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慶典的第一天,就這樣迎來了夜晚,然而真正的狂歡也許才剛剛開始。


    魅惑魔女酒吧,今晚紫悅也如期為大家提供了一年一度的年終酒會環節,這大概是一年中唯一一天魅惑魔女酒吧晚間營業時間沒有酒鬼魔女胡鬧的。


    什麽時候都可以胡鬧,但唯獨今天不行。


    今天老板娘會把今年釀造的所有以太酒中最好的那一批拿出來給大家品嚐,什麽時候都能醉,今天要是提前醉了可就吃大虧了。


    雖然很遺憾酒保柳依依小姐因為要參加開學典禮的緣故,因此不能參加今晚的營業,但不少並不太了解柳依依真實年齡的顧客聽說酒保小姐居然隻是剛入學的年輕魔女,不知道為什麽對以後的日子更加期待了。


    啊……依依小姐的學生魔女製服是什麽樣子的呢?


    為了彌補這個遺憾,紫悅特地找來了糖果電鋸樂隊駐場演出,她們的樂隊巡迴演出最近正巧走到巴別市附近。


    糖果電鋸樂隊,算是紫悅的個人寶藏樂隊,一個評價極高但小眾的搖滾樂隊,目前正在為了籌集演唱會的資金巡迴演出中。


    樂隊成員全部是高中生年紀的小魔女,但卻個頂個才華橫溢,玩的一手好音樂法術,在紫悅這樣的魔女大姐姐年齡段中擁有詭異的高人氣,我們一般管這種家夥叫媽媽粉。


    沒有什麽比看萌萌的小魔女玩搖滾樂更有視覺衝擊力的事情了。


    搖滾樂和以太烈酒,今晚就連紫悅也貪杯了,甚至都忘了要糖果電鋸樂隊的簽名。


    ……


    羽衣坊。


    賣魔女袍的亡靈族魔女還是一副放空自我的樣子,愣愣地盯著門口。


    亡靈族總是喜歡談論生前的事情,但其實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口胡,被魔法重新賦予生命的她們幾乎不太可能記得起那麽久之前的事情,隻是有一個模糊的印象罷了。


    賣魔女袍的亡靈小姐甚至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亡靈小姐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很努力地迴憶著。


    一千多年以前她還是個活人的時候,是怎麽度過魔女的年末的呢?又是和誰一起度過的呢?


    早就已經到了今天關門的時間了,基本上不會再有顧客上門,更何況是今天這個日子,更加不可能有顧客。


    但亡靈小姐還是不想關門。


    想不起來……能複活成亡靈族就已經是魔法造就的奇跡了,魔女的肉體上記載的那點斑駁的記憶,和永恆的魔法比起來是那麽微不足道,肉體可以再造,記憶卻再也找不迴來了。


    “媽媽!明天我們還能來吃這家餐廳嗎?”有個嗓門嘹亮看起來隻有五六歲的小魔女嚷著。


    “那要和媽媽約好,新的一年也要好好吃飯不要挑食哦。”魔女媽媽抬頭看了看天空,發現月球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烏雲擋住了,她背對自己的小魔女蹲下去,溫聲道,“來,媽媽背你迴去,快要下雨了。”


    “呀……真的下雨了。”有一對學生打扮,大概是高幾屆的魔女學院學生也驚唿道。


    此時,已經有稀稀疏疏地雨點滴落了下來,而且勢頭越來越猛。


    “怎麽辦,我今天沒帶魔杖。”兩人中看起來成熟一點的魔女拖長了聲音道,但看樣子一點都不著急。


    另一名魔女掏出自己的魔杖,努力撐起一個大小甚至不足以為自己擋雨的屏障術,緊張兮兮:“學……學姐,要是不嫌棄的話……”


    可惡啊我為什麽平時不好好努力,這種表現自己的時候偏偏法術這麽拉垮啊!


