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當拖著寧隨走進山洞,將寧隨也綁在了一根柱子上。薑維見了,不禁搖搖頭,輕輕地歎了口氣。


    石當綁好寧隨後,對著薑維說:“好了,告訴我解藥的配方吧。”薑維於是說出了糖丸的製作配方。石當再三確認說:“這真的是解藥嗎?”得到了薑維的確認後,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等我們確認是真的後就放你走。”薑維卻說:“如果我的人發現我長時間沒有迴去的話,肯定會出來找的,所以你們最好快點。”石當說:“我自然知道。”於是便吩咐手下按照配方去附近的鎮上的藥店抓藥。


    過了半天,那名手下總算是迴來了。石當一邊看著藥材,一邊按照配方上麵寫的開始製藥。就在這時,寧隨突然醒了過來。寧隨看見自己被綁,又望向周圍,見薑維也被綁著,不禁大吃一驚,問:“薑老先生,你怎麽在這裏?”接著,又看見了石當幾人,不解地問:“石前輩,你在做什麽?”石當見寧隨醒了過來,不禁說:“可以啊,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醒了過來,看起來我真應該下手再重一點才行。”寧隨又問:“你到底在幹什麽?”石當聽了,走到寧隨麵前說:“很簡單,老爺我不幹了!我本來就是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江湖人士,結果被你們弄到這來打仗。我告訴你,我無時不刻都在想著離開,隻是一直沒有好時機讓我拿到解藥離開而已。”薑維聽後說:“哼,還不是你們先與朝廷作對在先。”石當說:“總之這裏我是不會再待下去的。”接著扭頭問:“喂,解藥弄好了沒有?”一人迴答說:“應該差不多了吧。”石當點頭說:“很好,”指著一人,“你,把解藥喝下去試試。”被指著的人問:“啊,我。為什麽?”石當說:“不要廢話了,叫你喝你就喝。”那人不情願地喝下了解藥,連連幹嘔說:“難喝,難喝,真難喝。”石當問:“感覺怎麽樣?”那人說:“感覺和之前沒什麽兩樣。”石當又看向薑維說:“你騙我。”薑維說:“我可沒有騙你,這就是解藥。如今那位兄弟身上的毒已經完全解開了,隻是他沒有發覺而已。”石當半信半疑,思索再三,也把解藥喝了下去,除了十分難喝以外,也沒覺得有什麽異常。石當還是有些不確信地自言自語說:“我身上的毒就這樣解了?”薑維說:“當然,我一向說一不二的。”石當說:“好,信你一迴。不過你還是給跟我們多待三天。”薑維聽後說:“也是,三天後就是藥效發作的日子了,如果到時候藥效沒有發作,就證明這的確是解藥,你就會放了我們。”石當拍掌說:“聰明。”寧隨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已經明白了是怎麽迴事。寧隨心想:“石前輩大概怎麽也不會想到,當初根本就沒有毒藥,都是假的,這解藥估計也是薑老先生隨便想出來的。”這時,薑維又問:“軍營裏的人要是幾天都沒見到我,肯定會來找我的。到時你又該怎麽辦?”石當說:“簡單,隻要讓他們找不到你,然後撐過三天就行了。”薑維說:“是嗎,但願你可以躲過三天吧。”


    到了晚上,見薑維還沒有迴營,夏侯霸、柳隱等人按耐不住,帶著數十人外出尋找薑維的下落。


    山洞裏,石當等人已經睡著了。薑維見狀,小聲喚醒寧隨說:“喂,寧兄弟,該走了。”寧隨問:“被綁著,怎麽走啊?”薑維一邊說:“這簡單。”一邊運起了內力。隻見薑維手上青筋暴起,滿臉通紅,接著“啪”的一聲,繩子便斷了開來。寧隨見薑維僅用內力就震斷繩子,十分佩服,也想一試。然而寧隨終究沒有薑維那般渾厚的內力,無論怎麽嚐試都震不斷繩子。


    這時,石當已被薑維發出的聲音驚醒,看見薑維解開了束縛,大驚,連忙拍掌打向薑維。薑維側身一閃,順勢抓住石當手臂,借力打力,將石當推向一旁。此時,其餘人等也被驚醒,見薑維和石當打了起來,紛紛上去幫忙石當,卻都被薑維三下五除二地打暈了過去。石當經過剛才和薑維的交手,自知不是薑維的對手,於是說:“要殺要剮隨你便。”薑維二話不說地走上前,一記重拳打向石當腹部,石當頓時暈死了過去。


