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吾!你還在發什麽呆!”嚓爾多大喊道。他現在很慌,因為他已經被反客為主了。或者說,他本來就不該是這裏的主人。


    病吾慢慢地走到嚓爾多身邊。他的目光,冷得讓人發寒。


    “別忘了我這些年是怎麽待你的!”嚓爾多喊道,“隻要我們出去了,就可以到蒙古享受榮華富貴。到時候,你依然是我最好的臂膀。哼,到那時……”


    刺!


    沒等嚓爾多說完,病吾的劍已經從他的腰間刺下去。那一劍距離百裏若雪隻有不到一公分,連百裏若雪的衣服都被蹭破了。


    嚓爾多雙眼瞪得大大的,他慢慢鬆開了百裏若雪,嘴裏喃喃道:“你……你……”


    “我違反了約定。”病吾冷冷地道,“所以每年你的祭日,我都會到你的墳前祭拜你。”


    刷!


    病吾拔出了劍。


    嚓爾多倒了下去,蒙古大軍占領大宋的情景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他笑著,滿足地死去了。


    病吾收迴了劍,朝門口走去。


    “你去哪裏?”傲天問道。


    病吾停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迴頭:“我去找一個人。”


    “誰?”


    “我的搭檔。”


    “那我們還能見麵嗎?”


    病吾稍微轉轉頭,餘光掃到那個少年:“也許會,也許不會。”


    說罷,他便離去了。


    傲天心裏暗歎:好有氣質的人!


    百裏玄策忙過去扶起百裏若雪。而此時,百裏若雪終於肯撲在他的懷裏哭泣。這是十幾年來,她第一次撲在父親的懷裏。


    莫德一看,該死!原來自己一直是助紂為虐!他實在沒有臉麵再待在這裏,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莫先鋒!”


    這是莫德十幾年來沒再聽過的稱唿。他迴頭一看,喊他的人就是那個真正的開封府主人:百裏玄策。


    莫德拱手道:“在下誤聽人言,罪該萬死!”他那保持著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種不一樣的表情:愧疚。


    百裏玄策忙走到莫德的身前,道:“莫先鋒,你的事我也聽說了。其實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既有報國情懷,又何必再離朝廷而去,離百姓而去呢?”


    莫德跪地道:“願聽大人吩咐!”


    百裏玄策忙扶起莫德,道:“我知道你們逍遙五仙喜歡自由。這樣好了,你們就當捕快如何?如此既可以在朝廷任職,又不會讓你們鎖在這個大院子裏。”


    逍遙五仙除了莫德其他四人都欣然接受這個建議。不過莫德卻有所遲疑。


    “你是怕未來得不到建功立業的機會嗎?”百裏玄策一眼就看出莫德的心思。


    莫德低頭不語。一個小小的捕快,怎麽可能建功立業呢?


    “你放心,若是蒙古和大宋再次開戰。我一定再讓你去前線當先鋒!”


    “大人此話當真?”莫德忙問道。


    “當真!”百裏玄策笑道。


    “多謝大人!”逍遙五仙都跪地謝恩。


    傲天調侃道:“莫前輩,現在你能信了我的話了吧?”


    莫德笑著點點頭。


    “刷!”


    “小心!”


    莫德往百裏玄策麵前一擋。


    一把飛鏢直直地插在他的胸口。


    “大哥!”逍遙五仙其他四人齊聲喊道。


    百裏玄策忙扶住莫德:“莫先鋒!莫先鋒!”


    莫德能聽到他們說話,不過此時自己卻已經難以開口了。


    “朱燕伊。”傲天認得這個飛鏢,因為他自己也曾被這個飛鏢偷襲。


    “傲少俠果然好眼光。”朱燕伊從門外走進來。身旁還有龍振海、武四郎二人。


    “果然是你們。”傲天道。


    龍振海沒有理會傲天,而是向嚓爾多的方向看去。但此時他看到的,隻是一具眼睛瞪得老大的屍體罷了。


    “大哥,我們來遲了一步!”武四郎道。


    “不算遲。”龍振海冷冷地道,“這裏的人,一個都不要留。”


    “是!”朱燕伊和武四郎齊聲道。


    “好大的口氣!”逍遙五仙其他四人見莫德被傷,恨不得把這幾個人撕成碎片,一起迎了上去。


    登時,逍遙五仙的其中四仙和朱燕伊、武四郎這兩位曾經的堂主打了起來。旁邊的宋兵隻是左右環顧,都不敢上前一步。


    龍振海看了眼旁邊的傲天,不屑地道:“哼,你還活著?”


    傲天笑道:“你死了我也不會死。”


    龍振海道:“恐怕你師父就沒這麽好運了。”


    “你說什麽!”傲天忙問道,片刻又平靜下來,心想這個大概是龍振海故意擾亂自己的心智而說出的胡話。


    以司馬拓的武功,怎麽會出事呢?


    龍振海看傲天又故作平靜,冷冷地道:“你以為我們三兄妹不在開封府去哪裏了?”


    傲天一想,的確。他們三人不在開封府又會去哪裏?難道真的是去荊門謀害師父?


    “傲兄弟,怪不得在荊門沒有看見你,原來你在這裏。”齊一天從前方的屋簷上飛下來,站在眾人麵前。


    “齊一天!”眾人皆驚。


    “你們真的去了荊門!”傲天心中不禁有些慌張,“我師父呢?”


    “你師父?”齊一天蔑然一笑,“他現在也許還活著,如果你覺得一個人從一百多丈的懸崖上掉下去還能活的話。哦,對了,忘記告訴你,那個人還身受重傷。”


    “你!”傲天已經被激怒了,因為司馬拓在他眼中,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傲少俠,不要……不要上了他的當。”莫德慢慢吐露出幾個字,“司馬門主不至於被他們幾個殺死……”


    上官仙忙摟著傲天的胳膊道:“是啊,天哥。師父武功高強,怎麽會被他們幾個打敗呢?你有傷,不要動怒。”


    傲天長歎了一口氣,慢慢平靜下來。


    “齊一天,你忘記自己當初在荊門被我師父一掌擊敗嗎?”傲天笑了笑,“就憑你,也想打敗我師父?”


    齊一天表情突變,雙眼瞅著這個出口太狂的少年:“傲兄弟,你言過了吧?”


    “我說的不對嗎?”傲天微笑著,此時對於齊一天,他已經不像以前那般害怕了。


    “齊一天,你還有臉待在大宋!”百裏玄策怒道。


    “為什麽沒臉?”齊一天淡然道。


    “你賣國通敵,還敢說有臉!”


    “賣國通敵?”齊一天發出哈哈大笑,“賣什麽國?通的又是什麽敵人?嗬嗬,我本來就是蒙古人。”


    “什麽!”


    朱燕伊和武四郎、四仙都因為“蒙古人”三個字而停手了。


    龍振海閉著雙眼,因為全場除了齊一天自己之外,隻有他知道齊一天是蒙古人。但是他沒有想到,齊一天會公開自己的身份。


    “師父,你……”朱燕伊實在不敢相信。


    “師父,你在胡說什麽!”武四郎道。


    齊一天發出駭人的笑聲,此時,他已經無所謂自己的身份泄露了,因為所有的計劃,都已經被嚓爾多這個笨蛋給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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