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最後一個手了。”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孩正跪在泥地上、小心翼翼地將那個手接嫁上去:一個精致的錦衣衛模樣的泥製小人便出現在劉勉的眼前。


    那小孩正高興地站起,一隻腳從天而降,踩在那個泥人的上麵。


    “你幹什麽啊,我好不容易才把這個錦衣衛給拚好。”那小孩有點生氣地對前麵的人道。


    “我幹什麽?劉勉你看不出來嗎?你做的這個垃圾擋住我的路了。”前麵那個人挑釁道。


    那個叫劉勉的小孩爭辯道:“這才不是垃圾,這是我剛剛用泥巴弄的一個錦衣衛。”


    “哈哈,這麽個垃圾居然是錦衣衛?”站在那前麵的人身後的兩個人取笑道。


    “你才是垃圾呢,這是我捏的錦衣衛指揮使。”劉勉反駁道。


    “還錦衣衛指揮使,說白了就是朝廷的走狗,你也是朝廷的走狗,看你這張走狗的臉。”說著,劉勉麵前的那三個人就上去扯他的臉。


    劉勉掙紮著。


    那為首的一個人,順腿一踢,將劉勉踢得躺在剛剛下完雨的充滿泥濘的路麵上,劉勉的身上全是泥水。


    劉勉掙紮著站起來,那為首後麵的一個較矮的人上去就是一巴掌,還沒等緩過勁兒,又來一個上鉤拳,直打到劉勉的下巴。劉勉被打得躺在地上。


    劉勉又站起來,那為首後麵的一個較高的人掕起拳頭,往劉勉的頭頂就是一拳,直接將劉勉打趴在地上。接著那較高的人順手抓住正抬起頭、掙紮著站起來的劉勉的脖子,直接將他拎起來道:“你們錦衣衛不是很能打嗎?你們不是殺了我們很多老百姓嗎?現在怎麽這麽沒用?”說完後,又扔出去。


    接著那三人就圍在劉勉的旁邊,一人踢一腳,一人踢一腳。等踢累了,就都往劉勉的臉上吐上幾口唾沫,準備離開。


    臨走時又都捏起一團泥巴,等走遠,看到劉勉站起來,那三人又將各自手中泥巴齊刷刷地砸向劉勉的臉。劉勉的臉上頓時開滿了泥巴花,那三人見到後哈哈大笑的離去了。


    等到劉勉迴到家,正在廚房做飯的劉媽見到劉勉滿身泥濘,擔心地問道:“崽崽,你這是怎麽了?”


    劉勉低著頭沒有迴答。


    劉勉的母親似乎猜到了什麽,責問道:“你是不是又和別人打架了?”


    “不是我跟別人打架,是別人打的我。”劉勉立馬爭辯道。


    見兒子沒事兒,劉媽這才鬆口氣來,繼續炒著菜,有點戲謔地問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不去惹別人,別人幹嘛要打你。”


    劉勉有點委屈地爭辯道:“真的是別人打的我。”


    見到母親若無其事,劉勉幾乎要哭出來喊道:“真的是別人打得我,我真的沒有惹別人。”


    “我誰也沒惹,我隻是一個人在那裏玩。”劉勉大聲地哭了出來。


    “我真的誰也沒惹,為什麽要受到這樣莫名其妙的欺負?娘,為什麽?”劉勉哭得撕心裂肺。


    “為什麽?”


    “娘,為什麽?”


    “為什麽?”


    許久,劉媽將鍋裏的菜都舀到碟子上,才蹲下來摸了摸劉勉的頭,迴道:“崽崽啊,娘不是不知道你被別人欺負了。隻是就算娘知道了,又能怎樣呢?我們鬥不過人家的。”


    “不,我不甘心。我不想就這樣一輩子被別人奴役。”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和別人去鬥,到頭來傷害的還是你自己。”劉媽說著站起來準備炒下一個菜。


    “不,我才不管。”


    “你鬥不贏別人的。”


    “鬥不贏也要鬥。我要當錦衣衛,殺盡天下邪祟。”


    “我要當錦衣衛,殺盡天下一切邪祟!”