    這邊的寧隨還在嚐試用內力震斷繩子,卻依舊是震不斷一點。好在薑維走了過來給寧隨解開了繩子。隨後,寧隨便指著石當幾人說:“他們該怎麽辦?”薑維思考了一會兒,長歎一聲說:“強留也沒用,就由他們去吧。”於是二人離開了山洞,往軍營方向而去。路上遇到了夏侯霸他們,沒有說明石當的事情,隻是說出去散散心,結果誤了時辰。之後便一起迴營去了。迴營後,薑維得知了諸葛果的事情,又歎氣說:“這可真是麻煩她了。”


    卻說石當幾人蘇醒後,明白了是薑維放過了他們,於是連夜逃走了。


    薑維大敗的消息傳迴了成都,朝廷上下無不大為震驚,連夜將薑維召迴。薑維臨走時,讓眾將留在原地待命,隨時防備魏軍趁虛而入。安排完畢,便匆匆趕迴成都去了。


    這天,寧隨正在軍營校場上練武,見柳隱神色匆匆地走來,便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柳隱說:“我查到了,我總算是查到了隴西軍隊為何變強的原因了,我現在正要去告訴大家呢!”於是召集了眾人,說出了原因。原來,鄧艾是用了十一抽殺法:將隴西現存的所有部隊,每十人分成一組進行抽簽,抽中的一個人,由其他九個人把他活活打死。眾將聽了,無不愕然。夏侯霸喃喃自語地說:“這還是人嗎?簡直毫無人性。”柳隱繼續補充說:“按鄧艾的做法,要隴西軍隊能對任何人下手,哪怕是他們身邊朝夕相處的戰友也一樣。隻有經過這樣的過程,他們才能成為野獸,打敗我們。”夏侯霸又說:“即使是虎豹騎的訓練方法也沒有如此殘酷,這鄧艾果真是個厲害角色。”趙統說:“若是如此,以後的北伐是更加難了。”張翼說:“你們還在想著北伐嗎?現在這個情況我們應該休養生息才對。”趙廣說:“張將軍,家父臨終之時曾指著北方多次說出‘北伐’二字,我們兄弟二人是一刻也不敢忘記的。”張翼不禁心想:“拿趙老將軍壓我是吧。”寧隨眼見氣氛有些不對,出來打圓場說:“好了,各位,北伐的事情還是先不說先,還是等大將軍迴來再做打算吧。”張翼點頭同意說:“也好,這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大將軍再次北伐了。”說完,先行離開了。接著眾人也各自迴營。


    寧隨也正準備迴營,柳隱卻叫住寧隨說:“寧兄弟,我接下來要巡視一下陽平關,你要不和我一起去。”寧隨心想著左右也無事,便答應了。


    寧隨跟著柳隱來到了陽平關,陽平關守將盧遜見了,連忙接見了二人。寧隨與盧遜也算認識,互相寒暄了幾句。接著,柳隱便開口問:“近來可曾有什麽情況嗎?”盧遜迴答說:“沒有什麽情況,隻是……”說到這,便停頓了一下,看向柳隱的反應。柳隱問:“隻是什麽,說。”盧遜迴答說:“陽平關目前的兵力實在是太少了,如果魏軍此刻大舉進攻的話,即使是用丞相生前所留下的連弩之法進行防守,也很難抵禦。要是可以的話,能不能增加點兵馬。”柳隱搖搖頭說:“眼下漢中各地的兵力都略顯不足,無法再調動兵馬來協助防守,你還是再咬牙堅持下去,等過了這陣子再說吧。”盧遜聽後,也不便再說。柳隱心想:“這幾天巡視了漢中各地,都是要求增加兵馬的,可又哪來的兵馬可以增加啊。”不禁長長地歎了口氣。寧隨心想:“此次大敗,幾乎是動搖了國本,隻怕薑老先生在朝廷內也不好過。”


    朝廷上,由於薑維這次北伐的失敗,以譙周為首的保守派對進行了大肆的指責批評。薑維這次沒有進行反駁,而是一一接受了批評,並請求自貶。劉禪思考了一會兒後,決定貶薑維為後將軍,行大將軍事。接著,劉禪又說:“好了,薑維,此次你北伐大敗而歸,魏軍隻怕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你即刻迴漢中去擴充兵員,布置防務吧。”薑維隻得領旨謝恩。


