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咯咯咯”聲猶如奔湧而來的潮水,侵襲而來。


    林楓用耳朵仔細辨別著這種聲音來自於哪裏,結果得出了一個讓人崩潰的結論:這種聲音的發出者,正聚集在他的身體周圍,做到了密不透風的狀態。


    咯咯咯——


    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密。


    林楓心說“這算怎麽一迴事啊”,隻能硬著頭皮,背著樂莘往前跑。


    突然,這種聲音消失了。


    這讓林楓一下子停在了原地。


    “咯咯咯”的聲音原本十分密集,但一下子消失了,這讓他響起了某些動物在發起攻擊前會發出異常的信號。現在,隱藏在黑暗裏的獵手,是否要開始開展攻擊了?


    嗡——


    緊隨而來的,是一陣刺耳的嗡鳴聲。


    林楓不得不蹲下來,才能強行忍受住這種嗡鳴聲帶來的難受。


    白光,猶如出現在烏雲裏麵的閃電一般,閃現在黑暗裏。但此刻,林楓能忍住這種嗡鳴聲就已經不錯了,哪還有其餘的功夫去理會這些猶如閃電似得白光到底是什麽東西……


    嗡——


    持續不斷的嗡鳴,大概在十幾秒後終於停止了。林楓的視覺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失重”和眩暈,所能看見的東西,似乎都在經由某個巨大的罐子搖晃一般,一直來迴晃動,還帶著數道不同的虛影。他忍住嘔吐的感覺,穩住自己的腳步,然後就看見了,在這種晃動中,有一個身影朝自己走了過來。


    “hello,救世主。”【薩德】慢悠悠地走過來,還不忘繼續哼著它嘴巴裏的小曲。


    不過在林楓聽起來,這首曲子簡直就和催命曲一樣難聽,感覺自己隻要再聽上幾小段,就會因此喪命……


    “糟糕了……這家夥……不是剛才出現的……看樣子,【金龍太子】還是沒有打過它……”


    一時間,出現在林楓腦子裏的,不是如何保命,而是為了讓他們兩個逃走,主動上前的【金龍太子】現在遭遇如何了?難道真的就因此喪失了自己的性命?這樣的話,豈不是自己和樂莘……害死了他?自己和樂莘隻不過是一個投影罷了,但對於【金龍太子】來說,這裏存在的是他自己,是真實的性命……


    【薩德】拍了拍手,然後拉起了林楓,洋蔥頭上不再是那種惡毒的眼神了。


    “放心,你的朋友很安全,我並沒有殺死他。而且我還和他做了一個交易,我也不會讓你和她去死。明白了嗎?”


    林楓點了點頭。


    對他來說,這句話無疑是一件好事。


    “好了,現在就跟我來。”


    “等一下。”林楓晃了晃腦袋,問:“你要帶我們去哪裏?”


    【薩德】說:“當然是拿到這裏的秘密啊。”


    “果然……人類的身軀真的是最為脆弱的,甚至要比腦袋裏的大腦還要脆弱。一旦軀體受到了外界的嚴重打擊,不管是思維還是其他的感官,都會在這時候變成弱的不行,哪怕是簡單的思想,都會在此時停滯掉……唉,要換做前麵這個外星人,是不是也有一樣的感受?”林楓在腦子裏思索著,背著樂莘,繼續跟著【薩德】往前走。


    繞著這顆圓形的機械裝置走了半圈,又走迴到了剛才那個圓形的室內。


    “這裏,其實是一顆心髒。”【薩德】走到那個機械裝置前,不屑地踢開躺在地上的,屬於埃裏克的屍塊,然後說:“你是不是想,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一般來說,毫無理由地說出這些,本應該藏在秘密之中的言語,在你們人類看來,無非在其背後存在著陰謀,是這樣說的,沒錯吧?”


    林楓看著它,覺得眼前這個外星人,似乎對地球上的“人情世故”知道的要過於詳細了。


    “好了,放下你的防備。我呢,在做生意上麵,一向來都是守規矩的,既然說出了口,就證明我對你是無害的。倒是你,我覺得我應該重新考慮一下【金龍太子】說的話,畢竟有時候想起來,也就是那麽一迴事。”【薩德】開始操作其眼前這個機械設備,但它並沒有用到樂莘的那隻斷手,相反,一頓操作後,周圍的鋼鐵牆壁開始重新轉動起來。


    “和你做個交易,如何?”【薩德】轉過來,問道。


    林楓已經將樂莘放平在了地上,她手上的傷勢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大礙——在遊戲裏,一切皆有可能,隻要係統願意——但血淋淋的傷口看起來,卻依舊是觸目驚心。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至少不會妨礙到樂莘的生命,因為到現在為止,係統仍舊沒有做出“判定”的事情來。


    “你在思考什麽?”【薩德】繼續問。


    林楓迴答:“我在想你,究竟要幹什麽。”


    “吼,很簡單,我想要知道一切我想要的秘密。對於你們人類來說也好,對於我來說也好,這個宇宙,就像是……小時候經常會幻想的一個載體。這麽說,我不知道合不合適,但事實就是那麽一迴事。它擁有無數的秘密,一個接著一個,緊密相連,當你開始準備探索第一個想要知道的秘密時,就會因此牽扯出更多的秘密。所以在它麵前,我們就像是一個永遠不知道疲倦的猜謎者,永遠……永遠地渴望知道下一個秘密究竟是什麽。”


    在它說話的時候,鋼鐵牆壁已經停止了轉動,同時,懸掛在頭頂的那個球狀的物體開始旋轉起來。


    隨著“哢”的一聲,林楓聽見外麵響起了一陣陣熟悉的“咯咯咯”的聲音。


    “它們也是。永遠不知道疲倦地想要吃東西。”【薩德】揮了揮手,原本開起來的門,在它揮動的同時,那扇門自己關了起來。外麵的聲音被暫時地隔絕了起來。


    “你想好了嗎?”


    林楓說:“你想要知道什麽?”


    “很簡單,這個遊戲的秘密。”


    林楓皺了皺眉頭,說:“很抱歉,我自己也不知道。”


    【薩德】笑了一聲,說:“不要緊。我知道你不知道,你知道的話還會在這裏嗎?我可以給你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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