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娘娘已經放棄,小脂卻忍不住焦起來。


    “娘娘,你可不能自暴自棄呀!不然皇上的心可真要被別人搶走了!”


    淩嫣淡淡一笑,“皇上的心,從來不曾在我這兒,誰想搶走,便讓誰搶去好了。”


    “可是太後――”小脂還想說什麽,卻被淩嫣打斷。


    “不要再說了,我都明白,可一個男人的心,又豈是如此輕易便能奪迴來的。”想著新婚那一夜,他便對她棄之如草芥,他隻會盡情地折磨她,卻從來不曾真的寵信過她,試問,他連她的身子都不願意要,又怎麽去奪他的心呢?


    可這一日,花憐香卻來了。


    一向濃妝豔抹的她,現在卻也顯現出了些憔悴樣,淩嫣心想,失去男人寵愛的女人,果真差距甚大。


    此時的花憐香,卻再也不好擺出那副侍寵而嬌的神態,後宮裏人人都知皇上對她日漸失去興致,她的地位自然也不可與往日而比。


    “姐姐,你可知道皇上已經連幾日都隻寵那柳才人了?昨兒我問了司寢局的公公,才知皇上現在竟連牌子也不翻了,這樣下來可如何了得呀?”說話間,便已將她急於求切的心思展露無疑,絲毫沒有了那豔麗與得勢。


    淩嫣卻隻在心中冷笑,曾經皇上隻專寵她時,也沒見過她如此憂心憂慮的。


    “皇上愛寵,便讓他寵好了,本宮又如何管得了。”隻顧品自己的花茶,最近,她有些愛上了喝花茶,這些花茶,還是小脂不知從何處學來的治茶方法,味道極為芬香。


    花憐香終於沉不住氣,“姐姐!你可是皇後!隻消你一句話,那柳才人又豈能快活多久?!”


    輕歎一聲,“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本宮一向不得寵,所謂的權利卻是名不副實的,你叫本宮如何管?”


    花憐香柳眉微挑,看來她橫豎是不想管了,可惜自己不是皇後,不然――


    她突然媚眸一轉,“姐姐難道不想奪迴皇上的心嗎?”


    淩嫣一頓,她何償不想?隻是想也沒用。


    見她不說話,花憐香繼續笑道:“其實姐姐若是有心,妹妹也可以教教姐姐的,畢竟,妹妹曾經也深得君心,若不是那柳才人――”講到這裏,她便不再說下去,似是哀歎自己的風勢盡頭過氣得太快。


    淩嫣仍舊不作聲,憑直接,她知道花憐香想與自己合謀,將柳才人拉下馬。


    花憐香繼續道:“其實,有件事姐姐恐怕還不知吧?”


    “何事?”這才從杯中抬眸,瀲灩的波光仍舊出賣了她真實的想法。


    花憐香自然察覺,心中暗喜,表麵不動聲色道:“其實,男人都喜歡身帶體香的女子,妹妹聽老宮人說起,曾經先帝也隻專寵華夫人,隻因那華夫人不但舞姿超群,更因為,華夫人天生帶有體香,所以才將先帝迷得團團轉。”


    “那也隻是先帝,不能代表所有男人。”


    花憐香哧地一笑,“姐姐可錯了,妹妹雖身無體香,卻是另有法子香氣護體,還記得皇上第一次聞見那香味時,便如同著了迷一般――”


    “妹妹不必說了,本宮有些累了,你先迴去吧。”淩嫣不悅地放下茶杯,命小脂送客,花憐香也知自己方才那番話刺激到了她,卻並無內疚感,反而心裏竊喜。


    淩嫣頭也不迴地進了裏間,思緒翻湧,他,真的喜歡身體帶香的女子嗎?


    她現在才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的喜怒哀樂,可悲嗎?


    她緩緩地步到窗前,突然,鼻子聞見一陣幽幽的香氣飄來,淡淡地彌漫在空氣中,叫人無不舒適,這是,什麽香氣?


    淡雅芬芳,自有一股幽寧之氣,聞著這股香氣,便叫人心曠神怡。


    當下,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入一股清雅入喉。


    她腳步有些急地出了殿,隧往花香傳來的方向走去。


    越過了聽風閣,前邊小徑幽深,忽而一轉,道路便開闊起來,淩嫣見到幾個宮女正在給花兒澆水,那花瓣純白淡雅,並不豔麗奪目,但大片大片的純白簇成一團團時,卻是無比地吸人眼球,而那陣香氣,便是這些花兒散發出來的。


    澆水的宮女見是皇後,立刻屈膝行禮。


    淩嫣示意她們免禮,問道:“這是什麽花?怎的如此清香?”