    退朝後,劉禪單獨召見了陳袛和黃皓,一見麵就詢問說:“二位愛卿,今早朝堂之上朕做得如何?”黃皓自然拍馬屁的說:“陛下做得對極了,不愧是陛下,老奴萬分佩服,隻是……”劉禪問:“隻是什麽?”黃皓迴答說:“隻是薑維犯下了如此過錯,卻隻把他貶為後將軍,這懲罰是不是太輕了。”劉禪聽後沉默了一會兒。陳袛這時插嘴說:“不輕不輕,這樣的懲罰對薑維來說剛剛好。”黃皓對陳袛說:“好什麽,薑維胡亂北伐,導致大敗,百姓對此多怨聲載道,應該貶其為庶人,發配邊疆,方可消除民怨。”陳袛聽後心想:“說的可真冠冕堂皇,看來你還是不明白薑維對大漢的重要性。雖然我不願與你為敵,但是這是你逼我的。”於是立刻反駁說:“勝敗乃兵家常事,怎麽可以因為這一次的失敗就輕易將其貶為庶人,發配邊疆呢?”劉禪聽後,不禁緩緩地點了點頭。黃皓卻不禁的十分生氣,瞪了一眼陳袛,心想:“好啊,陳袛,這可是你第一次衝撞我。”還待要說時,劉禪突然發話說:“黃皓啊。”黃皓立刻恭恭敬敬地迴應說:“老奴在。”劉禪接著說:“你一直以來都很懂我的心思的,怎麽這一次你卻看走眼了呢?”黃皓大吃一驚,不禁心想:“原來陛下還是很器重薑維的,我可不能硬抗。”於是連忙跪下,請劉禪恕罪。劉禪說:“起來吧,我不怪你,畢竟你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黃皓連忙謝過劉禪。劉禪突然話鋒一轉說:“不過還是得給你個教訓,這中常侍一職你還是晚幾年再當吧。”黃皓不得已,隻好不情願地謝恩。黃皓心想:“為什麽,為什麽連陛下也對薑維這個家夥如此看重,薑維他不過隻是一個降將而已,真的有這麽重要嗎?”這時,劉禪又對陳袛說:“還有陳尚書,你這次玩得未免也太過火了點吧。”陳袛心想:“果然還是被陛下知道了。陛下其實並沒有別人想得那麽愚昧無知。”於是立即向劉禪請罪。劉禪問:“你錯在哪了?”陳袛說:“臣不應該在薑維北伐的時候做手腳的。”劉禪聽後擺擺手說:“不,這件事情你做的是不錯,錯就錯在你沒有預料到這件事情的後果。”陳袛心想:“的確,我原以為薑維看不到漢中軍的到來就會撤退的,沒想到他卻一意孤行,致使北伐失敗,大漢元氣受傷,這是我的失誤——不過陛下說我這件事情沒有做錯,看來也的確是害怕薑維功高震主,害怕再出現第二個諸葛亮對他進行管束。”劉禪說:“總之,朕的話就說到這了,你們就先退下吧。”二人於是退下。


    陽平關上,寧隨正望向遠方,忽見前邊塵土飛揚,似有一支兵馬殺來。寧隨急忙說與柳隱和盧遜聽。盧遜擔憂地說:“魏軍果然殺來了。”寧隨卻說:“似乎不是魏軍。”柳隱說:“不是魏軍,那是何處的兵馬?”寧隨迴答說:“看穿著打扮應該是羌兵。”柳隱憤憤地說:“該死的羌人,想要落井下石嗎?”寧隨想了想說:“羌人目光短淺,唯利是圖,想來是受了鄧艾的指使。”柳隱說:“有這個可能,眼下敵眾我寡,隻能死守陽平關了,然後派人向其他地方求救。”寧隨卻搖搖手說:“不可,眼下出現在我們眼前的隻有這支羌兵,但卻不見魏軍的蹤跡,這其中必定有詐。”柳隱說:“你的意思是這是魏軍的聲東擊西,佯攻陽平關,實則去取其它地方。”寧隨說:“或許吧,也有可能是想等我們與羌兵鬥得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們再出手。總之,在不清楚他們的真實目的之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才好。”盧遜說:“可陽平關隻有一千五百多人,守得住嗎?”寧隨說:“事已至此,守不住也得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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