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洛來說,皇帝活著會拖慢任務的進程夜長夢多,但皇帝死了對她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處。


    實在是因為五皇子的勢力過於尷尬,說小又讓人不得不去在意,說大又全都仰仗皇上的恩寵。


    所以這時即便皇帝奉上了人頭,他也依舊沒有辦法上位。


    然而白洛卻不打算去救皇帝,她想等到皇帝中毒已深無法救治,卻依舊還能依靠藥物拖時間的時候去將宮中這盆本來就不算清澈的水,徹底攪渾。


    因為隻有各種事情湊在一起,才會讓人無暇他顧,隻能將精力放在自己最在意的事上。


    而五皇子這樣尷尬的地位,才好在這樣的條件下有機會渾水摸魚。


    隻有把所有人都拉下了水。白露的任務才可能完成。


    如果按部就班的話,等皇上死去或或想辦法解除皇上危機。


    那麽現在的形勢依舊不會產生太大的變化,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這三位仍然是下一任皇位繼承的炙手可熱的人物。


    他們之間的爭鬥,不論誰是最後的贏家,或者同歸於盡,這個皇位都和五皇子沒有任何的關係,甚至還要想著如何在下一任皇帝手頭下活下來。


    畢竟一直生分,地位而言還有六皇子和七皇子繼位的可能性都比五皇子大。


    而如果說所有人都攪進了皇帝中毒的這一灘渾水裏。這位掌控欲相當重的皇帝,在在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麵對眾多兒子的“背叛”,一定會有一段時間因為氣憤而失去理智,對這些皇子產生偏見。


    那麽這時就隻要將他心裏的氣憤放大,讓他來不及去理智思考,然後放下這一段,以國事為重,五皇子就會得到皇帝更加多的信任。


    因為五皇子之前的表現一向弱勢。皇帝即便不相信他沒有不臣之心,也會先入為主的認為他根本沒有能力去做這一件事。


    白洛相信,人在麵對那一份特殊之時,心裏的天平都會不由自主的傾斜。


    在天平兩邊分量改變之後。大概會有奇跡發生吧。


    老皇帝的毒發總會有一個時間段,根據五皇子的表現,白洛猜測,可能就是這兩個月了。


    好在由於那個宮女和太監的存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不可避免的都要惹上一身騷。


    現在就是想辦法拖其他人了,即便沒有辦法拉他們本人下水,但是後宮就這麽大點地方,拉他們的母親下水還是很容易的。


    由於時間問題,白洛並沒有和鬆果講自己剛才想道的那些,隻是對它囑托道:“果子,你想想辦法去,後宮有皇子的妃子那裏,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書信往來的信件。”


    “幾個皇子那裏也去看一下,著重注意他們的人之間有沒有什麽往來。”


    “不方便拿的,你就盡量記住一些關鍵的信息。”


    “什麽是關鍵信息?”


    “提到人際往來、藥物、金錢的這些……等等。”白洛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暗道自己簡直笨到頭了。


    其實根本不用這麽麻煩的,在皇帝快死的時候,他是不會去思考後麵有沒有太大的陰謀的,那個時候的他應該隻是想著要出氣而已。


    所以隻要偽造一些各宮往來的信件,就能夠讓他找到發怒的理由,至於真相,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知道了。


    也可以適當準備一些“物證”,讓它從表麵上看起來更加的可靠。


    但是這樣的話,事情爆發的時間,皇帝知道這些證據的時候,就要挑準時間點了。


    整個過程一定要時間短且事件緊促,讓人措手不及。


    不過這些留著之後再去思考,白洛繼續對鬆果道:“額,抱歉。剛才的那些還是不用了,你隻需要去找一些皇子的寫了東西的紙,我需要想辦法偽造他們的筆跡。”


    這件事情比起白洛之前所講的要更加容易,鬆果沒有任何負擔的答應下來,“就這個嗎?”


    “嗯……時間允許的話,多去注意一下皇帝和夕妃那裏的動靜。”


    “好的,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喲。”


    鬆果消失在夜色中,白洛正打算迴去,忽然聽見了一個聲音。


    “你剛才在做什麽?”


    白洛身體一僵轉過去一看,發現五皇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後麵的遊廊上。


    但是想到自己和鬆果交流用的不是人類的語言,也頓時放鬆下來。


    麵不改色的向他行禮,“奴才見過五皇子。”


    “你剛才在做什麽?”


    “迴五皇子,奴才夜裏睡不著,便出來走走看著這月色恬靜,不由想起了從前聽過的幾句童謠。”


    其實皇風珛也是隨口一問。他剛剛過來的晚根本沒有看見鬆果,也沒有聽見白洛發出聲音,隻是看著白洛站在那裏,故有此一問。


    如今他說想起了童謠,皇風珛也來了興趣。


    “什麽童謠讓你惦記到今天,不妨說出來聽聽。”


    “粗野的調子,不值一提。怕汙了殿下的耳朵。”


    “你且說就是,你說的不好,我又不會怪罪於你,倒是你這樣推脫,我反倒覺得你有些以下犯上。”


    白洛已經不想再去洗刑宮了,聽他這麽一說,她瞄了眼月色然後道:“月光光,照地堂。天降一庭盈盈水,花枝陰影化水草。年年盼的八十五,笑坐月下分餅糖。”


    “這倒挺有趣的,我好像從來沒聽過。”


    廢話,因為這是我剛編的。


    “這鄉村粗野的調子,哪裏能入得了殿下的耳,殿下沒聽過也不稀奇。”


    皇風珛看著月色,良久沒有開口。


    “殿……”白洛開口,想勸他趕緊迴去睡覺,自己也好迴去,他卻又說話了。


    “小洛子,我要你辦的事,你做得如何?”


    白洛見五皇子還是沒有放棄出逃的願望,也是不知該說什麽好,隻得道:“從外出原本就應該一切從簡,所以要帶的東西,也不過兩身換洗的普通衣裳和銀子而已。”


    “銀錢奴才不好動主子的,但衣裳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好,這我就放心了。對了,那銀錢你也隻管拿上,總之那麽多在那裏也不可能全都拿走,隻管挑一些沒有記號的揣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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