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龍唿嘯著直衝向他的胸口。


    “魔尊!!”遠處傳來驚唿聲,竟然是遙姬帶著魔族眾人趕來。


    兩人如此近的距離,他絲毫未動的,任那水龍穿過他的身體,騰出波動的幻影與黑色的水霧,如同打散了一團黑霧。


    她一驚,詫異的看著雖然還站在她麵前紋絲不動,卻明顯如同投影一般虛幻了些的人。


    “你怎麽不躲?”


    “我為何要躲。”


    她愣在那裏,呆呆的看著他。


    他身上的黑色鬥篷似乎被剛剛的衝擊打散,此刻正如同流沙粉末一般漸漸流失殆盡,漏出她曾經一度想看的他的麵龐。


    卻依然還是,海勒的那張臉。


    他湛藍的眼底有著她看不懂的憂傷,正一瞬不眨的看著她,那抹憂傷讓她沒來由的心底慌亂著,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好像又迴到了上個位麵。


    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那你呢?……來偷看的?”


    “所以,整個籃球場值得你來看的人……隻有我而已。”


    “怎麽辦?我想吻你。”


    “……”


    追尋了兩個位麵的人,竟是同一張臉。是巧合碰到如此契合的身體,還是另有原因,她此刻望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像是忘記了身在何處、經曆何物。


    “魔尊!”遙姬飛速略到兩人身邊攙起罵人的手臂,目光卻緊鎖在對麵的沫顏身上:“所謂正道人士,便是如此趁人之危的?你知不知道魔尊他因為你……”


    “遙姬。”


    遙姬的話剛剛說了一半,卻被那人忽然出聲喝止。沫顏疑惑的看著欲言又止的遙姬,正因她的話勾起了一絲疑惑,卻再次錯失了傾聽的機會。


    遙姬垂眸將眼底的恨意掩藏好,重新扶著身邊的人站好,可還是收迴了本欲說出口的話。


    魔族眾人與昆侖弟子僵持著,遙姬轉頭對葵火和歸塵傲然一笑:“今天便到此為止,他日我魔門定登昆侖拜會,拜會之日必為魔門與昆侖決戰之時!”


    “魔門鼠輩竟如此猖狂!”葵火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欲上前與魔門眾人一較高下,可方邁出一步,便被歸塵攔住了去路。


    “讓他們走。”


    歸塵的話雖氣息頗有些不穩,卻擲地有聲,不容半點置喙。


    葵火長老蹙眉的目光看向他半晌,最終還是收了陣仗,令弟子們退下放魔門眾人離開。


    弟子們得了令,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聽從兩位長老的意思,放這群魔族離去。


    那雙湛藍色的眼瞳交織在沫顏的身上,即便她不抬頭也知他此刻的目光正一瞬不眨的盯著自己。


    可是她卻依舊選擇了低頭間的沉默,假裝並未發現他眼底忽明忽滅的光。


    “魔尊。”遙姬的話欲言又止。


    “走吧。”他最終還是轉過了身,與她帶領一眾魔族離去。


    沫顏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怔怔出神,她明明無數次在提醒自己不要再輕信他的話,卻還是無數次在腦海中迴蕩著遙姬那句沒說完的話。


    他因為她?


    他因為她做了什麽?怎麽會呢,就算有,也不過是為了攻略她而做出的計謀措施,不值得她猶豫反思的。


    她這樣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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