金雙,藺公子收的是你的銀子,你要問就好好問,不要帶著旁人起哄瞎鬧嘛!”梅長蘇板著臉訓道,“把藺公子嚇壞了,他這個月的薪資你賠!”


    “……!長蘇,你一天不氣我就不舒服嗎?”藺晨怪叫一聲,往後挪了半個身位,將手中的杯子塞到梅長蘇手裏,傲然地道,“不過,就你這樣是氣不到本公子的!來,上茶!”


    “不喝酒了?”示意圍在身側的人退下後,梅長蘇斟了一杯茶,道,“這酒不好?”


    “難得弄來的照殿紅,還是留給旁人吧。你立足江湖,招待豪傑總需要些好酒撐場麵的,至於我麵前,該怎麽就怎麽,不辛苦做戲。”藺晨淺抿一口茶後道,“我收了金雙的銀子總會給你們答案的!”


    “……!”梅長蘇臉色一變,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眼前他手頭僅有商會在他坐上宗主之位後送來的兩壇照殿紅,根本不夠在場的人暢飲,無奈之下他隻好想了這招。藺晨的酒壺內是照殿紅沒錯,可金雙等人的酒壺裏以小巧的機關隔開了兩種酒,半壺照殿紅是為了應對藺晨的起哄為他斟酒時備的。


    “我十歲的時候就能依著圖紙做出這種壺了,十五歲的時候我做出的壺連我爹都看不出破綻!看你這麽可憐,迴頭送你幾把!”藺晨得意洋洋地道。


    “工坊廊州就有,明天我就帶你去!”梅長蘇眼中閃著亮光道。


    “咦?我原以為你會說不好意思呢!”藺晨眨了眨眼睛,湊近梅長蘇道,“還真是士別一日如隔三秋呢!”


    他剩下的時間不多,就算做不到士別一日如隔三秋,也要做到一秋如三秋。但,梅長蘇言語一轉又道:“如果犯了你的忌諱……!”


    “倒茶!”藺晨截斷了梅長蘇的話,酒杯再次橫在了梅長蘇的麵前,抬眼見到眾人傻坐四周,又道,“你們也別幹看著,自己壺裏的酒自個兒喝,沒啟封的放迴酒窖。這種事以後別在我麵前幹,你們喝什麽我就喝什麽,本公子沒那麽大講究,等哪一天你們江左盟坐上天下第一幫,再用照殿紅陪我喝個夠!”


    “天下第一幫!”眾人異口同聲地道。


    “你們的宗主是要做琅琊榜首的,有琅琊閣榜首坐鎮的江湖幫派若不是琅琊榜第一幫派,隻能說是你們給他拖後腿了!”


    “宗主!”眾人帶著各自的表情看向梅長蘇,多種表情中有著同樣的期盼。


    “我會成為琅琊榜首,也會帶著江左坐上天下第一幫!”梅長蘇目光中透著堅定,“我不會因為調查赤焰一案,而把江左宗主的位置當成兒戲,更不會辜負大家對我的期望!”


    “長蘇,你得先要讓江左盟入榜才是!現在江左盟還在榜單外呢!”藺晨戲謔道,“可別以為你和老閣主交情好就以為少閣主好說話!”


    “藺公子!你今天不把問題給迴答清楚了,明天我就派人去琅琊山砸琅琊閣的招牌。”梅長蘇咬牙切齒地道。


    “切,說就說!”藺晨不屑地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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