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幽暗潮濕的封閉空間中。


    長久的平靜突然被打破,空間中竟有無數莫名的波動產生,而隨著一道重物落地聲音傳出,一切便又恢複如初。


    “挪移符的體驗感也太差了,我差點都吐出來了,傳送陣跟其比較起來,那可平穩太多了。”


    黑暗中方霄躺平在地上,挪移符的傳送過程雖然很順利,但是體感卻是糟糕至極。


    強烈的眩暈感讓他這堂堂結丹中期修士都一時無法適應,隻能保持不動,好緩解這天旋地轉之感。


    待到情況稍微好了一些,他才緩緩的扶額起身,開始留意自身所處的環境。


    “這是傳送到某個海島上了?或是某處海底洞穴。”


    他伸手摸了摸岩壁,傳入手中的竟是一種濕滑、黏膩之感。


    並且他剛才一直處在一種暈眩的狀態,因此直到此刻才發現這處洞穴竟在緩慢的蠕動。


    方霄的表情瞬間便凝固在臉上。


    “我不會是在某隻妖獸的腹中吧,這算什麽,一步到胃?萬裏送餐?”


    當即便將自身神識徹底展開,看看如今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原來他此刻竟身處在一隻連妖獸都算不上的海鯨體內。


    並且因為他突然出現在其腹中,身上自帶的結丹威壓,也是令之驚恐不已,蟄伏在海溝之中,不敢挪動半分。


    方霄對這頭海鯨根本沒有絲毫興趣,此時倒是頗為擔心那位化神修士。


    畢竟能在茫茫冰原之上精確鎖定他的位置,怎麽看都是使用了某種特殊手段,唯一可能暴露位置的似乎也隻有和其有關的冰魄神光了。


    但他也不可能隻是因為懷疑,就將此神通廢去。


    “百萬裏的距離對化神修士來說並不算太遠,若是依舊能夠將我鎖定,此時指不定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想到此處,方霄那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他又怎麽會想到,南空的確定位到了,但因為聶穎趁虛闖入冰魄宗之事,不得不放棄繼續追蹤。


    而方霄如今隻是想盡快尋到庇護,無需思量也知道,唯有化神修士和北冥劍宗能護得他的周全了。


    隻不過方霄雖知如今已身處北海,但具體在什麽位置卻並不清楚,別說李墨白等化神還有要事在身,即便無事也不知該去哪裏救他。


    而若是要迴到北冥劍宗,就必須尋到最近的仙城。


    如此,他便不能在此地繼續停留了,當即就要破開鯨腹,直接離開。


    隻不過他突然發現到這頭海鯨身下似有不同尋常之處,仔細感應之下,那是竟一道極為隱蔽的禁製。


    “難道是誰在此處留下的秘府?不過時間緊迫,且在禁製上留下印記,日後有機會再來探索也不遲。”


    隨即他便將神識探向禁製。


    不曾想,這禁製竟形同虛設,神識在其上一閃而過,直接探入禁製之內。


    其內部也的確是一處洞府,隻不過空間不大,僅隨意一掃,便已知其大概的全貌了。


    “這些禁製似乎隻有避水和遮掩的功效,洞府中也隻有兩室,什麽東西都沒留下,這是?傳送陣?”


    神識搜尋的過程中,他竟在洞府的角落意外發現了一處被浮土覆蓋的傳送陣。


    隻因他急著離開,洞府內又別無他物,竟險些將其忽略。


    方霄當即化身遁光,從鯨腹位置穿透而出,直入此處洞府之中。


    轉瞬間,便已行至傳送陣旁,其上的浮土也被他一袖揮開,使其露出全貌。


    “超大型傳送陣?”


    任他想破頭了,也想不出如此偏僻的地方,還是這樣一處簡陋的洞府,竟布置著一座通往其他修仙界的傳送陣。


    既想不通,他便不再考慮其來曆,隻是俯身將其上已散盡靈氣的靈石換了下來。


    隨著數十顆上品靈石布置完成,傳送陣當即便散發出陣陣微光,方霄麵色一喜,這是對麵傳送陣完好的表現。


    隻不過他並沒有立刻站上去使用,故此數息後,傳送陣便又再次沉寂了下去。


    沉思一瞬後,方霄竟直接遁出洞府,衝出深海,來到高天之上。


    他並不是要離開,隻是想再確認一下。


    果不其然,迴望下方皆是茫茫海域,沒有地標,他隻能做到辨認出各個方位,但根本不能確定自身所在位置。


    一路向南運氣好的話,的確能找到仙城,且最不濟也能遇到修士,詢問出仙城位置所在。


    可如果運氣不好呢,若耽擱時間太久,被這位冰魄宗的化神追到,那時便是死局。


    方霄覺得,與其去搏自身的運氣,下方這座意外發現的傳送陣,倒不失為一個更好的選擇。


    雖不知對麵的具體情況,但能廢棄如此之久,想來是安全的。


    即便真是什麽險地,最壞的情況也可再傳送迴來,起碼能躲一時算一時,至少可以讓這位化神在這段時間裏,無法再對他進行鎖定。


    做出決定後,他也不打算繼續耽擱,當即又重返到海溝之中,倒是那條海鯨的生命力卻是相當的頑強,在他破腹而出後,竟仿佛沒事一般,在那裏漫無目的遊蕩。


    “應該是被洞府中滲出的微弱靈氣吸引到此的,將其留下看守傳送陣倒也算合適。”


