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診撕下梁向民的初診單:梁先生,走廊第一間就是外傷一科,您需要我們提供輪椅等工具嗎?


    梁向民搖頭:啊,不,不需要。


    他來到外傷一科,推門,入眼皆白。


    白牆,白大褂,白色屏風,白色床單。


    一個男醫生和一個助理護士戴著口罩正在收拾醫療器械。


    看到他走進來,兩個人連忙停止忙碌。


    護士走過來,伸手:請您把初診單給我。


    梁向民把初診單遞給她。


    她利落的摘下胸兜上別著的筆,在初診單上畫了一個對號。


    然後把初診單遞給醫生。


    走到梁向民身邊:您請跟我來這邊。


    梁向民跟著她來到屏風後,看到那裏擺放著一張床。


    護士輕柔的說:把外衣脫掉,躺在上邊,現在給您檢查傷口。


    梁向民有些緊張,如末日前一樣,看到醫生護士就緊張。


    護士的手很輕,給他檢查了傷口,並全部消毒,上藥,包紮。


    醫生對他身上比較深的傷口進行縫合。


    最後,醫生囑咐他:梁先生,您身上有幾處傷口很深,為了不讓傷口感染惡化,您需要打幾天吊瓶消炎。


    梁向民有些恍惚。


    末日裏,人們受傷了,都是用各種土辦法,可他現在聽到了什麽?


    打吊瓶,好不真實。


    他恍恍惚惚的點頭,甚至很認真的想,要聽醫生的,自己才會更快的健康起來。


    末日怎麽了,自己的命也是命啊,要驕貴起來。


    拿著各種單據,梁向民走出外傷一科。


    小護士在他出門時告訴他:骨科一科在走廊左拐第二個科室。


    他不費力的就找到骨科一科。


    敲門。


    裏邊傳出齊刷刷的兩個聲音:請進。


    推門進去,裏邊也是一位醫生一位護士的搭配陣容。


    各種醫療器械擺放整齊。


    辦公桌後邊坐著一位年紀有五十多歲的醫生。


    對於醫生,年紀大的,總能給人一種很靠譜的信任感。


    梁向民下意識的安心了很多。


    把手裏的初診單遞過去。


    老醫生示意他把右手伸給他,用手輕輕撫了撫他的食指。


    梁向民疼的一激靈:嘶~


    老醫生把他的手翻轉,手心朝上:自己動動食指。


    梁向民努力動了動食指,不疼但也沒有讓食指聽命於自己。


    老醫生給梁向民交代:梁先生這個食指骨折了,我要給您打上石膏固定,慢慢恢複它。在此期間,您要注意,不能二次傷到這根手指,完全恢複需要兩個月左右。然後再進一步進行康複訓練。


    梁向民點頭:好,我聽醫生的。


    接下來,醫生和護士配合著給梁向民的食指打上石膏。


    那根手指打上石膏後,胖胖的,包著紗布,被梁向民舉著走出骨傷一科。


    此刻,他舉著右手,左手拎著一個帶有星月醫院logo的儲物袋,走向處置室。


    處置室裏居然有兩個人在打吊瓶。


    兩個人排排坐在舒適的沙發裏,手背連接著吊瓶,一邊閑聊。


    看到梁向民進來,熱情的打招唿:你也是來打吊瓶的?


    梁向民點頭:嗯。


    其中一人:你按一下牆上的那個綠燈,就有護士來了。


    梁向民照做。


    很快,一個護士就風風火火走進來:您好,請您把藥品單給我,您先選個位置坐下等待,我立刻去為您配藥。


    梁向民把藥單遞給她。


    她拿著藥單離開。


    那兩個人熱情不減:來,坐我們旁邊,還能一起聊個天,這樣時間過的也快些。


    梁向民便坐在二人旁邊的沙發上。


    好舒適啊,沙發的角度很符合人體舒適學。


    護士給梁向民紮針,調整滴藥的速度,然後詢問:您感覺怎麽樣?


    梁向民沒什麽感覺:還好。


    護士笑咪咪的說:我看您有些緊張,是不是有些暈針?


    梁向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是。


    護士遞給他兩塊糖:吃一塊,緩解一下緊張。放鬆,要不然肌肉緊繃,血管收緊,您會感覺到疼痛的,也不利於藥液的流動。


    梁向民更不好意思了,一個大男人害怕打針,有些尷尬:我已經,不緊張了。


    護士很溫柔的安慰他:暈針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我會讓在觀察室的同事隨時觀察您的情況,您如果感覺到不舒服可以隨時按響您左手邊的那個召喚鈴。


    梁向民點頭。


    護士又匆匆忙忙走了。


    那兩個人就開始了國人式嘮家常,拋出各種查戶口的問題。


    無外乎就是你叫什麽名字啊?你多大了?家裏還有什麽人啊?你怎麽受的傷啊?怎麽來到星月小店的等等問題。


    梁向民被問到家裏還有什麽人的時候,腦袋一空:我,我的家人,如果,如果還有家人該多好。


    兩個人也沉默了。


    是呀,如果,親人們都還活著,一起來到星月小店,那該是上天恩賜給他們最大的幸福了。


    那兩個人先一步離開了處置室。


    梁向民一個人無聊,又太舒服,昏昏欲睡。


    當護士來給他拔針時,他被迫清醒。


    護士囑咐他:您還有三天的藥,請您明天還在這個時間來,這樣可以銜接藥效。


    梁向民連忙點頭:好。


    走出處置室,梁向民準備去衛生間。


    滴進肚子裏的藥液,使他有了尿意。


    拐角處,他撞到一個瘦弱的身影,隻是輕微的猝不及防,兩個人都及時後退,並沒有很強烈的碰撞。


    兩個人同時說:對不起。


    梁向民的心一跳,繼而狂跳:涵涵?涵涵是你嗎?


    他不敢置信。


    眼前人,正是他那個苦命的女友。


    因為受他牽連,被石岩帶人抓走扔進喪屍群裏。


    韓涵驚詫的看著他:你認識我?


    梁向民並不知道韓涵失憶,他激動又不能相信她還活著:涵涵,涵涵你還活著,我的涵涵。


    他想擁抱她。


    韓涵嚇得連連後退:你幹什麽?來人啊,抓流氓。


    醫院裏的保安,醫生,護士紛紛跑過來。


    其中有骨科的護士,大聲製止押住梁向民的保安:別傷到他的手,他的手才剛打上石膏。


    梁向民趁保安猶豫的時候掙脫束縛,他看向韓涵,不明白她為什麽這樣對自己:涵涵,是我啊,我是梁向民,你不認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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