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緣分說散就散,好好的人說翻臉就翻臉。


    陸非看著自己本來就不多的好友列表又少了一個名字,頓時心裏湧起一陣惆悵,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天光乍破。


    看到外麵逐漸泛起的魚肚白,一整夜沉浸在三千萬的喜悅中沒怎麽好好睡覺的陸非頓時坐起身來,先是靜靜地發了一會兒呆,緊接著拿起手機開始發起微博來:


    年輕時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


    。


    。


    。


    。


    。


    所以我一直不敢照鏡子……


    網友:“???”


    神經病吧!


    網友們一大早起來頓時就懵逼了,頓時被陸非這條微博惡心得夠嗆,頓時連吃早餐的心情都沒有了!


    這特麽還是個正常人嗎?


    要不要這麽自戀啊!


    看到第一句話的時候大家都還覺得陸非總算要走文藝路線了,還以為陸非要說一些深情的話,結果一點開全文頓時都瞎了……


    “二營長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拉出來!”


    “我特娘迴手就是一個舉報!”


    “都讓開,都讓開!我有糖尿病,先給他嚐點甜頭!”


    看著微博上群情激奮的樣子,陸非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收起手機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到窗前迎著清冷的晨光,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飲血戒似乎是出了某種毛病,沒有辦法繼續晉級。


    不過血戒本來就是陸非白得的,所以即便是卡在白銀級也並不怎麽心疼,反倒是青城血魔臨死前的那一番話,讓他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猜測。


    同時,餘燼組織也帶給了陸非相當大的壓迫感。


    雖然人偶師至今都還沒有對他釋放惡意,但麵對著這麽一群在暗中窺伺他的人,陸非不可能拿自己以及自己身邊人的安危做賭注。


    少年魔王,這個名頭隻是聽著響亮。


    即便網上多得是追捧他的人,但陸非卻很清醒,他知道在普通人眼中看似很威風的他,其實放到對方麵前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強如人偶師,也不是那個組織唯一的首腦。


    能夠跟各國玩家組織對抗這麽多年,甚至在各國的圍追堵截下開辟出自己的位置,兇名在外的血魔也不過是其手中一卒,餘燼這個組織超乎尋常的危險!


    成員未知!


    人數未知!


    或許在他身邊就有這個組織的一員!


    直麵這麽一個龐然大物,光是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夠,陸非顯然迫切的需要提升自己的實力,尤其是他現在一直到黃金之前都沒有所謂的瓶頸。


    所以直到開學前的這兩個月,練級便是他的主要目的。


    死刑轟鳴晉升黃金的一百萬殺戮量還遙遙無期,在練級的同時他或許還能把這一百萬的進度衝一衝,無論是死刑轟鳴的附加效果還是雷霆的元素攻擊,讓他如今麵對怪潮基本上都沒什麽太大的壓力。


    雷係材料和黑暗係材料倒是急不來。


    畢竟中國十幾億的人口,如今的玩家群體大概能占據30%的人口總量,這也不是一個小數字了。


    三億多玩家所需要的材料資源何其的龐大,往往一種類型的材料,除了自己消耗,以及為家族後代積攢以外,剩餘的部分才會拿出來在市麵上流通。


    至於更高品質的材料,完全就屬於可遇不可求的稀缺貨。


    雖然已經拜托龍組幫他留意一下,但陸非還是不想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龍組身上,隻是他現在有中央方麵的禁足令在,想要找雷係怪物又或者是黑暗係怪物隻能在本市範圍內找。


    銀城的怪物大多都是人形種和獸形種,各大元素的怪物都很少見,雷係更是基本沒人見過。


    而黑暗係。


    雖說骷髏兵和行屍聽上去都很黑暗,但其實一個屬於亡靈種,另一個則屬於人形種,都不是幽影者圍巾所需要的那種純粹的黑暗種。


    就在陸非思考著到底去哪裏打材料的時候,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緊接著便是一陣鈴聲響起。


    於海洋?


    這還是他迴到銀城以來,於海洋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之前他忙著寫檢討和檢查,而素拓部那邊也似乎一直忙著銀城的重建工作,所以一直也沒說上話。


    陸非輕輕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


    接通電話後,便聽到於海洋那低沉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收拾一下,把之前龍組發給你的那套正裝穿上,等會兒跟我去東陵山。”


    “東陵山?”陸非下意識的問了一遍。


    東陵山這地方雖說也在銀城境內,但卻已經算是邊郊了,再遠一點就要到崖城了,於海洋這時候突然要帶他去東陵山幹什麽?


    而且還特意囑咐穿正裝?


    “葬禮。”


    於海洋言簡意賅,聲音低沉得讓人心情壓抑:“茶雅楠從前線迴來了,除了送迴在前線罹難的三百九十一位袍澤的證件,還有統戰部副部長贏恨山和唐笑的骨灰,這次送到東陵山一並下葬,銀城全體龍組成員正裝出席。”


    於海洋似乎盡量想用一種平靜的語氣來敘說,但說到一些字眼的時候,聲音還是不免為之喑啞,語調也像是斷了弦的琵琶一樣變得極為怪異。


    陸非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掛掉的電話。


    看著窗外泛亮的天色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洗漱間擰開水龍頭,看著白花花的水流激蕩不休,半晌後狠狠地捧起冷水潑在了臉上。


    水花四濺,掛落在麵前的鏡子上。


    水珠交匯在一起成股的留下,陸非抬頭看了一眼,鏡子上扭曲的水流將他的麵容分割得模糊不清。


    雖然相處時間並不久,雖然已經從老唐的故事裏體會到了戰友逝去的酸澀,雖然他很明白這場遠在西北的慘烈戰爭到底意味著什麽。


    但當熟悉的人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陸非還是忍不住心髒揪緊……


    他還記得唐笑曾經在那間小小的肯德基裏,跟陸非說他有多羨慕普通人的生活,也還記得這個統戰部的刺頭兒打起架來有多瘋狂。


    卻沒有想到他最後真的把命留在了西北要塞。


    陸非打濕頭發梳成一個大背頭,似乎想要從鏡麵中找出唐笑的記憶,良久灑然一笑:“落葉歸根,你也算是迴家了,這一次就好好休息吧,別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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