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讓夫人看出來了,為夫的好沒麵子”蘇乾鬆了鬆緊擰的眉頭,微微一笑。


    “候爺,你說,那皇上為何會召見嫣?是不是真的看中了嫣?要說這嫣我一直也知道生得不差,隻不想,那夜一見,才知道何止是,絕對是傾國傾城之姿啊!”


    蘇乾略一沉吟:“不然”語畢還站起身來,搖了搖頭,複又說道:“嫣樣貌確實是難得的絕色,但,皇上那夜雖然,但為夫觀其色,琢其言,並不若夫人所言一般沉迷。更何況,嫣身份特殊,皇上又豈會魯莽行事?即便皇上真有此心,也定會有所顧忌,不若現在這般高調行事”


    薛鳳娘聽蘇乾如此一說,倒也點頭讚同蘇乾的話:“既然候爺如此有把握,為何還麵帶愁色?”


    蘇乾長歎一聲,似有隱憂般來迴踱著步子,忽地,蘇乾一轉身看向薛鳳娘開口問道:“夫人,可曾聽過‘踏雪’”


    “踏雪?便是那雪地絕舞麽?候爺此時為何突然間提到踏雪?”薛鳳娘先是疑問,後又驚訝到:“難道說?”


    蘇乾正色道:“不瞞夫人,為夫曾經有幸一睹踏雪風姿。而那夜嫣一舞,為夫的心中頓時百感交集,夫人呐!太像,太像了。如若此時是隆冬天氣,滿天飛雪的話,那一舞,必然與踏雪無二”蘇乾再歎一聲,臉上又添幾分鬱氣,繼續說道:“夫人呐?你可知道當看踏雪一舞,出處何人?”


    “候爺,為妻當年略有耳聞,好像是淑妃娘娘”


    “淑妃,確是淑妃,可是她在跳那一舞之時,尚未封妃。她的另一個身份,早已不為外人所知”蘇乾再三歎息,仿佛愁思滿懷而不得解。


    “候爺,那人卻是誰?”


    蘇默濃眉深鎖,重重一歎:“白水心”


    不同於候府的後花園,平月候與王妃所居的落櫻閣,此時,一朵朵純白小花,整片整片掛滿枝頭,清風一過,白雪小花隨著風吹舞動,撒滿整片五月花林。


    而此時蘇博文則立身於這飄飄飛飛的五月花前,猶豫著要不要前行兩步推開父母緊閉的大門。


    他本是要來同父母親商議,次日早上入宮之事,但不想卻在門口偶然間聽到了父母親的對話。父親口中的淑妃又是怎樣的人物?而她的另一個身份有何特別?當父親說了她的閨名的時候,他竟然聽到母親失手打翻茶水的聲音。


    他思量再三,突然間大步的離開了那白花如雪的落櫻閣,直直的朝偏廳行去。“貴叔”


    蘇貴正在吩咐幾個丫頭、婆子做事,聽得有人如此親熱的叫喚,不用細想,便知是蘇默守。於是他淡淡一揮手,讓那幾個丫頭婆子們去了,轉身迎向蘇博文。


    “二公子,有事找老奴麽?”


    蘇博文笑笑,像天邊舒展的雲朵般那麽淡雅,讓人看了移不開眼。


    “貴叔,可有時間?”


    “二公子說笑了,老奴就算是沒時間也得給您把時間留出來啊~”蘇貴也笑了,眼角露出深深的褶子。


    蘇貴是在蘇博文三歲時入的候府,看著蘇博文長大,所以,他尊稱他一聲‘貴叔’,但其實蘇貴隻是候府的管家。但,他一直與蘇博文親厚,所以,有些個沉年往事不明白的,蘇博文總愛糾著蘇貴問長問短的。


    “打聽一個人”


    “二公子,請講”


    “白水心”


    蘇貴乍聞此名,先是一愣,然後身子一動,上前悄聲對蘇博文說道:“二公子,借一步說話”這蘇貴向來對蘇博文疼愛有加,隻要他想知道的,他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貴叔也許久不到我那知蓮苑了,不如現在去坐坐如何?”蘇博文言罷,便轉身而去,衣袂飄翻,恍若謫仙一般。蘇貴看著那出塵般的人兒走出幾步之遠,方才小跑著跟了上去。


    掂了掂了手中上好的西湖龍井,蘇博文朝那紅衣高帽的人行去。


    “趙公公”


    那趙福眼尖,早就看到蘇博文了,見他朝自己走來,他仍然假意未見。等得蘇博文開口喚他了,方才堆了笑道:“伏漠將軍,這早朝已散,怎地還未迴去啊?”


