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豪搬起一張桌子,用力摔在地上,然後撿起桌腿,扔給周科然一根,又看了眼陳政安,瞥到他邊上的健立棍,自己又撿了一根,開始圍著護欄來迴走。


    陳政安拍了拍周科然,撿起健立棍加入。


    害怕並不能讓一切變得更好,隻有拿起武器才能活下去!如果等不到救援,那就靠自己活下去!當人沒了退路,自然隻有一往無前活下去的本能!


    而害怕和恐懼,是末世活下去最大的阻礙和絆腳石!


    陳政安清醒而冷靜,明白怎樣能夠最大可能活下去,所有的害怕和恐懼,在求生的渴望麵前,都變得不值一提。


    陳政安看著烤串一樣的感染者順著排水管一路往上爬,撿起地上的爛桌子,對著最前麵的感染者砸下。


    “先把排水管弄斷。”


    陳政安對另外兩人喊,感染者數量龐大,隻有破壞它們攀爬的媒介,才能真正一勞永逸。


    陳政安掄起健立棍,朝著塑料排水管重重砸下。


    半截排水管墜下一樓,失去著力點的感染者無法繼續前進,盤桓片刻後,扭頭爬進六樓。


    李偉豪反應過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地方能被利用,全部破壞掉!”


    必須保證天台隻有一個入口,不能通過其他方式到達!


    周科然目光逡巡四周,指著防盜窗:“窗戶!”


    排水管遭到破壞後,有感染者跳到六樓,趴在寢室的防盜窗上,笨拙的利用防盜窗往上爬。


    宿舍每間寢室外麵都裝有防盜窗,六七兩層樓之間的防盜窗間隔不到兩米,一個成年男性很容易勾到。


    感染者體內的血液早已流幹,體重隻有正常人的三四分之一,而力量卻變得更加突出,隻見一個男性感染者雙手抓著防盜窗,非常輕鬆的爬上七樓!


    周科然和他四目相對。


    感染者齜牙咆哮,嘴裏散發出屍體腐爛的惡臭,渾身紅斑像是一隻又一隻紅色眼睛,讓人毛骨悚然!


    感染者弓起背,如同蓄勢待發的野獸,作勢就要從七樓跳上天台。


    奶兇的周科然迎頭痛擊,下起黑手毫不手軟,手上的棍子精準的捅在感染者身上,將其掃落。


    一隻感染者倒下,又有更多感染者站起來,殺不盡的感染者不斷攀上七樓的防盜窗,前赴後繼,往來不絕。


    李偉豪滿頭大汗,身為體育生,他的體力強過大多數人,一係列強度下來,此刻也感到有些體力不支:“感染者太多了,快頂不住了!”


    它們有的從排水管附近的防盜窗往上爬,有的跳到更遠的位置,分散進攻。


    相比前幾天,這些感染者變得更加聰明了!


    戰況告急,已落下風!


    陳政安深知,在感染者的人海戰術下,自己這一方撐不了多久,等到力盡的時候,就是死亡到來的時候。他的視線落在堆積的桌椅等雜物上,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火!


    陳政安跑過去把舊桌椅等雜物全部拖出來,堆在牆角四周,然後掏出火機,把易燃物品點燃,四處拋售。


    夏天,天幹物燥。星火燎原,將所有桌椅雜物全部點燃,李偉豪和周科然同時放棄防守,全部退居到中間位置。


    不斷有感染者翻上天台,試圖穿過火海,一名名感染者直接紮進火堆裏,熊熊火焰刹那間將它們吞沒。


    不斷有感染者跳上來,有的感染者冒著火前進,沒走幾步被燒成了灰燼,有的感染者被點燃的瞬間翻落下去,砸在後繼者身上,火焰很快在感染者大軍中傳開。


    陳政安看著一張張或曾熟悉,變得麵目猙獰的麵孔接連化作黑炭,情緒複雜,黑亮的眸子裏,倒映著熊熊火光,忐忑不安的心在此刻變得越來越平靜。


    燒死了幾波感染者之後,天台恢複短暫的平靜,感染者停止了繼續進攻。


    李偉豪撩起衣服抹了把臉上的汗,咧著嘴大笑道:“真特碼刺激,這把火燒得好,燒死他丫的!還想吃老子,這下吃了個夠吧!哈哈!”


    “師兄,你別高興太早,咱們能燒的都燒完了。”周科然提醒,他看了一下手表,時間現在是四點,離天亮還有很久。


    李偉豪湊過來看時間,瞬間收斂了笑意,隻要還沒有天亮,危險就不算過去,必須持續保持警惕。


    感染者白天蟄伏,隻有撐過晚上才算真正度過危機。


    周科然抬頭望天:“真希望白天可以長一點,可是從月亮變成紅色之後,白天越來越短,晚上越來越長,真擔心以後還有沒有白天。”


    如果沒有白天,世間將徹底變成感染者的國度,普通人都將無法再生存。


    陳政安頭枕在包上,靠著牆,望著天上的血月若有所思。自從月亮變成了紅色,災難也跟著悄然而至,如同月亮影響著潮汐潮落,血月也同樣影響著感染者,血月升起的時候,感染者出來活動,這時候它們的各項能力達到巔峰,最瘦弱的感染者也能輕易殺死一個成年男性,而等到月亮落下的時候,感染者的活性下降,開始蟄伏…這是否也說明它們的各項機能同樣受到紅月影響,沒有紅月的時候,感染者會進入虛弱狀態?


