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衡聽到沐太師三個字,隨之搖頭:“他應該沒那個膽量,也沒有動機。”


    “動機?”薑玥也不好胡亂猜測。


    知道有人要對她不利,況且敵在暗,她在明,這樣的感受,還真是不怎麽好。


    “三姐夫,沐允這個人,你了解嗎?”


    薑玥也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意思,隻是單純的想尋找線索。


    林果知曉沐衡和沐允之間的關係,倒是吳非和薛文,看著沐衡一陣好奇。


    沐衡迴想幼年,往事經時間流逝,依舊曆曆在目,


    “他為人看似和善,但實際上,心狠手辣。”


    薑玥對於沐允,知道的並沒有多少,但也察覺到了此人心機深厚。


    林果不知其故,但也知道,沐衡那叔叔定然不是什麽好人,否則,沐衡又怎會至了家門,而不入。


    他猜測道:“沐衡,你叔叔奪了你的家產,對不對?”


    吳非和薛文對視,又不約而同看向了沐衡。


    “何止家產。”沐衡沉默半晌,因為薑玥懷疑到了沐允,他也想著協助查詢。


    “我爹,就是被他害的。”


    “幼年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他將毒藥下到我爹的酒盞之中。原因之一,就是我爹更得祖父偏寵。”


    “好在我發現及時,他未能得逞。”


    沐衡握緊拳頭,眼中滿是悲憤。


    三人為之色變,也都默契的沒有詢問。


    薑玥聽後,低聲詢問,


    “因為偏寵,便要傷害性命嗎?”


    這人心,也太過陰暗。


    知道沐衡猶豫,她緩緩道:“不想說,便不說。”


    她沒有逼迫沐衡的意思,也不想讓他陷入曾經的往事。


    “糧鋪還有的忙,將軍,我們先出去了。”林果拉著薛文和吳非二人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了沐衡和薑玥。


    出來的路上,吳非仰著頭迴望,最後被薛文一巴掌拍在了頭上。


    吳非轉身不悅看了眼薛文,不禁為沐衡感到難過,


    “真沒想到,那沐太師竟然是這樣的人!”


    林果和沐衡相處久了,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是憤恨不止。


    他想到自己的遭遇,“好在,我們都平安活著。”


    三人走後,薑玥和沐衡陷入短暫僵局。


    沐衡迴想到了不堪往事,沉默良久,終是道:


    “我爹,曾官居三品戶部侍郎。”


    “我當時還小,也不知道什麽原因,讓沐允揭發我爹偽造賬目,汙蔑我爹貪汙軍餉。我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證據。祖父雖疼愛我爹,但證據確鑿之下,他便一病不起。”


    “我母親是老辰王的女兒,乃郡主身份,當時她苦苦相求先帝,才讓父親免去一死,發配到了偏遠良州,做了當地刺使。”


    “隻是現在物是人非,外祖父和老辰王都已經不在人世。”


    薑玥隻聽個結果,今日才知道,沐衡心中,原來還藏著這樣的不堪往事。


    往事一幕今日訴說,沐衡這心也跟著敞亮了幾分。


    “將軍,我知道你懷疑沐允,但是,他沒有理由這麽做。你不必為了我的事情,將自己卷進去。”


    他知道,曾經的冤案已過了數十載,之前的線索也早就斷了,想要翻案有些困難。


    “你父親若真的含冤,你別說自己不想報仇。三姐夫且放寬了心,若你所言皆是實情,我一定會替你討迴公道。”薑玥知道沐衡不想連累到自己,但她心裏有數。


    沐衡說到報仇之事,渾身的血液都跟著凝滯。


    他知道,自己愧對爹娘,更痛恨自己曾經的無能。


    “我會報仇的。”


    “想報仇,定然要尋找證據。”


    “證據……”


    “卷宗,他們不是誣陷你爹,貪汙軍餉嗎?若是偽造的,必然也能尋到一些蛛絲馬跡。”薑玥又想到一事,


    “當時的戶部尚書,可是崔大人?”


    沐衡道:“當時的戶部尚書,正是曾廣仁。”


    “曾太尉?”薑玥聽後,混沌的大腦好像有了些眉目,但還是不甚清晰。


    “那他呢,有沒有作案動機?”


    實在是朝中的大臣都被她懷疑了一遍,不乏一些趨炎附勢。


    “他?”沐衡再次陷入沉思,


    “我爹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陷害我爹。”


    薑玥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事情總要一點點解決。


    “任他是誰,狐狸總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她發現,自己的職業病又犯了,看誰都覺得有問題。


    她又想到一事,


    “曾小姐邀我明日參加她的生辰宴,屆時,你們四人隨行。”


    “生辰宴?”沐衡眼中滿是詫異。


    “曾小姐雖看似落落大方,但為人八麵玲瓏,想來,是曾太尉想著要結交你。”


    這一點兒,薑玥早就想到。


    隻是這曾太尉平時不與人結交,尋常也總是一副刻板麵容,結交她做什麽?


    除非,他另有目的。


    想來想去的,薑玥滿頭思緒無從化解,最後索性去了刑部大牢。


    別的不說,就這個趙崇正,似乎知道不少事情。


    這一次,那趙崇正一看到她,就掩不住唇角笑意。


    “小將軍,大金的事情,解決了?”


    薑玥直言:“如你所想。”


    要說曾小姐八麵玲瓏,她覺得,這位看似紈絝的四殿下,才是八麵玲瓏。


    趙崇正自顧自笑著,好似忘了他現在的處境。


    “讓我猜猜,你來是想告訴我,曾二小姐的生辰宴快到了,你明日要去參加,對不對?”


    薑玥聽罷,怎麽有種,自己被四殿下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四殿下,你就不問問我,結果如何?”


    趙崇正搖頭,麵上多了雲淡風輕,但也難掩悲切。


    “無非是郎有情,妾無意。”


    薑玥不是第一次發現,四殿下為人聰慧,


    “四殿下對曾小姐的愛慕,可是真心?”


    “我對她的情誼,蒼天可鑒!”趙崇正不由得冷笑一聲。


    可憐他這一腔的情愫,都喂了狗。


    “四殿下有話不妨直說,何必彎彎繞繞。”薑玥因自己被四殿下牽著鼻子走,這會兒說話也沒了顧忌。


    她倒是欣賞四殿下的敵我分明,沒有因為愛慕他人,就百般顧慮。


    趙崇正聽罷,抬眸和薑玥對視,想要一眼將她看穿卻看不到底,奈何,小將軍先是將他給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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