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為什麽?


    我在腦海裏反複重複著這個問題。


    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最後的結局會變成那樣?


    嘎吱嘎吱的聲音詭異的響著,昏黃的燭火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婆婆正在小心的刻畫著一個模型。


    手中模型暫時隻有一個圓形的大概,看不出是個什麽東西。


    老婆婆的眼神卻是極為專注的,稀疏的睫毛垂下掩蓋住她的神色,口中念念有詞,但都消弭在空氣中,讓人懷疑她到底有沒有開口說過話,還是自己出現看幻覺。


    “怪婆婆,東西給你帶來了,還扔到一號池子嗎?”那兩個年輕人大大咧咧的推門進來。


    寒風陡然灌進小屋子裏。


    老婆婆機械的歪頭看向那兩人,開口聲音沙啞難聽:“行,放到一號池子就走吧,池子那裏有單據,扔進去多少小可愛,就拿走多少單據,老規矩,懂吧?”


    現在這年頭,很少還有人家中沒有燈了,怪婆婆這裏不同,夜裏隻有幽幽燭火在晃,怪婆婆看向人的目光也是陰森森的,那個推門的年輕人抱著胳膊搓了搓。


    雖說他不是第一次送貓過來了,但是每迴這裏的氛圍都令他毛骨悚然。


    罷了罷了,趕緊放完東西拿著單據和同伴溜吧。


    “嗬嗬。”怪婆婆看著兩個年輕人落荒而逃的身影,從嗓子眼裏唿嚕的笑出聲來。


    夏涼早就跟著兩人到了這裏,正好這裏也不亮,夏涼的身影便完美融入到了黑夜裏。


    隻是……


    怎麽感覺旁邊還有一股其他陌生的氣息呢?


    夏涼壓了壓腳印,盡量讓自己如空氣般無聲無息,悄悄的注視著麵前的一切。


    那怪婆婆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將剛剛手中的圓團滾了滾,口中哼著不出聲的小調,嘴角帶笑,慢慢的站起了身子。


    隻是出乎意料的,夏涼沒有看到她的腿,隻看到她的兩隻胳膊架著兩根拐杖走了起來。


    一步步的,走到了剛剛所謂的一號池子那裏。


    “蒼老的,暮色的,卑微的靈魂啊……”


    “嗬嗬……”


    “會是怎樣的可愛呢?”


    怪婆婆伸手往池子裏一撈,熟悉的灰貓登時出現在夏涼的目光裏。


    灰貓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喵喵喵的求救著,同時伸出自己的利爪去抓怪婆婆。


    怪婆婆非但不怕,反而任由它抓,臉上笑容越發燦爛了:“呀,原來,老去的靈魂,也依舊令人羨慕的發指呢……真羨慕呀……”


    怪婆婆在笑,但是笑著笑著她就發狠了:“憑什麽!憑什麽一隻貓到了暮年都還能這麽有精神,有活力?!”


    有溫熱的血液順著怪婆婆枯草般的手腕流淌而下,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灰貓先前還在不停的攻擊著怪婆婆,可是漸漸的,氣息就慢慢微弱了下去,屬於出氣多,進氣少了。


    因為怪婆婆已經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再不能動手一下了。


    怪婆婆嗬嗬的嗓音又道:“瞧瞧,多美妙,這才是暮色之中,貓咪該有的樣子呀,真是令人著迷呢,我想,我有新的靈感來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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