    蘇博文也不扭捏,遞上手中上好茶葉,淡笑道:“聽聞公公喜好品茗,這西湖龍井,乃是爹所識得的故人所贈。可惜爹與我都乃一介武夫,對這品茶吟詩,附庸風雅之事,實在沒什麽研究。這不,爹前日便交待我定要轉交與公公之手,以免浪費這上好的茶葉啊。”


    那趙福是什麽人,那是皇上身邊呆了十多年的內臣了,平日裏也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好那一口茶。其實他一眼就能看出這蘇博文手中定是上品,可是,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他無事也不敢收受這禮物。但,剛才蘇博文那話又說得十分的到位,人家講明了不是專程給你的,隻是因為放家裏浪費了,所以才轉送你的。這話聽了下去,趙福又有些心動。


    “將軍,老奴家中粗茶還有一些,這茶您還是帶迴去吧”


    蘇博文見狀,也不著急,隻溫和的笑著,如春風扶柳般安人心神:“趙公公,您要不收的話,我也便隻好帶去迴了。聽爹的那們故人言:西湖龍井茶,過去按產地分為“獅、龍、雲、虎、梅”五個品類。“獅”字號為龍井獅峰一帶所產,“龍”字號為龍井、翁家山一帶所產,“雲”字號為雲棲、五雲山一帶所產,“虎”字號為虎跑一帶所產,“梅”字號為梅家塢一帶所產。其中公認獅峰所產者香味品質最佳。我手上這包,便是那獅峰一帶的茶王所抄出來的新品呐!”


    這不說還好,一說趙福的臉都開始抽搐了。獅峰茶王親手所製的啊。此時,蘇博文一臉壞笑:“趙公公,既然不想要,我便送與別人罷!”


    這話一出,趙福便開始心疼肉疼了:“唉,唉唉,這、這茶你倒是要送與誰呀?”


    蘇乾做苦思狀,後便道:“不如送給太傅大人如何?”這話一出,趙福的眼兒都赤紅了,這趙福生平最不喜歡的便是那太傅大人,明明不懂茶,非稱自己為茶道中人。這茶若是送與他了,那還不是糟蹋了。趙福想了想,眼珠子轉了又轉,最後還是一轉話峰道:“少將軍夫人也來了幾個時辰了,將軍是要等著少將軍夫人一道迴府?”


    蘇博文挑了挑眉,一聽趙福這話就知道趙福已然知道他的目的:“趙公公,請明示”邊說話,邊將那上好的西湖龍井塞入那趙福衣袖裏。


    趙福不動聲色的將那茶收入了袖袋,方才慢條斯理的道:“將軍放心,少將軍夫人無礙。其實今日本是皇後娘娘召見,並非皇上。”


    “皇後娘娘?”


    “正是”


    “不知皇後娘娘有何要事宣我大嫂進宮?”蘇博文很是疑惑,但麵上不動聲色,隻是淡淡開口相徇。


    趙福也淡淡笑答:“將軍勿念,據聞乃是因為少將軍夫人當日禦花園一舞驚人。最近幾日裏,宮裏邊幾位娘娘天天念叨著少將軍夫人的舞技超群。這不,另有幾宮的主子,那日裏不得閑因此沒有看到,所以便央求皇後娘娘宣少將軍夫人進宮再舞一次。”


    聽得趙福一言,蘇博文的心裏並未安心,反添幾分新愁,卻不想當真是因為那‘花雨’,他口中喃喃:“原來如此”


    趙福堆了滿臉的笑,嗬嗬一聲道:“將軍,那幾宮的主子們,怕是不會這麽快就放少將軍夫人迴府上的,您怕是要多等上一陣子的。”


