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後,叱雲葉想要再度牽起易聖泉的手,卻被易聖泉煩躁的拍落。


    易聖泉似乎是下意識地就這麽做了,但是做了之後,他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悔恨,卻是沒有說出口。


    叱雲葉歎息一聲,道:“其實,你有什麽問題,說出來我都會幫你的,拒絕交流,你就要自己承擔後果,自己承擔你所遭遇的一切。”


    “為什麽……”易聖泉站在叱雲葉的麵前,渾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他用羞憤的語氣質問叱雲葉:“為什麽你要對我那麽好?我不是你的孩子,我們都不是你的孩子……”


    易聖泉不但在說自己,也在說任藝霖。


    叱雲葉的表現,更加襯托了當初的易聖泉有多低劣,他唾棄這樣的自己,這讓他倍感痛苦。


    如果叱雲葉能對他差一點,或許易聖泉反而會有心理安慰。


    可現實是,叱雲葉在生活上給予了易聖泉所有關愛,甚至是其他同齡人不曾獲得的父愛,偏偏易聖泉自己卻做過傷害這樣一個“好父親”的行為,這讓他在生理上得到父親的關愛,心理上卻遭受淩遲一般的痛苦。


    “嗬嗬……”叱雲葉雙手環臂,笑得愜意。


    她的笑聲仿若暗夜的風,讓人舒適,卻又有一些寒意。


    “怎麽?”叱雲葉上下打量著渾身不自在的易聖泉,“潛意識裏對我的愧疚,讓你惱羞成怒?”


    “你……”易聖泉感覺到自己受到了驚嚇,他感受到一種寒徹骨髓的冰冷。


    被人看穿的感覺,羞憤的感覺,讓易聖泉感覺自己就好像一絲不掛地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叱雲葉淡笑著看著易聖泉,道:“我沒有時間和精力羞辱你,我隻是做著我該做的事情,至於為什麽對你好,或許應該解釋成,我樂意這麽做,不是為了感動你,隻是為了感動我自己而已,這樣解釋,你是不是會感覺好受一點兒?”


    易聖泉唿吸急促,他咬牙,沒有說話,他轉身朝著迴家的路走去。


    叱雲葉聳聳肩,也跟了上去。


    學校距離他們的家,有兩個公交車站的距離。


    按照正常人散步的速度,至少要用一個小時才能走迴家。


    一般情況下,叱雲葉會選擇帶易聖泉乘坐公交車。


    叱雲葉之所以不開車,是因為學校外圍不好停車,而且,易聖泉向來是個不聽話的孩子,想讓他主動上車,還需要看他心情。


    兩個人穿過學校對麵的馬路,來到另外一條行人行走的道路。


    易聖泉忽然側身看過來,看到叱雲葉依然跟在他身邊,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其實,可以再婚。”


    “我對結婚沒有那麽積極。”叱雲葉淡淡地說道:“當初要不是在遊戲裏遇到你媽媽,我估計我會一直單身下去。”


    這話是真話,原主就是個肥宅,要不是遊戲,他根本不會主動去跟女人交流。


    易聖泉沉默了許久,才仿佛鼓起巨大的勇氣,他停下腳步,忐忑地看著叱雲葉,說道:“對不起,爸爸,關於我以前說的那些話。”


    “我不介意,你也可以把它們忘記。”叱雲葉無所謂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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