    他隨手給此鯨口中拋了一把療傷藥和飼靈丹,並為其種下了一道靈獸禁製,便不再理會,徑直鑽入洞府之中,邁步站到了傳送陣上。


    方霄雖判斷傳送陣對麵應是安全的,但也不可能不做任何準備,就這麽毫無防備傳送過去。


    隻見五行元磁神光瞬間便奪體而出,並迅速覆蓋在他的全身上下。


    這還不算晚,方霄更是祭出了斷空劍,化出無數劍光將他完全遮蔽了起來。


    “如此便足以應對大部分狀況,可惜五行元磁法寶還未完成,不然地話也不會用攻擊手段來抵禦外敵了。”


    他的這件法寶雖已煉成胚胎,但卻尚未完全推演出完整的地煞禁製,無法晉升法寶,暫時還溫養於中丹田之內,不堪一用。


    一切就緒後,他便直接傳訊,將此時的情況告知給了李墨白。


    也未等其迴複,便直接將陣法激活。


    傳送陣隨之開始逐漸泛光,緊接著陡然一亮,整個洞府都被瞬間映成了白色,而隨著光芒逐漸黯淡,傳送陣上的方霄已然消失不見,不知去向。


    ……


    此刻李墨白正和紫炎商議著什麽,在接到方霄的傳訊後,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個混賬小子,隨便發現的傳送陣,就這麽迫不及待的直接使用,也不怕出了問題傳送到虛空亂流裏麵去了。”


    他這邊也是剛剛收到南空返迴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告訴方霄,結果方霄已經給他來了個先斬後奏。


    待到他想要告知之時,發現方霄已經不在傳訊的範圍之內了。


    “我看他挺機靈的,應該不會有危險,你就別操心了,倒是幻魘那家夥似乎跑迴冰原了,不會影響計劃吧。”


    “可能是收到一些消息,迴宗門坐鎮去了,我們的目的是冰魄宗的家底兒,應該不會影響。”


    轉眼便過去三日,聶穎也終於攻破了南玄的洞天禁製,並迅速將其中的所有東西搜刮一空。


    可惜的是南空的洞天禁製還未來得及攻破,其本人也不知使用了何種秘法,竟一路趕迴到冰魄宗外,並且已經開始想辦法破陣了。


    雖說藍越被她以惑心之術控製,並命其以護宗大陣將任何人抵擋在外。


    但作為冰魄宗兩位真君之一,南空不但有護宗大陣的權限,而且也十分清楚其後門所在,因此根本抵擋不了多少時間。


    為了不暴露身份,南空的洞天她也隻能放棄了。


    隨即聶穎便將冰魄宗內屬於她的痕跡一一抹去,唯留下大量的魔氣,到時候就任由他們師兄弟和冰原上的魔道相互猜忌去吧。


    畢竟冰原魔道所為之事,和他北海始魔宗有什麽關係。


    即便最終有所懷疑,也不能把他們怎麽樣。


    倒是冰魄宗的元嬰們倒是好運,算上藍越也隻有兩人待在宗門內,其中一人在她進來之時,便早早地解決掉了,而剩下的藍越也對她唯命是從。


    故此在聶穎傳送離開之後,藍越還是忠心地執行著她的命令,其竟直接抱著冰魄宗的護宗大陣中樞當場自爆了。


    至於元嬰之下的小輩,聶穎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也沒有刻意去滅殺,畢竟九成都被方霄解決了,實在沒必要再揪著不放。


    等到南空衝進宗門後,望著滿目瘡痍的宗門,瞬間便愣住了,就那麽傻站著,渾身顫抖,到最後甚至都放聲哭了出來。


    而在收到聶穎傳來的消息,萬聖真君當即便不再和南玄糾纏,直接脫戰遠遁,前去接應聶穎,好一起返迴北海。


    南玄知道大事不妙,也不願在此繼續停留,隻想盡快迴到宗門,看看到底情況如何。


    “師兄,沒了,全沒了。”