    “無礙”


    即已知來由,多擔心也無用,還是靜觀其變吧。那趙福見蘇博文不再發問,心知自己該是可以離開。於是找了個借口說還要去其它宮裏,便借故離開了。待得那紅色的身影漸行漸遠,蘇博文又目炯炯,波光漣漣,自己這位大嫂來曆好像很不一般呐。


    我靜立在那裏,足足一柱香的時間,我知道她們在看我,我隻是垂眸,眼觀鼻,鼻觀心。


    “少將軍夫人這般可心的人兒,當真是讓人難忘啊!”這是皇後的聲音,我不用抬頭便能知道。這女人嘴上不饒人的功夫,早就見識過了,隻不想還有用到我身上的這一天。


    “娘娘抬愛,嫣蒲柳之姿,入得了眼而已”我低了頭,很是恭敬的小心迴應著。


    “皇後娘娘,少將軍夫人這般模樣也隻是蒲柳之姿的話,那臣妾豈不是隻能稱之為醜婦了?”說這話的人,聲音我還未聽過,應該不是我所識之人。但是,我依舊能聽出這話語之中諷刺的成分。我怎麽著的就能得罪到這宮裏的娘娘了?我還真是不明白,雖然我有幾分好奇,卻依舊未抬頭看向發聲之人。


    皇後一笑,那聲音相當的刺耳:“可不是,靜昭儀就是醜婦了”語畢,隻聽一群女人嘻笑的聲音,不過那當事的昭儀娘娘恐是未想到皇後趁此機會竟然奚落她一把,聲音裏透著些尷尬。我娥黛輕擰,靜靜不語,隻等那後宮之主的皇後娘娘再訓話。


    “少將軍夫人那日所跳的踏雪之舞,當真讓本宮大開眼界啊。”語後果話峰一轉,語調冰冷,竟帶著幾分淩厲。我心中警鈴大作,踏雪?她說踏雪麽?她又是如何得知踏雪?我強作鎮靜,佯裝不知問道:“皇後娘娘,妾身不知您所說的踏雪是何舞,妾身那日所跳之舞,取名:花雨。”


    “花雨?”疑惑的聲音,帶著十分的不信任


    “迴娘娘,是叫花雨”我依舊淡漠,不喜不憂,不急也不燥,雖然心中亦有千萬疑問,卻也不表麵在臉上。


    “唉呀,姐姐,那踏雪是何等仙姿美態妹妹倒是無緣得見。不過,這少將軍夫人的這一支花雨,臣妾很想一飽眼福啊!今日且不論是踏雪還是花雨,姐姐可否先讓少將軍夫人辛苦一下,舞一支再說其它?”我此時餘光可見,那說話之人是一黃衫女子,聽其語調興致極高的樣子。


    皇後一看紅唇:“那有何難,少將軍夫人可願再為本宮舞一次?”


    “能為各位娘娘獻舞,是妾身的榮幸,妾身自當盡力”言罷,輕飄飄,意嫋嫋尋花而去。


    踏雪與花雨,其實都是一支,踏雪又名:迷蹤踏雪,隻有要雪花紛鬆紛的冬日,方可盡展其美,不過,又因雪花本身極美,故而踏雪之美,其實嚴格來說更勝於花雨。


    但,花雨則勝在,任是任地,隻要有花之處,一人一境便可舞得落英紛紛,同一種舞步,卻是另一種唯美。


    等得我一舞終了,眾妃皆諤,花雨在夜間雖然有著朦朧之意,卻不能像在白日裏看得這麽真真切切。萬千花雨,應指而落,繞袖而飛,紛撥飄灑,美得讓人心動,美得讓人糾心不已。


    “好啊,真好”


    “太美了”


    “美不勝收,不似人間”


    如夢方醒般,眾人皆讚歎不已,有幾人眼中已然有著羨慕的色彩,隻除了那為首著鳳袍的女子。


    “當真是令本宮心曠神怡啊!少將軍夫人的舞技,易國上下,怕是無人能及了”


    這話亦褒亦貶,我聽著有點糊塗,她既知踏雪,那她便一定會懷疑這步法如出一轍的花雨,隻不過,即便她知踏雪,又為何專程為此宣我進宮呢?為什麽?