    學姐壞笑了一下,突然一把攬住了學妹的胳膊:“我們兩個擠一擠的話,大小正好呢。”


    學妹麵色通紅,身體僵硬,一瞬間都快忘記怎麽走路了:“對……對啊!擠一擠就夠用了,我我我我們快點迴學院吧,雨越來越大了!”


    “啊……迴學院的話是不是有點太遠了,你學姐我的腳今天走的好痛哦,你看,前麵不是有旅館嗎?我們今天就在那裏休息怎麽樣?”


    亡靈小姐目送走路已經有點順拐的學妹和還在壞笑的學姐從自己店門口走過,然後遠去。


    她們的魔女袍後背早就已經濕透了……這不是完全沒遮住嘛……


    但,亡靈小姐聞到了溫熱的活人氣息,她的探知法術準確地捕捉到了空氣中魔女們散發的魔力。


    活躍,興奮,充滿希望,附帶百分之一的體表汗水和滿溢的多巴胺激素。


    那是幸福的氣息。


    啊……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無所謂了,一千年前的事情跟我又有毛關係呢。


    亡靈小姐望著門口的雨點,繼續放空自己的大腦。


    巴比倫之塔,某個極高的樓層。


    比麗爾從黑暗的走廊裏逐漸顯現,巴掌裏捧著一個散發藍光的水晶正方體。


    幽幽的藍光照射在比麗爾的臉上,配合黑暗無際的長長走廊,更顯得陰森無比。


    比麗爾配合氣氛,森森怪笑道:“唔嘻嘻嘻嘻,巴比倫之塔最重要的財產現在就在我的手上,隻要我手指輕輕一動,她就……”


    “比麗爾大人,小心門口……”龍子話音未落,比麗爾啪嘰一下絆倒了。


    “的台階……”


    藍色的水晶正方體掉在地上摔得鐺鐺作響,還彈了幾下。


    ……


    “所以說你們巴比倫之塔的人放假了就不能給我留幾盞燈嗎!”房間裏,比麗爾抱著膝蓋委委屈屈。


    “要節能!”藍色立方體放出光芒,出現的人影正是人工魔女阿賴耶。


    她的本體還在水晶樹下,這隻是一個類似聯絡終端的裝置。


    “再提節能我就把你送迴去讓你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過年,虧我還好心怕你孤單把你運上來,結果小氣到連個燈都不給我開!”比麗爾嘟嘟囔囔,突然望著窗外轉移了話題,“咦……下雨了?巴別城的氣候不是你在預報的嗎?我今天沒有收到提示要下雨啊……難不成你終於變成人工智障了?”


    阿賴耶一插腰,理直氣壯:“不好意思,本魔女的運算力還不足以應付月球魔力潮汐期這種複雜的環境監測,不過連我都不行,其他魔女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嘶……也不對,這個說法不夠準確,其實還有一名魔女是可以應付這種情況的,而且她也確實正在應付。”阿賴耶遲疑了一下,糾正了說法。


    “誰?”比麗爾好奇地問道。


    “巴比倫之塔的首席魔女,均衡魔女董映鏡,她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手動監測整個巴別市的魔力環境,防止意外情況發生,也隻有她能做到這一點,因為整個巴別市的地脈都是她疏導並且搭建的。”阿賴耶道。


    比麗爾聽完點頭:“明白了,假期裏唯一加班的小倒黴蛋。”


    “唯二”龍子在身邊弱弱舉手,“雖然我是自願來值班的……”


    “不管那些!”比麗爾灑脫地一揮手,突然掏出一大把小卡片來:“阿賴耶,你知道我今天晚上找你過來是做什麽的吧?”


    阿賴耶也一揮手,也投影出一把小卡片在空中飛舞:“當然明白,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很好,我要跟你決鬥到天亮!”


    “求之不得!”


    “duel!!”“duel!!”


    為了防止這兩位惺惺相惜的“巴比倫之塔被研究對象”玩的太嗨,而自願趕來值班的龍子望著天花板出神。


    董映鏡首席魔女大人,這個時候正在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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