    其中一個宮女答道:“迴娘娘,這是梔子花,素來以清香聞名的。”


    “梔子花……梔子……”淩嫣輕輕地重複著,隨著這陣香氣,似乎帶出了記憶中的某一個片斷,很熟悉,可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娘娘可是喜歡這花兒?”那個宮女機靈地問道。


    淩嫣笑著點頭,“本宮聞著十分舒服,勞煩你們為本宮采些花瓣送到鳳陽宮來吧。”


    另一個宮女連忙有些為難道:“娘娘不知,這花園裏的花是不能隨意摘采的,因為皇上十分喜愛。”


    “是嗎?”淩嫣有些失望。


    方才那個機靈些的宮女立刻捅了同伴一下,笑盈盈道:“娘娘若是喜歡,奴婢摘一些也沒關係的。”


    “那敢情好。”淩嫣心下有些開心起來,也不知為什麽,大概,這花兒的香味真的可以使人心情愉悅起來吧。


    迴到鳳陽宮不久後,那個宮女便提著一小籃子的花瓣前來,淩嫣立刻讓小脂賞了她一些物品。


    隻是小脂不太明白,“娘娘采這些花瓣做什麽?咱宮裏不是還有玫瑰嗎?”


    淩嫣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捧花瓣,臉上是一片平靜祥和,“這花同玫瑰可不一樣,玫瑰性子烈,香味濃,可這花,素雅,寧潔,是本宮喜歡的。”


    沐浴的時候,淩嫣特意讓小脂將梔子花瓣灑在水麵上,立刻漂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花瓣,花色飽滿,沾上水珠後,晶瑩剔透。沒想到皇上也喜歡它,她以為像他那種人,隻會喜歡玫瑰那般濃烈的事物。


    為免傷口沾到水,她將那隻受傷的手放到桶沿上,小脂也是小心翼翼地不碰觸到它。聞著清雅的花香,整個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下來。不知不覺,一陣睡意襲來。小脂見娘娘疲累,也不去打擾她,隻將浴巾搭在她身前,便悄悄退了下去。


    小脂剛退了出來,卻立時瞪大眼睛。


    待反應過來,急忙便要行禮。


    蘇博文眼神製止她。


    小脂怕皇上又要折磨娘娘了,便愣在那裏不敢退下。


    蘇博文麵上不悅,“還不退下?”


    “是。”


    待小脂一步三迴頭地退下後,蘇博文才靜靜地步入房中。


    隻是那隻伸出桶外的手,打破了這美好的畫麵,那隻手上纏了厚厚的紗布,刺痛了他的眼。


    一聲低歎,他緩緩走到她身前,輕輕執起那隻受傷的手,濃黑的眸間一片波光起伏。


    淩嫣這一覺睡得十分舒暢,若不是察覺到鼻間有微微的異樣,她是不會醒來的。


    他的神色十分不悅,但眸底的深凝卻遮不住他原本的心思,一時間看起來有些滑稽。


    “皇上……”淩嫣愣怔地開口,怎麽會是他?他還記得來看她嗎?


    他的身子突然欺近。


    她有些不適地往後退去,卻發現背部已經抵到了桶壁,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他,緩緩向她靠近。


    “娘娘!皇上過來了!”花憐香的貼身宮婢若兒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而此時太醫正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不敢抬頭,也不敢說半句話。因為緊張額上滲出點點汗珠。


    花憐香冷冷瞅了他一眼,“王太醫,你知道該怎麽做才能保全你家人的性命吧?還需要我再教你嗎?”


    花憐香口氣似不經意地說道,手上卻懶懶散散地梳著自己那滿頭的青絲,皇上不來她這兒已經有許久了,若不是那討厭的柳才人,她也無需想出這種辦法來,瞬間,原本暗淡的雙眸中透出一絲精光,不待皇上進殿,她便迅速地躺到了床上去。


    若兒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替娘娘蓋好被子,花憐香心中微有些忐忑,“瞧瞧我的臉色,會不會很難看?”


    “娘娘,眼下就是要您臉色難看才好,這樣皇上才會心疼您呐!”


    花憐香想了想,也對。


    “皇上駕到!”


    一聲宣稟,花明宮的人急忙跪下叩禮。


    花憐香柔柔弱弱地摁了摁額頭,黛眉輕蹙,見皇上進來,也連忙有些吃力地想要下床跪禮,蘇博文跨步上前,一把扶住花憐香,“貴妃身子不適,無需多禮。”


    由著蘇博文將她攙迴床上,此刻花憐香卻是紅了一雙眼眶,波光漣漪的眸子裏淚光點點,“皇上……臣妾還以為皇上不要臣妾了……”


    “貴妃說的什麽話,朕又豈會不要貴妃呢!”蘇博文口中輕道,目光卻不動聲色地掠過花憐香,尋到太醫的身影,冷聲問道:“太醫,貴妃的身子如何?”