    我靜立,迴複:“謝皇後娘娘謬讚”皇後神情複雜的看了我幾眼,似要看透我內心一般。末了,她隻是淡淡一聲本宮有些累了。


    眾妃聽此一言,了然。紛紛起身告退,等得眾胭脂離去,那皇後的眼神複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少將軍夫人這一舞,能入得了本宮的眼,定也能印進皇上的心裏麵”我僵在原地,片刻後,反而鬆了一大口氣。原來,這女人是醋勁大發,以為我真的想引誘她的那個老皇帝啊。


    “皇後娘娘”我輕喚一聲,方才抬起頭來,眼神與之對視,很誠懇的道:“妾身並不想得皇上垂憐”


    皇後顯是不信這話:“夫人可有著傾城之貌呢”


    “紅顏易老,總會有人老珠黃之日,妾身尚有自知之明”爭寵,我不擅長,跟一群心機重重的女人搶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老男人,我更加沒興趣。


    “記住你今日所言”皇後言字灼灼,提醒我,亦是警告我。我麵色平靜,信也好,不信也罷,以後她自然便知曉。


    “你可以迴去了”我聞言,謝恩:“皇後娘娘保重鳳體,妾身去了”。言罷便有公公過來引我路,我一路低眉順眼的走著,端莊而不失儀。直接走出了皇後所居,方才疾步向前。


    快步行了許久,才發現剛才還引我路的公公,竟然不知所蹤了。看樣子,這也是那皇後娘娘的意思吧,這個下馬威來得可真晚還。


    我行了許久,亦未找到出口,想著要不要跳上房頂看看路在走。以我的輕功底子,飛上房頂還是沒有問題的。隻是思量再三還是決定放棄,這裏的侍衛也不是養著好看的,我可不想到時候路沒找著,反被當成刺客來對待。


    想著可能會在這皇宮裏迷路,心裏還真有些不是滋味兒,正在我心灰意冷之時,遠遠的又見著一碧衫女子,我心中一喜,急急上前問路。誰知尚未等我靠近,那碧衫女子便一轉了方向,消失在了那九轉迴廊裏。我的那一聲哎字還未出口,此刻卡在我喉頭,真真難受。


    我一咬牙,恨恨出聲:“我還不信我今日走不出這皇宮了還。”


    已近午後,還不見人出來,蘇博文便有點著急,不是說隻是跳舞麽?怎地用了這麽久時間。這後宮之地,男子禁入,他也不能隨意進出,能做的唯有一等。


    蘇博文來迴踱著步了,靜數著時辰。終於,那一點紫色,越來越近,他眯了眼,眼中有點點笑意近了。他人早已經迎了上去:“可還好?”


    見他在此,我仍然吃了一驚,雖然婆婆令其等我,可是,我這一去,再加上找出口的時間,怕也有三四個時辰了,他竟然一直都等在這裏?而且還好言相問,我口中訥訥,竟然說不出話來。


    “皇後娘娘,可有為難與你?”


    見我不言語,他又問,我搖搖頭,輕歎一聲:“沒有”她倒是真沒有為難我,隻是有些不放心我而已。


    “那為何去了這麽久?”他口氣中聽不出來什麽情緒,仿佛隻是有此一問。


    “隻是、、、、、”我想起剛才在宮裏繞圈的事情,不禁有些臉紅,聲如蚊呐:“迷路了”


    “什麽?”他有些好笑的看著我,然後看看我身後竟無一個宮人太監的,便瞬間收了笑。


    我問他為什麽還沒走,他沒迴答我,反問我:“皇後娘娘未派人送你出宮門?”


    我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很虛弱的笑笑。這麽長的時間,我滴水未進,粒米未沾,現在是又累又渴。他見我那般模樣於是又說:“迴府再說吧!”


