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目光如炬,閃動著迫人的光芒,他強撐著最後一口氣,一字一頓道:“你知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陳政安沉靜的道:“我隻是我,不是任何其他人,不屬於我的東西,也不會因為謊言而成為我的東西。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和秦教授的關係,也知道假如我認下那層莫須有的關係,我們之間的關係會在此刻發生改變,我或許會得到一些東西,可那些,並不屬於我。我清楚的知道,我是誰,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我和秦教授,沒有任何多餘的關係。”


    江山短暫沉默,最終想通,哈哈大笑:“我知道了,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你可以放手去對付犬妖,貪狼不會有多餘的動作。”


    恆星默默扶著江山坐下,等到陳政安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才緩緩開口:“他不是秦雨,你也別說我認不出來,雖然教皇一直戴著麵具示人,但我們畢竟相處這麽多年,即使隻看背影,我也能認出來,”


    “我知道他不是。”江山氣息萎靡,失去了信念的支撐後,多說一個字都勉強:“秦雨不是我們,他會老,過去二十年,他早已經行將就木,我隻是想確認,他和秦雨的關係。”


    恆星無奈道:“現在可確認了?”


    江山道:“他的身上,不止有星碑的氣息,還有複活神術的痕跡。”


    “複活術…”恆星驚訝的道:“失樂園的神女也牽扯其中?”


    江山閉上眼睛:“雖然不知道星碑的具體下落,不過涉及到失樂園的女祝,有一件事反倒可以肯定,他跟教廷沒有關係。”


    失樂園的理念和教廷截然相反,而那位被稱為神女的女祝,能力特殊,一眼可知天下事,絕不會看錯人。


    “貪狼水深,何止水深。”


    陳政安坐在摩天輪最高處,趁著朦朧血色,俯瞰眼前一片廢墟。


    漆黑的夜幕下,隻有貪狼小院所在的位置,亮著微弱的燈光,猶如黑夜中的啟明星,耀眼奪目。


    走了一遍貪狼,陳政安才終於理解張璿所說貪狼水深的真正意思。


    論實力,十個風鳥也比不上貪狼。


    “你這幾天動作很大。”


    周圍的環境被一層華麗的幻象覆蓋,廢墟消失,變迴舊世的模樣。


    李國貿踩著幻象而來,自然的坐在陳政安對麵,老朋友般熟絡的打招唿。


    陳政安淡然的看了一眼對方:“你怎麽又來了?”


    “繼續我們沒有談完的合作。”李國貿笑容可掬,自然的掏出煙,遞給陳政安:“你既然能去貪狼,自然也能和我合作,我們之間並沒有不可化解的矛盾,比起貪狼,我反而更加純粹,貪狼的水…深不可測。”


    陳政安沒有接煙:“看來我們沒有見麵的時候,你也沒有閑著。”


    李國貿知道陳政安意有所指,從容一笑:“我是原始母體,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事,都瞞不過我的眼睛,我並沒有刻意做什麽。”


    陳政安挑眉,沒有搭話。


    “不抽煙?一起吃點東西,我請客。”李國貿繼續邀請。


    陳政安搖頭,輕笑道:“你知道,你的東西,我不敢碰。”


    李國貿最拿手的是幻術,一息一寐間,都可能被拖入他設置的幻術之中,他的任何東西,都能成為陷阱。


    李國貿笑了笑:“所謂的幻術,當你真正了解了它的本質,它將無法再困住你。所謂的幻,無非是放大你心裏的欲望,將你渴望的一切具現出來,當你相信它是真的,它才是真,當你堅信它是假的,它就是假。”


    陳政安不動聲色的看了李國貿一眼:“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我是帶著誠意而來。”李國貿一臉誠懇的說:“你已經去過貪狼,相信貪狼已經告訴了你犬妖最近出沒的地點,貪狼的話不會假,我再拿犬妖的下落跟你做交易,反倒顯得心不誠,所以我決定告訴你另外的消息。”


    陳政安道:“我需要付出什麽?”


    天下間,沒有白吃的午餐,但凡得到,都得付出。


    李國貿自嘲道:“我這一生,都在窮折騰,在世為人的時候,浪費了大把光陰,最終一事無成。我隻想再拚一把,我不甘心無聲無息的消失,不甘心即使掌控了力量依舊逃不出命運的洪流,所以我想再折騰一把。”


    陳政安搖頭道:“我沒有辦法幫助你改變所謂的命運,我沒有那個實力。”


    李國貿聽聞他的口氣比起上次有了鬆動,立馬道:“你隻需要最後幫我一把,幫我徹底斬斷命運的枷鎖,讓我可以離開就行!”


    “你無法離開?”


    原始母體並不是地縛靈,雖然他們需要地盤形成屬於自己的場域,再以此成為一方小領主,但原始母體是自由的,他們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發展自己的勢力,前提是那個地方沒有其他原始母體。


    “你有事瞞我?”


    李國貿搖頭,無奈的道:“並不是刻意隱瞞,隻是不能告知。我們都是被命運束縛的棋子,長河中的魚,我們一旦想要跳出自己的宿命,就會被再次拉迴深淵,很多事情不可提及,否則會被立刻察覺。”


    眼見陳政安臉色變得難看,李國貿苦笑著道:“為人棋子,身不由己,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陳政安挑眉,饒有興味的道:“說說看。”


    李國貿微微一笑,指著貪狼小隊所在的方位:“現在是晚上,雖然看不清楚,但我相信你能夠理解我的意思,你看貪狼小隊所在的方位,能看出什麽?”


    陳政安搖頭。


    李國貿笑容更深,又指了幾個方向:“現在呢?”


    陳政安臉上的淡然逐漸消失,慢慢變得凝重。


    李國貿指點的幾個方向非常有規律,分別是東西南三個方向,再加上貪狼小隊所在的北方,正合東西南北四象。


    李國貿最後又指了個方向,赫然正是中間。


    “我盤踞西郊,楊美心稱霸東市,貪狼位於北方,風鳥存於中間,而你所找的犬妖,發跡於南邊。”


    陳政安似有所悟,寒聲道:“有人在下一盤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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