    雄雞一叫,劉勉從睡夢中醒來,等到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滿臉是淚。


    這時,響起一陣敲門聲。


    劉勉趕緊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道:“進。”


    “劉大人,您醒了。”劉勉看見阿貴端著一盆水進來,聽到其問道,再看看旁邊的那條狗,居然興奮地向他跳動。


    阿貴將臉盆放下後對劉勉道:“劉大人,您先洗著,洗完了之後再告訴小人一聲,小人帶您去風流飯館進餐。”說著便出去了。


    劉勉起床後,洗了臉,便帶著那條狗跟著阿貴就來到了風流飯館。


    風流飯館裏麵的場景絕非酒池肉林可以形容,那裏的山珍海味皆是世上少有:館內賓客飲一品官燕如喝水一般、食龍肝鳳膽似吃飯一樣,至於桂花魚條、八寶免丁、玉筍質菜、羅漢大蝦事、炸鮮貝、蔥爆牛柳、蠔油仔雞、鮮蘑菜心、白扒廣肚、菊花裏脊、紅燒未風、白扒魚唇、紅燒魚骨、蔥燒鯊角皮、栗子糕、雙色豆糕、豆沙卷、喜鵲登梅蝴蝶暇卷、薑汁魚片、五香仔鴿那都是擺滿櫃台。


    在櫃台的另一邊有風流院的工作人員,對側的客人可憑喜好自主選擇。


    盡管風流飯館裏麵的食料奢侈,但放眼望去,館內賓客卻不曾浪費;雖大吃大喝,卻寂靜無聲;人山人海,但並不喧器。


    劉勉點了一碗慧仁米粥獨自在旁吃著。這時旁邊傳來一男一女的嬉笑之聲。轉頭望去,隻見一男一女正坐在旁邊不遠處,一邊吃著翠玉豆糕,一邊聊著話。


    劉勉細看那男子:身著素衣,腰配一劍,似是俠義之士。


    (圖片來自網絡,僅供讀者參考想象角色形象。)


    再看那女子:衣著華貴,神態稚嫩,定是那富官千金。


    (圖片來自網絡,僅供讀者參考想象角色形象。)


    見那倆人聊的熱鬧,自己在一旁倒成了擺設,不知是因為心中不爽,還是對那姑娘起了情念,劉勉便起身湊近道:“二位可介意與在下一同暢聊?”


    那男子禮道:“足下請坐。”


    “尋常女子不出閨房,而今卻與少俠同在此風流客棧,不知兩位可是兄妹?”劉勉試探道。


    那倆人聽著竟笑了。那女子對那男子道:“聽聽,聽聽,都說了讓你當俺哥哥就是不肯,人家外人都認定了呢。”


    那男子解釋道:“足下莫要誤會,我與這姑娘素不相識。隻是前幾日偶遇這姑娘迷路,她幾日未有吃飯,我帶她去飽餐一頓,卻賴著我不走。隨後便把我帶到這什麽風流院玩耍。”


    劉勉笑道:“天下竟有如此奇女子。”


    那女子懟著那男子道:“誰賴著你了?是本公主恩準你護駕。”


    劉勉聽到這話起了疑心便問道:“這位姑娘不知是哪裏的公主?”


    那女子迴道:“俺乃當今聖上親賜的含山公主。怎麽,你也想當俺的護駕?”


    “不敢,不敢。”劉勉竟被嚇得俯首作揖。


    旁邊那男子見了笑道:“足下莫要當真,這小丫頭做夢呢,哪有公主獨自在外的?不知足下如何稱唿?”


    劉勉肯定是當真的,昨日聽過那阿貴的介紹,自知能進這風流客棧的絕不會是普通人,便道:“在下劉勉,不知少俠何人?”


    “你叫我徐恭便好。我也不是什麽少俠,不過雲遊江湖罷了。”


    兩人互相吹噓,竟將那含山公主撂在一旁。


    含山公主見劉勉和徐恭聊的正歡,怒氣道:“你們兩個是沒看到俺在這兒嗎?”


    劉勉這時才意識到這裏還有個公主,便問徐恭道:“徐少俠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本雲遊江湖,有人陪著,自是更好。”徐恭笑著摸摸那含山公主的頭,含山公主正要咬徐恭的手,卻早已縮迴去了。


    這時,那兩人點的慈溪小窩頭、金絲燒麥正好被端上來,那含山公主對那徐恭道:“俺要你喂。”


    徐恭看過劉勉,對含山公主道:“這有人看著呢。”


    “我不管,我不管。”那含山公主竟撒起嬌來。


    劉勉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真是後悔自己幹嘛要來吃這狗糧。這才理解昨日阿貴所說的:“雖說進到這裏是來享受,誰也不幹涉到誰,但他們又不免將自己與周圍的人攀比,然後就越發覺得自己不是人了。”


    幸好那阿貴及時出現,劉勉趕緊把那慧仁米粥吃完後,順手拿了幾根片皮乳豬肉串、維族烤羊肉串,跟著過來的阿貴去接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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