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附身,其實不好受。


    渾身痛痛麻麻癢癢的,還不能換個姿勢,隻能任由這位神女控製著。


    這些感受,神女當然沒有,否則她也沒法兒在陌攸走了之後,悠哉悠哉的在那兒點石化水煉丹。


    這一係列行為,許若塵都覺得很熟悉,但她,看不懂。


    就像以前她生病,好幾個月沒去學校,期末考試時,看著每一個選項都覺得熟悉,但……哪個是對的?不知道啊!


    許若塵隻得死記硬背,她看到的一切,完了可以畫下來,告訴白眉,萬一有用呢?


    也不知道這些記憶,沉星有沒有給白眉看過。


    “凡塵墜星,喚……小沉星罷。”


    神女又捏了個訣,眼前出現一個泛著紅光的圖形,挺像未開的紅蓮。


    “以晨星之靈為引,以吾之血為元……可成。”


    許若塵不知道神女在絮絮叨叨什麽。


    透明的紅蓮在空中旋轉,逐漸變大,綻放……最終紅光一閃,攏成一個小點兒,落在神女的手上。


    ……是沉星?


    雖然也是紅色五角星狀,但它比沉星更小,也更精致漂亮,甚至隱約可見在它周圍和體內流動的靈氣。


    剛剛神女,是在完善沉星?


    “……望……護你平安……”


    許若塵還在思考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腦子猛的一暈,天旋地轉。


    飛啊飛。


    轉啊轉。


    竄啊竄。


    許若塵覺得自己快要吐出來。


    眼昏。


    頭漲。


    她好像看到一隻小蜜蜂啊,兩隻小蝴蝶啊,三隻小烏鴉啊……


    神女到底在幹嘛?


    終於,停下來了,暈眩感沒了。


    接踵而來的,是蕭索淒涼之感。


    這裏是荒山野嶺?


    不,不止。


    地上除了枯黃的草,焦黑的土地,還有……屍橫遍野!


    血流成河!


    即便許若塵聞不到那些血腥之氣,可她隻看了一眼,就真的想吐。


    她多想閉上眼睛。


    可她隻能隨著神女,一步一步的走在這不毛之地上,踩過一根根白骨,路過一片片斷肢。


    ……太惡心了!


    這遠比當初的地震之景,來得慘烈。


    這就是古世?


    這就是白眉生活過的地方?


    他是怎麽從這裏好好活下來的?


    抱著這些想法的許若塵,看到神女走到一塊巨石之前停下。


    她施展法術,突然就……噴了一口血?


    ??


    她渾身突然就變得傷痕累累?


    她她她她怎麽……就倒了下去??


    一片漆黑。


    神女?


    神女你睜眼呐!


    神女你鬧哪樣,剛剛想你閉眼不閉,現在來閉?


    ……難道神女受傷了?


    神女出其不意的操作,讓許若塵慌亂了一瞬,她逐漸冷靜下來。


    好歹自己也死過一次。


    都說死過的人更怕死,然而她,怎麽能是一般人?


    必須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


    和妖怪都談戀愛了,心理素質,必須過硬。


    想想,怎麽辦,用觀色,可是神女眼睛閉上了……


    不,雖然眼睛看不見,可觀色,是用靈氣操控。


    如果觀色需要靠普通視線,她就不該在密室時,能透過牆壁,看到那一道道光。


    沒有那雙眼,一定也能用觀色。


    想想怎麽調度靈氣。


    怎麽匯聚,怎麽釋放。


    想想白眉教的,沉星提示的,還有九重天的那些資料……


    一定可以。


    ……


    不知過了多久。


    許若塵終於琢磨出一點兒感覺,終於能察覺到一點兒,在不遠處,非常非常細微的光。


    她不知道是因為夕紜山沒有靈氣,沒有活物,還是因為她隻是在經曆沉星的記憶,所以看到的光,也是沉星想讓她看的幻象。


    再努力一點。


    不要急,慢慢來。


    ……那道光,更加靠近。


    越來越近。


    隨著距離縮短,直覺強烈上湧。


    神女這麽做……是不是就是為了等,那道光?


    “喲,遇到誰了?這不是神女大人嘛?”


    無比熟悉的聲音。


    即使看不見,她也能勾勒出無比熟悉的輪廓。


    “神女大人,又到這鳥不拉屎的夕紜山來做什麽?”


    “神女大人莫非……受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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