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話擲地有聲,讓原本欲盡早結束這場令人頭痛的分徒儀式的昆侖掌門再次雙眉緊蹙。


    他麵色有些不好看的將目光轉向歸塵,要知道,這孩子這樣說,也就是拒絕了拜葵火長老為師,那即便是歸塵不收他為徒,他也無法再拜師葵火了。


    可是,這孩子的天資……當真是讓他覺得十分難遇,也委實不想白白浪費了這樣人才的大好前程。


    “歸塵。”掌門看著垂眸看著殿下卻始終不置可否的歸塵,輕聲提醒道。


    “我已經說過了,此生不會再收其他徒弟。”


    歸塵的目光不含任何情緒,如同高高在上的謫仙悲憫的望著下界苦苦掙紮的芸芸眾生。


    而那叫白衣的孩子並未再語言,隻是低下頭,鄭重而虔誠的彎下身向著上座的歸塵重重的磕下頭,一聲聲低沉的悶響聲隨著他的動作充斥在空蕩的大殿上。


    掌門的麵色越發的不好看了,可歸塵卻始終對此視若無睹。


    沫顏看著那孩子的頭一下下的磕在地上,光是聽著就覺得怪疼的。


    她蹙眉看向殿上,想著要如何幫忙……打個圓場?


    “師父,我看這孩子也挺可憐的……”沫顏皺眉:“他這麽磕下去,您還不收下他,那傳出去對您的聲譽也不好,說不定大家都會覺得,他是你的私生子,才被你用這樣的理由拒之門外的!”


    她說著,看著這兩位表情如出一轍的人,覺得自己說得頗有些說服力,一下子底氣也足了起來,可是她望向掌門人的時候,卻發現他的麵色越發鐵青,就連一旁的眾位長老的麵色也都有些精彩。


    “沫顏?!”雨薇長老麵色鐵青的一掌拍在座椅的扶手上:“你這毫無教養的鄉野丫頭別不識好歹!”


    她不識好歹?!笑話,她收起笑意凝眉毫不避諱的將目光緊鎖在雨薇長老滿含怒火的目光上:“不知我那句話說到了你的痛處,才讓你這般羞惱?”


    “我說過。”兩人的目光交鋒間,歸塵卻從容的將目光看向沫顏,淡然道:“你既已結丹便無需再叫我師傅。”


    他垂眸間,睫毛如兩把羽扇輕柔的在臉頰兩側映下柔軟的倒影。


    沫顏卻隻覺得……她再次被嫌棄了?!而且她說的重點明明不在那好麽?!


    可是她氣惱的正欲說什麽,歸塵卻再次開口:“既然你說是私生子,那便由你收他為徒悉心教導他吧。”


    “我才沒那個意思呢!”她哪裏是說那孩子是私生子,明明她隻是想嗆他一下,讓他無奈之下收下這個徒弟好麽……怎麽被這他這麽一挑撥,好像她欺負了小朋友一樣?!


    “畢竟……”歸塵起身,略微沉吟:“這百年間我閉關修行,也隻見過你一人。”


    ???


    沫顏臉上一個大寫的“懵”,可是殿上的那人,卻並沒有半分玩笑的表情,而仿佛是在宣讀一部銘文,一卷法則。


    “弟子不願拜她為師。”


    沫顏還未說什麽,身旁叫白衣的少年卻已經恭敬卻堅定的抱拳,生硬的拒絕了歸塵的提議。


    沫顏的心情十分複雜。


    她想說她還不願意收這個和歸塵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鬼呢!為什麽大的嫌棄她,現在小的也嫌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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