    我感激的看他一點,點點頭道了一聲好。


    我與他一前一後的走著,在靠近宮門口的地方,遇上了喘著粗氣,疾步行來的趙福。


    “伏漠將軍,少將軍夫人等等老奴啊。”


    我和他對望一眼,各自在對方眼中看到自己的疑惑。那趙福邊跑邊招手,一邊的拂塵在身前搖擺不停。


    “哎喲,可趕死老奴了”說完,又彎著腰喘了一陣。


    蘇博文見他模樣,便問是否有急事。那趙福喘氣喘得差不多了,方才直起腰身:“口逾”我挑了逃眉,又是這個?我怎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那勞煩趙公公宣旨了”


    那趙福又重重喘了幾口氣,還順了順胸脯,此時我和蘇博文一直盯著他看,他發覺後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道:“本來老奴是要去候府上宣旨的,不想走到這裏,方才發現原來將軍和少夫人還未迴府。這不,老奴急著要告之,所以。嘿嘿。是急了點。”


    我見他那般模樣,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便笑道:“辛苦公公了,那您帶的口逾現在說麽?”


    經我一提,那趙福挺了挺身,一掃剛才狼狽的模樣,正色道:“少夫人,請接旨”


    又,又是我?我這下徹底有點犯暈,這幾天,風水是不是煞到了?還是我早上起來的時候邁錯了腳?怎麽什麽事都跟我沾上了?


    蘇博文看我一眼,我也看她一眼,兩人雙雙跪下,接旨。趙福清了清嗓子,高亢的聲音:“平月候長媳蘇氏,聞其繡功了得,特令其十日內晉獻一幅百子千孫圖,欽此!”


    我頭腦一片空白,有點找不著門路的感覺,要不是蘇博文提醒我連那接旨的話都差點忘記了迴。這皇上玩的是什麽把戲?獻完舞來再獻圖?


    “趙公公,敢問?皇上從何處得知我的繡功了得?”我緊著嗓子問,生怕漏聽了什麽東西。


    “少夫人,這一點老奴就無從得知了,隻是皇上今日,突然召老奴過去,便給了這道口逾”趙福是何等狡猾的角色,他說不知道那就是肯定知道了,但是他如果說了不知道,那也估計是不會告訴我了。


    於是我又做為難的樣子,憂愁的問道:“趙公公,這十日之期,是不是也太緊了點?能否托公公在皇上麵前幫妾身說幾句話,寬限幾日呢?”


    “少夫人,這日子是緊了點,所以夫人還是趕趕吧”


    他不迴應我的話,隻是讓我趕趕時間,我便明白此事已無轉圜的餘地。於是我隻好笑答:“那有勞公公了”心中卻是鬱悶得緊。這皇上和皇後這是喝的哪一曲?


    我倆合計送走了趙福,便一起迴府,坐上了馬車,我仍覺有點恍惚。此時蘇博文倒是開口了。


    “百子千孫圖,你可聽過?”


    我點點頭:“一千個孩童著同樣的百福衫,且神色各異,動作全不一般”


    他一聽這話,眼神一閃,有些不解的看著我平靜的臉:“那圖若話在普通作坊,如無百日之期,絕對繡不出來。這麽樣的圖,即使是放在千尺坊,沒有一月時間,也定不可出圖,且尚需多人一起趕製。現如今皇上著你繡製,十日期限,你可有把握?”


    他說完此話,我不禁抬頭有點驚訝的看他,我從未想過他能這麽平靜的,跟我好好說話,而且不帶一點別的因素,隻是很平靜的問我可有把握?


    我可有把握?我當然有,別說十日,就是一日我也能繡出那圖,因為我是、、、、、、、、、、可是,我不能,不可以讓人知道我可以。所以我無法迴答他,因為我不能說真話,而我,也不想騙他。


    一路無言,迴府後,我與蘇博文對於口逾一事,隻字不提,一波剛平,先緩緩再告訴他們吧。


    入夜後,我一人獨坐窗前,月色正好,冷冷的照落,在地上印下一個漆黑的影子。心頭苦澀,想到蘇博文在馬車上跟我說過的話,我更加的疑惑了。既然明知道普通人不可能做到的事,非要我做,如果不是有意那麽刁難,那便隻有一個結果,隻是一想到另一種可能,我不禁冷汗涔涔。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賢妻限時購:州長,請秒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吾乃女漢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吾乃女漢紙並收藏賢妻限時購:州長,請秒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