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沫顏看向那人的目光帶著謹慎的斟酌。


    “你當然明白我在說什麽。”他難得耐心解釋:“就因為他說了幾句與你結盟的話你便信他,那你為何就是不肯信我?”


    “他是我師父,你是魔,我自然是相信我師父的。”


    那人欲言又止,周身卻有低氣壓凝結:“若我說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你可信我?顛覆昆侖、那些人命包括你徒弟的命,還有那次設計……你可信我?”


    “哦?”沫顏冷笑著問:“你不是一直都不肯解釋,為何此刻又要將一切推到他的身上?”


    “沫顏!你為何要與這個魔頭廢話?!是不是你當真與魔族糾纏不休!”掌門被遙姬纏得脫不開身,趁著招式的空檔對沫顏怒斥道。


    沫顏雖然麵上不動聲色,其實心下早已大動,她一直想從與那人的對話中探出他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如今被掌門這樣打斷,她微微蹙眉原本緊繃的思緒有些淩亂。


    她低頭思索著來到這個位麵之後所經曆的一切,與每個人對她說過的話,這一切似乎都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


    會是那人麽?可他本身是魔就不可能會有墮仙印。那麽難道真的是歸塵?還是已經瘋掉的雨薇長老……可是她為何始終覺得自己還是遺漏了些什麽?


    可她還未來得及細想,一陣滔天的火光便染紅了天際,衝撞著撲向那抹傲立於群山之巔的墨色身影。


    速度之快,距離之近,根本無從閃躲。


    那似乎永世都會那般傲然挺立的男人,終於搖晃了一下身子,向山下方的人堆中栽了下去。


    沫顏驚愕的看著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和明明已經重傷伏在地上卻不知何時已經搖搖晃晃站起身的歸塵,而剛剛的那一擊正是出自他之手。


    “我本一心向道,魔尊又何故出言挑撥?”歸塵的身影仍舊有幾分搖晃,他看著不遠處被人群讓開的位置已經重新坐起的人·,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再次向地麵栽倒下去。


    而那已然將地麵砸出一個大坑的黑色身影也在人們的戒備中轉過了頭,在人群中與沫顏的目光交匯。


    即便狼狽至此,他依然目光傲然。


    “造成昆侖這些禍端的人都是他,隻要你殺了他,這個位麵的一切就都結束了。”


    事已至此,他的唇角竟還帶著幾分笑意。她卻聽他說著隻有他們三人才能聽得懂的話,緊張得手心粘膩。


    縱然他什麽都不說,她也很清楚是時候做出了斷了,隻是——


    “既然你說這一切都是他做的,那閑庭和歸雀……死的時候你在哪裏?”


    他眉心微蹙,目光也有些遊移:“我……”


    “你在昆侖。”她的目光仿佛想透過他的眼睛看進他的心底。


    “是。”他終於不再逃避這個問題:“可是,你要相信我。”


    “你與這魔頭廢話作甚?!”一旁的葵火長老啐了一口血沫叱道。


    信他?他已經無法將自己的做法完美的圓過去,所以便隻賭她對他的感情,要她無條件的相信他?可是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是她兩個徒弟的命,那是兩個擁有那樣天真目光的孩子,那樣無條件依賴著她愛著她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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