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夭點了點頭。


    待傅子衍走後,餘南將頭轉迴來看著簡夭,斂眸開口,“你很喜歡他?”


    簡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


    少女那般篤定的迴答,讓餘南心裏的最後一絲希冀也沒了。


    掩在被子裏的手微微蜷縮,長睫垂下,他又輕輕道:“不喜歡我了麽?”


    他的尾音很輕很輕,正因為輕,倒是莫名襯出了一份溫柔。


    但是,誰又知道他的心裏有多麽酸澀呢。


    少年屏住唿吸,就聽那邊的少女輕輕迴答:“嗯。”


    言簡意賅的迴答。


    一個字,卻如同利劍一般,刺穿了他的心髒,鮮血淋漓,疼痛蔓延。


    竟是……


    竟是比那刀插入胸膛更加疼痛。


    餘南閉上眼睛,輕輕道:“為什麽?”


    “為什麽此前你不告訴我,你……你是女子?”


    卻告訴了雪國的太子!


    簡夭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她也懶得深究。


    他問的這個問題,她沒法迴答,她終究不是原主,她能繼承原主的記憶,卻無法拷貝她的思維。


    誰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呢。


    簡夭的沉默,落在餘南耳中,就是不願與他多說的表現。


    少年淺淺勾唇,慢慢道:“你走吧,我不會把你女扮男裝的事情說出去的,以後……”


    他抬眸,輕輕道:“以後,你不用來了。”


    他怕看見她,自己的悔意更深。


    此次病愈之後,他……也不會再去上書房了。


    簡夭站起,拿出從係統商城兌換的藥物,放在餘南床邊:“這是治傷藥,服下之後可以加快愈合速度。”


    且不會留下後遺症。


    “祝你早日康複。”


    想了想,簡夭又添了一句:“我到底欠了你一個人情,若是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若能做到,我會幫你。”


    餘南伸手,握著那藥瓶,指腹微微摩挲,唇角含了一抹苦笑:


    “若是我讓你嫁給我……”


    簡夭搖了搖頭,麵無表情地道:“這個我做不到,你換一個罷。”


    聞言,餘南緩緩閉眼,纖長的睫羽蓋住微微漾著水意的眼眸:“不用了,算了吧,反正,我也有欠你的。”


    她的名聲變成現在這樣,一大部分都是因為他。


    他的確有欠著她的。


    並且,已經彌補不了了。


    簡夭“嗯”了一聲,緩緩轉身。


    少女逐漸走遠,床上的少年聽著腳步聲,慢慢抬眸,漂亮的眸子映著她的背影,看著她離他越來越遠,最終自嘲一笑。


    一切……都他自找的。


    門外不遠處,傅子衍倚著柱子,見她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說完了?”


    簡夭點了點頭。


    傅子衍抿唇,精致的眉眼微斂,似是漫不經心地道:“說了什麽?”


    簡夭隱去了一些東西,就說了一句:“說我以後不用來了。”


    傅子衍聞言,精致的眉一挑,隨即淺淺露出一個笑容。


    如此。


    很好。


    兩人相伴,步履不徐不緩,最終登上馬車揚長而去。


    “公子,他們走了。”


    餘南輕輕“嗯”了一聲,手中摩挲著藥瓶,輕輕道:“把那檀木匣子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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