    如果這個猜測成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你們跟白天的感染者交過手嗎?”


    李偉豪被問得沒頭沒腦,不解:“什麽意思?”


    陳政安聯想到白天的見聞,結合自己的猜測,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陳政安將猜測和盤托出,難掩興奮道:“感染者的行為,或許受紅月影響,如果挑選在白天,我們或許可以逃出去!”


    逃出去!


    李偉豪和周科然雙眼放光。


    “確實是這樣,白天的時候,感染者幾乎不會主動出現,我們隻要抓住這個時間,就能避開大部分感染者,說不定真的可行!”李偉豪雖然是體育生出身,但腦子靈光,看事情非常透徹,不然也不可能成為萬人中的那個幸存者,活到現在。


    如果有機會逃出去,誰會願意被困在方寸之間,過著朝不保夕提心吊膽的日子。


    哪怕機會渺茫,李偉豪也願意嚐試:“我認為可以試試,說說你的計劃。”


    陳政安佩服李偉豪的果斷,做事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思索片刻,陳政安緩緩開口:“這裏已經不安全了,能給到我們的時間不多。食物和水依然需要儲備,另外,找到可行的交通工具,有車最好,還可以擋一波感染者。不過我們必須得把時間控製在白天,這個時間段感染者不怎麽活動,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陳政安撿起一塊木炭,在地上寫下食物、武器、交通工具、市政大樓幾個字。


    “看過喪屍片嗎?”


    周科然麵色古怪:“師兄,你的理論來自喪屍電影嗎?”


    這…怎麽聽著不太靠譜…


    “這會不會太草率了。”


    陳政安不置可否:“有借鑒,隻是從其中學習了一點末日求生的經驗,雖然咱們麵對的不是喪屍,但也差不到哪去,末日求生指南,很多東西其實都是通用的,也確實給了我很多幫助和啟發,讓我可以站在前人的肩膀,睜眼看世界。”


    李偉豪默默點頭,對於末日這種事,誰都沒有經驗,但前人的假想和一係列應急措施,或多或少可以給出一些啟發。


    比如,末世準備好足夠的物資。


    周科然似懂非懂,指著市政大樓問:“我們還要去這兒?”


    “我們現在對外界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外麵到底什麽情況,市政大樓裏或許能有答案。”陳政安頓了頓:“前提是那裏沒有出事。”


    “那裏是市政大樓,如果真的出事,那也算告訴了我們答案。”李偉豪很清楚,市政代表著f市最高官方,如果市政都不能幸免,隻能說明事態已經發展到無法控製的地步,他們也不需要再做額外的無用功。


    陳政安點頭,繼續道:“我們現在最缺的,還是外麵的信息,隻有知道了外麵的情況,我們才能做出對應的計劃,食物是必需品,武器也一樣,如果…如果真的情況很糟糕,這兩樣東西也能讓咱們撐得久一點,有充分的時間自救。”


    李偉豪認真思考陳政安的話,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可以等待被救,也得時刻做好自救的準備。


    能在瘋狂殺戮下幸存下來的人,除了運氣,更多的還有腦子,李偉豪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李偉豪指著武器兩個字說:“軍火這些東西我們搞不到,不過器材室有棒球棍之類的東西,可以拿著防身。”


    說著他又看了眼陳政安的健立棍,這東西,可比木棍用得稱手,他原本也有一根,不過因為準備離校實習,已經隨著其他行李一起打包搬出了學校。


    “至於食物,可以去超市掃貨,交通工具有點麻煩…”


    周科然舉手道:“車我有,就在學校停車場,這個交給我。”


    李偉豪笑道:“沒想到小學弟還是個小土豪,那咱們逃生大計的最重要一環就交給你了。”


    “行,現在就是路線問題,器材室離這裏有點遠,停車場在另一頭,咱們得好好規劃一下路線。”陳政安又在地上劃了起來,最終敲定一條超市,器材室,宿舍樓,停車場一條線的路線。


    周科然提出新的問題:“我們怎麽離開呢?”


    雖然白天感染者不怎麽出沒,但並不代表完全消失,李偉豪也曾經嚐試下樓,最後在一樓的樓梯間遇到大批蟄伏休眠的感染者,不得已隻能各寢室搜刮了一波食物,最後又退守迴來。


    而同樣的,電梯裏也全是感染者,無論走樓梯還是坐電梯,都免不了要和感染者正麵交鋒!


    陳政安和李偉豪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決意。


    李偉豪摸著周科然的頭,故作輕鬆的說:“放心小學弟,師兄們會開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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