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曉不清楚,白眉突然要驗許若塵的血型做什麽。


    即便這幾個月和白眉接觸變多,她也不了解這妖怪。


    喜好琢磨不透,心情陰晴不定。


    以前眼九重天時就經常這樣,比如他突然殺了一個路人甲小號,說是單純的看他不爽,衣服不好看,後來被人深扒才知道,路人甲大號是老美兄的仇敵。


    後來,他又追殺了路人乙追了整整一天,眾人又興致勃勃的想挖八卦,卻發現,他真的是因為路人乙的發型問題才殺他的。哪知第二天,白眉又帶著他下副本,答曰:最開始看他不爽,後來爽了。


    這還是有規則的遊戲。


    若是現實呢?


    他可以無視許多條條框框。


    他到底什麽時候是單純憑心情,什麽時候,是背後有深意,她無所謂。


    她想不通的是……許若塵怎麽能忍受這性子,和他在一起。


    莫小曉依舊不放心,緊跟著他進了臥室,眼看著白眉在床前,低頭盯了許若塵半晌,然後……


    他又出去了?


    換了把小小的裁紙刀進來?


    ……再出去?


    換了根細針進來??


    ……還出去!?


    這次出去得有點久……


    不知從哪兒搞了個針頭針管進來?!


    他在挑選作案工具??


    “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急得莫小曉快要跺腳。


    白眉把針頭轉來轉去,瞥了眼暴躁的莫小曉,沒好氣道:“……i''mnervous,ok?”


    莫小曉:????


    英文都飆出來了?


    ……神經病。


    妖怪說英文,也不嫌違和。


    但除此以外,白眉渾身上下,手都沒抖,發絲兒也很飄逸,哪裏有半分緊張的樣子?


    她隻覺得,他又開始莫名其妙的作妖,於是忍無可忍的衝到過去,“你不就是要抽她血,磨蹭什麽?我來!”


    可莫小曉剛說完,就被一股力道推出房門。


    她哐哐哐的敲門。


    身體立刻動搖不得。


    “白——”


    忽而發不出聲音。


    一二三,木頭人。


    這妖怪,怎麽迴事兒?


    ……還真緊張?


    ……


    白眉坐在床邊,靜默無言的盯了許若塵很久。


    以往命懸一線時,他也不曾這樣緊張。


    他好像想了許多。


    又仿佛什麽都沒想。


    黃昏夕陽後,月色漸濃。


    一片黑暗中,他俯身,吻上她的額頭。


    而後,他用那根小針,輕輕將她大拇指一點。


    她的血液循環出奇的緩慢,好半天,肌膚外在才冒出來一點紅。


    白眉掏出一張創可貼。


    他忽而就想起那天在雁迴茶樓樓下,她穿著高跟咯傷了,他給她腳貼創可貼時,碰到了腳踝,許若塵緊張得快站不穩。


    現在,她不會再故作鎮定的說“我自己來”,也不會假意嬌羞道“哎呀~沒貼好嘛,重來!”……


    他明白了,他是怕。


    她如果真是神女,白眉不知道她醒來後,同他說話時,她會用什麽語氣。


    他甚至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願意同他說話。


    她會不會想起前塵往事,怨懟於他?會不會覺得他很差勁,隔了這麽久,才用正確的神態說出了那三個字?她會不會看著他時,眼裏不再有小星星?


    他怕。


    怕從另一種意義上,真正失去她。


    ……可那又怎麽樣。


    他隻有彌補,隻有追迴……隻要她平安快樂,就好。


    白眉將碎裂的沉星擱置在空中,捏訣、施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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