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前一刻,你仍在烈日暴曬下辛勤勞作、盡情地揮灑勞動最光榮的汗水,下一秒卻突然置身於漫天飄雪、冰天雪地之中,又會作何感想?


    被雪淹了半個小腿,且將要出苗的種子已經完全看不見半絲兒蹤影了,遺扇表示,她半、點、兒也不、方!


    某扇不羈地嗤笑一聲,淡定地罵了句“算你狠”,便十分平靜地將四仰八叉麵朝天躺在雪地上,被埋了半個身子,神情呆萌的淺金色小獸彎腰扒拉出來。


    嗬嗬!


    這神變幻的鬼天氣,她算是低估了其尿性!


    記憶中,這獸世的季節更替本就很任性,常常這個季節短,那個季節長,一點兒也不均衡發展,卻沒想到這下更變態了,招唿也不打聲就跨季發展,而且完全沒過渡,直接從盛夏就飆到了隆冬。


    “阿媽阿媽!”懷裏的小獸並沒有給她太多的吐槽時間,左扭扭右轉轉地望著一片驚現的白茫茫,興奮地撲騰著短小的四肢,要下地玩耍的意味不言而喻。


    小獸依舊保持著隻喊人不多浪費一句話的簡短風格,一昧地賣乖看著自己的母親。


    遺扇輕輕地拍了拍他的短尾巴,無奈笑道:“乖一點,天兒太冷了,先迴去添件皮毛!”


    這裏的獸人冬天都不太愛變為獸人形態,因為獸化時候的一身溫暖的皮毛足以將他們隔絕於寒風之外。


    當然,這隻是就成年獸人而言,對於小奧汀這種小幼崽,其實也不太耐寒的,叢林裏老去的獸人以及幼崽,總會率先受到自然災害的為難與衝擊。


    好吧,看來現在已經是啦。


    遺扇極度無奈地扯著自己的衣服,濕溻溻地堆疊在身上,剛剛不覺,現在就難受得緊呢。


    “你說什麽?”


    這時候的雨點已經很大了,完全是磅礴大雨之勢,來得十分猛烈洶湧,砸在皮膚上,又沉又冷,再加上那轟隆的春雷,樂君彌一時有些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麽,即使兩人隻有半邊樹蔭之隔。


    心身都不爽的遺侯爺也是服氣了,剛想再喊一聲便見一道電光直擊大樹這邊,嚇得她心神一震,腳掌猛一踏地,追風掣電般奔襲向樹蔭下,將那不知死活的人拉得離那些樹遠遠的。


    長唿一口氣兒,這才有空看向這個一臉安然自若的男人,咬著牙狠狠地睨了他一眼,“我說,樂君彌,你是不是想死?荒郊野外的,雷雨交加還敢待在樹下?”


    一身僧袍全然濕透樂正君微微昂起頭,抬手理了理那被風雨纏得有些淩亂的墨發,仍是那般優雅閑適的模樣,疑惑地望向她。


    “侯爺,為何雨天不能待在樹下呢?”


    “......”心神俱疲的遺道君現在是一點兒也不想給他解釋,胡亂地抹著天兒潑下來的雨水,晃著腦袋,“小說、電視劇誠不騙我也,學海無涯苦作舟,有空還是多受罪!實踐出真知啊!”古代人就是問題小孩兒!


    樂君彌淡定臉:“那又是什麽?”


    實在是這眼皮被沉重的雨水打得有些生痛,連抬起來都頗費力氣,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雷吧,再跟他廢話下去,明日諾一他們找到他們倆時,可能見到的便是兩具焦·屍了。


    “你這一路過來可有看到避雨之處?”要不是她飛來一路硬是找不到一處屋頂,也不會傻站在這,淋得那叫一個透心涼。


    “有的,之前我才從一個廟裏走出來。”樂君彌認真迴答,他也不曾想這雨來得如此急,當時還以為光打雷不下雨呢。


    “......”遺扇都要被這大寶貝氣死啦!迴了一個鄙視的眼神給他,“有瓦遮頭的,下著雨你還跑出來幹啥!”真是傻得隻能基因改造才能拯救了!


    本著作天作地不作死的生存原則,遺侯爺直接攬著樂君彌,飛越一片樹林,頂著那滿腦袋的電閃雷鳴,終於來到了他口中所說的破廟。


    隨手扔走幾個破木頭,渾身無力地覷著他,“你說的這破廟還真是夠破的!”


    何止是破,除了屋頂沒漏雨,門是掛著,卻怎麽也湊不攏一扇的,估計曾經被人砍了當木柴燒,那紙糊窗戶也是夠絕的,飄著數不清的蜘蛛絲還好說,但破洞無數,如今這刮風下雨的,直接就刮到了裏邊來,除了佛像所在的中央,好像就沒地方不會被澆雨了。


    “侯爺,如今這等情況,有地方棲身,也是不錯的。”還管他破不破呢。


    “也隻好這樣了。”


    甭管髒不髒的,遺扇一個箭步就直接挨著佛像的石台盤腿躺著了,也不去理會那不成樣兒的妝發,打算合上眼就睡過去。


    看這天色也不早了,這雨再下下,估計到亥時也得完吧,剛好可以趕迴府上用晚膳。


    飛了這麽久,她也甚是辛苦啊!如今是又餓又累啊。


    見她如此不拘小節,樂君彌也隻好在她旁邊順勢坐下,側首看見那瑩白濕潤的臉頰上不知何時染上了幾抹灰塵,便十分自然地從衣衫裏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細細地為她擦拭了一番。


    指尖透著些別樣的涼意,又有些癢,但觸感實在不錯!


    在他的手觸及她的臉那一刻,遺扇便頃刻睜開了那雙泛著水汽的桃花眸,也沒出聲問他,更沒阻止他,就這麽定定地看著他的動作,眼珠子隨著他的手轉溜得飛快。


    她鮮少有這麽一副乖乖不動,隨你作為的模樣,看得樂君彌心下一笑,手上的動作放得更輕了。


    見他完事,再給自己也擦擦,還十分來事兒地放迴兜裏,遺侯爺想了半晌,才決定開口問他:“正君呐,你這帕子到底是藏在哪裏的,怎麽就沒被打濕呢?”


    這不科學啊,這麽大雨,渾身都涼了好麽!


    莫不是藏在不可言述的地方?


    瞧著她不懷好意、浮想聯翩的眼神,樂君彌也是夠無可奈何的,體貼幫她擦臉還要被她歪歪。


    “放心,就在君彌的懷裏,僧袍有幾重,這才幹淨無損。”


    “哦!”好吧,看他這麽無趣,就不撩他了!


    兩人就這麽相鄰而坐,一人閉眼休憩,一人打座念經,誰也沒幹擾誰,隻是空氣中無聲彌漫著一股安心放鬆的氣息。


    令遺扇奇怪的是,這雨下起來就沒有一個頭。


    她已經睡了好一會兒,醒來時這雨依然還是當初的模樣,嘩啦啦不知疲倦地下著,風刮的也更猛了,吹得那破紙窗“砰砰”作響。


    遺扇打著哈欠,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一時有些瞧不準時辰,眼皮也跳得甚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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