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個賊子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此刻南鬥的麵上盡是驚怒之色。


    無怪乎他會有如此,隻因如今的狀況簡直超出了他的認知。


    隻見南鬥竟又陡然冷笑一聲,仿佛是在迴應自己,“我們不就是你嗎,隻不過是你不願麵對的那一麵罷了。


    我看王庭也不怎麽樣,不若投了魔族如何,反正我們散修到了哪都一樣。”


    隨即話音卻是再次一轉。


    “哼,我等即便不為自己,也該為億萬萬人族考慮。


    王庭身為人族一員,居然未戰先怯,我羞與此等鼠輩為伍。”


    這一刻,南鬥的樣子看上去又顯得頗為義正言辭。


    不等此話說完,他的臉上竟是再次浮現怒色,隨著便大吼一聲,似乎是想打斷自己說話一般。


    “閉嘴,你們都給我閉嘴。”


    “嗬嗬,你說閉嘴就閉嘴啊,我還偏就要說,你能奈我何。”


    如今的南鬥的情況可謂是一言難盡,其神魂雖仍是完整的,但意識卻是被一分為四。


    除了他原本的意識之外,另外三道意識則分別以主張投身魔族、對抗魔族以及繼續觀望而存在。


    因為這些意識皆是出自南鬥自身,故此這些本就是他腦子裏出現過的想法。


    隻是他在各相權衡之下,這才做出了他認為最為穩妥的選擇,那就是加入王庭。


    而在元神道劍的作用下,那些曾經被南鬥壓下的想法,皆是被斬落了下來,形成一個個獨立存在的意識,又同時共存於神魂真靈之中。


    就仿佛一個人長著四個腦袋,且各有各的想法一般。


    雖然四個意識裏,仍是以南鬥最初的意識為主,但其他意識亦是不斷地出來興風作浪,根本不讓他有半刻消停


    南鬥已經快被這些意識折磨瘋了。


    這也導致他的實力難以發揮,隻能勉強對抗空間亂流,穩住身形,不讓自己被其卷走。


    而之所以不借用踏雲靴之力擺脫困境,也是因為踏雲靴的器靈同樣被元神道劍之力所傷,分解成了多個器靈。


    雖然這並不影響這些器靈繼續忠於南鬥,但此時南鬥可是同時存在四個意識。


    至於哪一個器靈忠於哪一個南鬥,那確實很難說得清。


    南鬥還算好些,至少意識之間有強弱之分。


    但踏雲靴器靈卻是不同,其本身並沒有多少自主的想法。


    因此分裂出來的器靈也都是大差不差,若想要分出個主次來,卻是沒那麽容易。


    便出現了這個讓往東,那個讓往西,相互的指令衝突,自然就此僵持住了,誰也無法動用。


    ‘有點意思,突然有些不想殺這家夥了,或許留著會更有價值。’


    方霄遠遠的便清楚的聽到了南鬥的自語,其情況亦是大致猜到了是怎麽迴事。


    他也沒想到這分心裂神之能居然真能起到作用。


    這可不僅僅是作用於鬥法,在其他方麵同樣有著極大的用途。


    比方說,方霄若是將南鬥的主意識壓製下去,是不是就可以扶持上來一個能為我所用的意識。


    若是如此的話,未必就不能扭轉其心性,讓其化敵為友,甚至趁機種下手段,化敵為走狗。


    “如此,日後以分心裂神之法向敵對勢力安插諜子,簡直不要太輕鬆。


    有機會的話,或許可以了解一下,佛門是如何度化他人的。”


    當然,在方霄看來,此法也並不是無懈可擊。


    若是主意識足夠強的話,完全可以通過分裂分神的方式,將這些意識排擠出去。


    那樣便不會再時刻受其困擾了。


    不過如果要這樣做的話,這些擁有獨立意識的分神卻是得小心處理。


    若是不慎被其逃脫的話,憑借著與本體相同的識憶,隻要能夠奪得合適的肉身成為化身,其實力很快就會追上本體,有機緣的話甚至可能會超越本體。


    到那時,化身迴頭反噬本體自是毋庸置疑的。


    而南鬥就算有這個打算,如今受困空間亂流,自顧不暇,又哪裏還有精力分裂出分神。


    隨即方霄亦是不再遮掩身形,直接現身來到了南鬥的身前。


    “是你賊子,壞我肉身,亂我心神,我定要將你……”


    南鬥在見到方霄之後,瞬間便破口大罵,可還不等他將話說完,便被方霄數記念劍伺候,直接就沒了下文。


    而南鬥的主意識下沉,其他三個意識當即便冒出來爭奪身體的主權。


    可即便他們爭來了也沒用,得不到方霄的認可,還是會被一記念劍送迴去的。


    隨後方霄也是絲毫不急,就地和南鬥開始了深入且細致的交流。


    三個意識罷了,他排除起來還是相當簡單的。


    總之標準就是隻有一個,那就是必須有對抗魔族的意願,其他的自然就留不得了。


    前後也不過片刻的功夫,滿足方霄要求的意識終是被強行定了下來,而他也趁機在南鬥的神魂中種下了一些禁製。


    不過通過此番驗證,方霄卻是確認了一件事情。


    雖然四個意識有著不同的選擇,但有一點卻是共同的,那就是對方霄的恨意。


    這些意識並不會因為方霄催生出他們而有所感激。


    反而因為方霄傷其肉身,奪其靈寶而心懷恨意。


    這是其共同的識憶所左右,哪怕方霄幫助其上位,也不會有半點改觀。


    除非方霄能夠從根源上解決南鬥對他的恨意,那就是幫其恢複肉身,並歸還乘虛佩。


    不過方霄也不在乎這些,他有著手段對南鬥進行約束。


    在恨意和性命之間,相信南鬥還是不會犯渾的。


    而且斷空所造成的這種傷勢,方霄自己也沒有辦法處理。


    南鬥的獨臂已經是注定的了,起碼在太常界估計沒人有能力幫其接續上。


    “接下來的日子你便跟隨我左右吧。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現實如此,被我種下禁製,同時還要依靠我來壓製其他意識,你亦是不得不從。


    但至少你我皆有對抗魔族之意,想來不用我再多說什麽了吧。”


    若是此番阻止不了王庭離開太常界,那麽多一個戰力至少也能多一份希望。


    留下南鬥一命,倒也算不得什麽。


    “成王敗寇罷了。


    若你有這個膽量留我在你身邊好了,無論是隨從還是奴仆,我自是沒有意見。


    不過你最好不要讓我找到機會,否則便是你萬劫不複之時。”


    此時的‘南鬥’似乎已經認清了自身的位置,亦是選擇暫時屈從於方霄。


    不過這也隻是暫時的,若是有機會的話,其必然會毫不猶豫的反噬方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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