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白洛來到這裏已經三月有餘。每日裏把自己份內的事情做完之後就躲在後院借著灑掃的名頭公然摸魚。白洛表麵上在認真掃地,實則在那裏努力迴想老和尚當初教給自己的那些打架招式。


    白洛先前的幾關有些過分依賴自己的靈力,現在實力被壓製空有一身力氣她麵上不顯,實際上心裏虛的一批。


    不過在後院直接練習還是不太現實的。都說皇宮水深,萬一自己就手癢練了那麽一小下下結果被不知道是藏在樹上,井裏還是草叢中的某個喜歡打小報告的人見到了,自己豈不是要暴露。


    盤問還算輕的,最慘就是就地格殺或者各種嚴刑逼供一定要從自己嘴裏聽到個人名,關卡直接自動升級難度從簡單到地獄。


    白洛覺得這樣還是有些得不償失,索性在心裏多想幾遍就當做練過了的樣子。


    落葉伴著微風,空氣裏漸漸有了桂花的清香,在這清爽舒服的初秋八月白洛被提拔成了二等太監。


    二等太監要做的事情都在霖雨閣的宮室內,而且由於前一任主人在霖雨閣內修建了一個小花園占據了不少地方所以霖雨閣的宮室說實話比起皇宮其他的地方其實並不大,而除了五皇子經常呆的書房和寢殿其餘的地方都是那些三等的奴才負責的。


    宮室不大,打掃的人又多所以白洛的工作相較於之前其實輕鬆了不少。但是白洛寧願自己還是安安靜靜的在後院擔水,不為別的隻因為升上二等之後白洛在五皇子經常在的書房書房待命,這就有了一個讓白洛相當不滿的事情了,她要經常跪下向五皇子行禮。


    白洛心裏是拒絕的但她並沒有權利說出口,就這樣白洛過起了每天到五皇子的起居室打卡的日子。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每天日常清潔完成之後就呆在角落裏裝木頭。


    端茶送水的事自有貼身的一等宮女太監做,而身為專門負責書房的太監,白洛除非必要也不能離開書房。


    隻好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安靜觀察,就像一台木得感情的記錄機器。


    不過隨著五皇子在皇帝那裏一天天的受寵白洛的這種生活也瀕臨結束,終於在兩個月的狩獵之後白洛的被逐漸硬氣起來的五皇子請出了書房,從此隻在書房外伺候。


    白洛樂的輕鬆,在書房外她能坐在廊下,不用偷偷換腿。白洛不明白,自己都不用吃飯了怎麽還讓自己有正常人的生理反應,對於這種時而像個正常人時而非人的感覺還真是非常的酸爽。


    有時借著如廁的借口同鬆果進行交流,雖然白洛在霖雨閣眾人心裏都是一副不善交際的樣子,但其實白洛知道的事情遠比他們想象中的多。


    比如她現在的主子五皇子皇風珛,為了任務的順利進行鬆果對他在霖雨閣外邊的事跡都一件不落的同白洛講過,其詳細程度癡漢也不過如此了。


    現在白洛不光知道他喜歡吃什麽有什麽小習慣,甚至他對他人的好感度都能大致的推測出。畢竟生活過於無聊,也隻能做做觀察分析了。


    “珛兒,你今日的考較如何?”禦書房內皇帝正提筆寫著字,研墨的大太監餘光悄悄瞥了一眼隻見這位已經到了花甲之年的帝王提筆寫著“既壽永昌”四個大字,濃鬱的墨汁之下卻顯得力道有些不足。


    “昨兒羅先生考校的是作論,先生說皇兒文章對事物的理解有些欠缺。”


    皇帝將最後一筆寫完,皺眉看著對最後的成品不甚滿意連章也懶得蓋但依舊還是讓身邊伺候著的湯公公將這幅字收了起來。


    然後麵前低眉順目的兒子道:“太學那邊的人過來迴話說你的那篇論得了第三,在你前麵的是暻之和晗之他們兩個比你早入學幾年排前頭到也在情理之中,暻之更是你大哥這都是他應該要達到的。”


    “而珛兒作的那篇朕倒是看過了,辭藻華麗精致,珛兒你的天賦大約在這文人上。”


    身為一個皇子做了一篇關於民生的論賦卻讚賞有文人的潛質,可以說是極大的否定,更何況還是這種私底下的父子交流。


    皇風珛臉上滿是驚喜,清澈的眼睛裏有著星光,“真的嗎父皇!兒臣的作論的資質當真如此好?”


    “當然,你是朕的兒子自然是極好的。”皇帝拍拍皇風珛的肩膀,愉悅的笑著,眼睛裏不知在懷念著什麽。


    看著皇風珛那張同自己年輕時極為肖似的臉,皇帝心頭一動,道:“皇兒你過來寫幾個字給朕看看。”


    皇風珛乖巧的走上前,拿起筆,“不知父皇想要皇兒寫什麽?”


    “就寫朕之前寫的‘既壽永昌’那四個字。”


    “是。”


    皇風珛努力將字寫好,希望表現一番。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有的時候越是想要做好一件事情就越是做不好。他提筆的手略微有些顫抖這就導致了他寫下的字有些歪斜,連他在兩個月前寫的字都不如。


    最後皇風珛惴惴不安的將這幅字給皇帝看的時候,膝蓋都是軟的,已經做好準備隨時謝罪了。


    卻沒想到皇帝絲毫沒有介意,甚至還誇獎了,“珛兒的這幅字寫得不錯,湯茂把朕的私印拿來。”


    “是。”湯公公快步上前將皇帝最常用的那枚壽山石玉印呈上。皇帝接過玉印毫不猶豫的在皇風珛的這幅字上留下了霆雲的紅色字樣。


    這場景讓皇風珛心裏充滿了疑慮,不知道皇帝在心裏賣的什麽藥。


    其實皇帝心裏的想法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總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越來越喜歡迴想自己年輕時候的記憶了同時也越發喜愛那些有他年輕時候影子的東西。


    比如放置在寢宮的那把陪伴了他快三十年的鞭子、比如夕妃年輕的身體、再比如這個和自己長得最像的兒子。


    即便他的字寫得再差皇帝都能在久遠的記憶中找到模糊而相似的記憶與之對應,所以很多時候皇帝在看著皇風珛的時候更多的像是在看自己。


    帝王對自己其中的一個孩子過於偏向是非常危險的。但是這個毫無勢力連在太學被那些兄弟欺負了連狀都不敢告的兒子,卻能夠讓皇帝放心的寵愛他。


    是人都有野心更何況在帝王家,可惜他太弱,弱到沒有必要去警惕來自他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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