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元嬰巔峰的範哲,如何看不出方霄的劍意到了何種地步。


    李繼風和方霄放對,無異於以卵擊石。


    ‘這天下當真有這種妖孽,結嬰不過數十載,其劍意竟已經快要突破界限,跨入下一階段,其真實實力怕也是不遑多讓。’


    就在範哲深思之際,驀然間心頭一跳,察覺到他已被眼前的劍意鎖定。


    轉頭間,二人視線交匯。


    本無戰意的範哲當即便被方霄的眼神勾動,體內劍意仿佛遇到對手一般,也開始愈發的活躍。


    方霄答應李繼風的切磋,實為醉翁之意不在酒,目標正是範哲。


    而此刻範哲亦是來了興致,能和方霄這等妖孽有交手的機會,他亦是求之不得。


    下一刻,麵色灰白、神情恍惚的李繼風連同另外兩人,直接被範哲攉至身後。


    隨之出現的是同樣是裂天劍意,隻不過比起李繼風,卻是更為恢弘、磅礴,同時看起來也更為沉穩、老練。


    隨著二人的劍意不斷接近。


    觸碰的瞬間,一股尖銳的劍鳴聲驟然傳出。


    若非有陣法相護,遠遠眺望的一眾弟子們,其心神必會被此重創。


    且看麵色慘白,不斷暴退的李繼風三人,僅僅餘波便令三人如此狼狽,其中兇險可見一斑。


    “不愧是方師叔,和元嬰巔峰存在對抗,還能如此風輕雲淡。”


    “這還僅是劍修的意境比拚,說是動手的話,會是何種景象。”


    “早知道劍修這般強大,當初就走此道了,可惜。”


    “可惜什麽,你個靈植夫會有劍修天賦,別說笑了。”


    “宗門就應該讓方師叔開辟出劍修一脈,傳授劍修之道,也能令劍修的路子更好走一些。”


    會客峰上駐守的弟子們皆是議論紛紛。


    而方霄對麵的範哲,此刻卻是頗為詫異。


    二人的劍意相差不大,當然也是方霄略勝一籌。


    但方霄畢竟年輕,劍意應該是沒有多少時間磨礪的。


    而範哲走到元嬰巔峰,劍意可是經過漫長的磨礪。


    按道理其凝聚度、鋒銳度絕對要勝過方霄的。


    可方霄在這方麵卻仍是略勝一籌,這讓範哲百思不得其解。


    而這便是太白劍宗能被稱為上古第一劍宗的原因,其劍道傳承可謂是包羅萬象,各方各麵皆有對應之法。


    叱念劍訣便是在劍道意境方麵所特有的秘法。


    劍修意境初成之時,基本都無路徑可尋,皆是靠著自行鍛煉成長。


    甚至有一部分人通過與同階,甚至越階戰鬥來磨礪劍道意境。


    而叱念劍訣卻是能化被動為主動,它看似是一門借用劍意的攻伐之術,實際上卻是用來磨礪增長劍意的。


    不過範哲還是從這察覺到了量天劍訣的影子,但也隻是些許端倪罷了。


    他的敗勢已定,又怎麽好意思開口詢問。


    “方道友快收了神通吧,範某甘拜下風。”


    此話一出,不斷相互傾軋的劍意卻是驟然一縮,隨即便脫離了開來,並逐漸收斂迴二人體內。


    “裂天劍意果然名不虛傳,我已拚盡全力,也不過和範道友旗鼓相當罷了,此番便算作平手吧。”


    方霄肯給範哲留麵子,範哲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麽。


    而經過這麽一番,裂天劍宗眾人亦是確認了方霄在外界的傳言的真實性,絕對不是什麽謠言。


    同時範哲也為宗門和天瀾宗結交而感到慶幸。


    試想在太白劍宗內,誰會對一名元嬰初期修士多做防備。


    即便方霄要有名聲在外,但近些年亦有反麵的汙名,除非親眼見到,否則誰又會去相信。


    若是方霄驟然突襲,猝不及防之下,便是他範哲亦是要被當場重創。


    下場如何已經能夠想象得到了。


    不過既然如今已經是自己人了,那該忐忑的就該是其他宗門了。


    尤其是此番,未必就非要等到太白開啟之時,再有動作。


    範哲已經在腦子裏開始思量著算計其他宗門了。


    “方道友如此說,範某自無意見。


    既然已經切磋過了,那不如隨我等到洞府內坐一坐,順便也給道友嚐嚐我西海的特產。”


    範哲做出請的姿勢,方霄也不好拒人於千裏之外。


    “方某還從未去過西海,正好也想聽一聽西海的風土人情。”


    隨即幾人便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進了洞府之中。


    而在他們的暢聊中,提到不少西海的奇觀秘境,方霄亦是心向往之。


    打算等到下次遊曆之時,便可考慮去西海走一走。


    隨後他便以靈酒換取了不少西海的特產。


    靈酒師的稀罕,指的可不隻是東域,而是整個太常界。


    因此靈酒對範哲等人來說也頗具吸引力,雖說隻是些三階靈酒,卻也是有多少要多少。


    雙方更是代表宗門,在口頭上約定了長期交易靈酒的事宜。


    隻等此番太白劍宗之事結束,便正式確定下來。


    酒過三巡之後,範哲卻是突然放下酒杯。


    “方道友,不知貴宗對山海宗是個什麽態度。”


    按說雙方勢力結盟,那麽裂天劍宗的對手,隻要不是和天瀾宗有著關係,那就同樣是敵人。


    “山海宗和我天瀾宗並無交集,既有貴宗在前,我等自然不會再和山海宗搭上線。”


    方霄卻也沒有說的太過絕對,隻是表明不會和山海宗扯上關係。


    範哲亦是有些無奈,考慮了一下,似是放開了顧慮一般,當即道。


    “我們就直說吧,此番太白劍宗,貴宗掌控陣法中樞占據優勢,自然便引各大勢力矚目。


    可說是中土王庭以外,最被忌憚的勢力。


    因此若不是同盟,那勢必就是敵人,方道友我說的可對。”


    “嗯,所以範道友到底想說什麽。”


    方霄眸中精光閃過,似是猜到了什麽。


    “若是範某能在太白劍宗開啟之前,搜尋到山海宗眾人的蹤跡,不知貴宗是否願意聯手將之鏟除。”


    範哲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借天瀾宗之手削弱山海宗。


    而天瀾宗如今的處境,進入太白後雖算不上岌岌可危,但也是危機叢生,稍有不慎,便有被圍攻的風險。


    方霄倒是有把握自保,但萬寧等人就不好說了。


    因此提前剪除假想敵,倒也是個對策。


    不過若是消息漏了出去,山海宗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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