    見到南玄的瞬間,南空像是找到家長的孩子一般,當場哭訴起來。


    “哼,凝神靜氣,堂堂化神真君像什麽樣子,不過是些許外物罷了,沒了就沒了,隻要我們兩個還在,冰魄宗就還在,師祖都能白手起家,何況是我們兩人呢。”


    要說南玄的心理抗壓能力的確要比南空要強得多,他的心情雖也是十分的消沉,但卻能迅速壓製這種消極情感,並且還對南空做了一番思想建設。


    南玄十分清楚,如果連他都不能振作起來的話,那冰魄宗就真的完了。


    隨即便雷厲風行的任命了新的掌門收拾宗門的爛攤子,並派其召集弟子對所有東西進行清點,統計宗門損失。


    而他自己則帶著南空再次離開了冰魄宗,反正都已經被搬空了,守不守的也沒什麽必要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六欲天魔宗討個說法,畢竟出手的化神修士足有兩名,且還都是魔修。


    雖說這兩人藏頭露尾,全程沒有露麵,甚至交手所用的也是十分大眾化的魔道手段,這也不由得讓人覺得內有蹊蹺。


    但整個魔道如今明麵上也就四位化神修士,僅六欲天魔宗就有三位,怎麽看都和他們有關。


    南玄已經想好了,若真是他們所為,大不了就向北海低頭,即便是和北冥劍宗這個老對頭聯手,也要報此大仇。


    若是此時南玄的想法讓李墨白和紫炎知道了,怕是都能當場笑出豬聲。


    等到他二人趕到六欲天魔宗在,喚出幻魘真君對峙。


    雙方本就互相抱有敵意的情況下,又怎麽可能說到一塊去,一邊不斷地質問,另一邊又不屑的迴答。


    結果最後幻魘真君竟好死不死的說了一句,“冰魄宗不過是偏安一隅的鄉巴佬,雖為聖地卻被一結丹小修耍的團團轉,我看即便不是覆滅,也得遲早解散。”


    他們雖不清楚具體情況,但也能大概猜到冰魄宗在一名結丹修士手上吃了大虧。


    隻不過幻魘真君不知道的是,他的話正好點到二人的心傷之上,不隻是點到,而是直接將二人心中已經快要結痂的傷口揭了開來,還狠狠的抹了一把粗鹽。


    當即便動起了手來,猝不及防的幻魘當場便被二人重傷,若不是及時躲進宗門,很有可能會被直接斬殺。


    畢竟論起修為,他幻魘不過是化神初期,也就和南空旗鼓相當,而南玄更是有著化神中期的修為,即便有所防備,慘敗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事情到了這裏本該是六欲、蝕心迴防宗門,放棄北海所侵占的地盤,冰魄宗二人迫於其實力就此退去,三方至此進入相互提防、製約的局勢。


    可沒想到,六欲在接到幻魘傳訊之後,竟還舍不得放棄在北海地盤,認為化神中期的蝕心應該可以暫時穩住紫炎和李墨白。


    而由他親自迴冰原一趟主持大局,以他化神後期的絕對實力給冰魄宗一個教訓。


    強大的實力也遮住了他的雙眼,宗門遷移至冰原那是對各方修仙界的妥協,如今完成承諾,他又覺得自己行了,覺得他能力壓兩大化神勢力。


    隻是他又如何能想到,北海這邊暗中藏著秦卿這麽一個未知因素。


    等到六欲離去之後,可憐的蝕心真君被三人抓到機會圍攻,沒有任何懸念的斬殺於當場,連其元嬰也未能逃脫。


    六欲收到消息時,蝕心的頭七都過了,他也隻能在宗門內無能狂怒,十分不甘心的通知各宗放棄北海。


    至此北海與魔宗之戰,以一名化神中期修士的性命畫上了句號。


    而三方依舊是以三足鼎立之勢相望,隻不過六欲天魔宗失去了一位頂端戰力,優勢不在。


    冰魄宗被掏空所有底蘊,隻是被兩位化神強架著,名存實亡。


    相比之下,北冥劍宗雖將一部分地盤劃給了始魔宗,勢力範圍變小,但因和始魔宗關係特殊,並沒有出現衝突,反而相處融洽。


    等於是變相的削弱了魔道的勢力,再加上吞下了幾乎是冰魄宗的所有底蘊,若不是需要消化時間,怕是要一躍成為北海、冰原的最強宗門了。


    ……


    北冥劍宗。


    “可惜那小子不知跑到哪去了,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分給他一些好處。”


    紫炎話剛開口,李墨白便把手伸了過來。


    “那簡單啊,給我吧,我幫他保管不就好了。”


    “老東西,我看是你想要吧。”


    “啊呸,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就嘴上說說,從來沒有實際行動。”


    秦卿、聶穎看著二人,對視一眼,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而對於二人的爭吵,相隔不知多少距離的方霄自然不清楚了。


    他此刻正在為一件突發事情發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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