    花憐香心中暗暗一跳,卻不明白他的口氣為何有些寒冷。


    太醫唯唯喏喏地上前,悄悄地看了花貴妃一眼,見她目光不怒不喜地盯著自己,不覺後背一陣濕冷,忙抬高音調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貴妃脈相有喜!”


    蘇博文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高興,隻是淡淡道:“可有誤診?”


    太醫心裏一驚,卻不明白皇上為何這般問,但礙於花貴妃的威脅,隻得硬著頭皮道:“迴皇上,據老臣把脈診斷,貴妃的脈相確實為喜脈。”


    花憐香唇角柔柔一笑,“皇上,臣妾方才還不太敢相信,臣妾肚子裏已經懷了皇上的龍種了。”說完以手掩唇,嬌媚地輕笑起來。


    蘇博文的目光深得有些捉磨不透,他溫柔地握住花憐香的玉手,“貴妃辛苦了,朕這段時日冷落了你,確實是朕的不對。”


    花憐香一雙水眸似要滴出水來,輕輕地靠在蘇博文的肩上,喃喃道,“皇上千萬不要這麽說,臣妾惶恐。”


    蘇博文大袖一揮,“你們都退下吧,留下一個隨太醫去司藥房取些安神補胎藥來。”


    “是。”


    鳳陽宮裏。


    淩嫣立刻打斷她,“這種話千萬不要亂說,你以為這個鳳陽宮裏的人都可靠嗎?”或許是因為那盆百合花被人澆上鹽水鹹死的原故,她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鳳陽宮,不安全,在這些宮人當中,她除了小脂外,不知道誰是可信,誰是不可信。


    小脂也立刻打住嘴,但熠熠的雙眼中仍然透露著她心中的猜想。


    淩嫣想起前些日子她才來找過她,希望與她聯手將柳才人對付下去。隻是自己沒有同意,而今日,她卻突然懷孕。


    正思忖著。


    卻是寧壽宮的宮人過來傳召,說是太後有事要見她。


    淩嫣立刻目光微詫地望向小脂。


    小脂也明白娘娘的眼神,“花貴妃懷孕之事,隻怕宮中上下皆以知曉了。”


    隨著宮人一同來到寧壽宮,卻見太後臉色一片飄忽不定,見到淩嫣到來,那種表情更甚,就好像,她十分懼怕什麽,又擔憂什麽。


    這擔憂的眼神,淩嫣雖懂,卻不甚明了,按理說,妃子懷孕,作為太後應該高興才是,不管是哪個妃子懷上的,都是皇上的子嗣,她的皇孫。


    “太後?您怎麽了?”淩嫣見她望著自己發呆,她從未見過太後如此深凝的眼神,就好像,埋藏著什麽巨大的秘密似的,不禁有些忐忑問道。


    太後發現自己失態,立刻收斂了目光,正了正色道:“你過來,哀家有事要同你講。”說著,一麵揮退了所有的宮人。


    淩嫣顯然不知太後為何如此慎重,但仍然走到太後身邊跪下,“太後,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太後望著她,有些銳利的目光似要穿透她整個身軀,她一字一句道:“那位懷孕的事,你可知道?”


    淩嫣咬了咬唇,點頭,“臣妾知道。”


    話說到如今這份上,淩嫣在傻也明白太後為何叫她前來,隻是太後如今在貴妃懷孕這件事上如此慎重,卻是她無法理解的。


    太後斂了長而尖銳的護甲,輕踱到她麵前,望著她的目光下卻似隱藏了驚濤駭浪。


    “你且聽哀家說,對於後宮女子而言,無論是哪個妃嬪懷上龍嗣,那都是最可怕的事情,你身為皇後,若是讓別的妃子搶在你前頭誕下龍嗣,對你如今所處的位置來講,百害而無一利。縱算你日後懷孕產子,但你的孩子卻無法成為長子或長女,這不得不說,是個壞事情。”


    淩嫣抬頭,卻被太後目光裏所透露出來的陰戾給震住了。


    “可,如今花貴妃已經懷上了,臣妾,又能怎麽做呢?”


    “哀家之所有能坐上如今這位置,隻因在後宮中哀家所諳一樣道理,那就是,任何事情,都有辦法扭轉局勢。”太後輕笑著,表情卻顯得有些詭異。


    淩嫣低下頭,她感到無形中,似乎正有一隻手,慢慢地將自己往那水深火熱中推去。


    花貴妃懷孕後,皇上便令人挑了數十個精挑細選的宮人去花明宮照顧貴妃,同時又令司藥房每日送所需安胎補品,一絲金銀珠寶、淩羅綢緞賞給花明宮。


    正所謂主人得道,雞犬升天,花貴妃懷孕,自然連同花明宮的宮人們也跟著沾了光,走到哪裏都比其他宮人顯得高貴一等。連小脂去司藥房領補品都比以前更難,原因是,淩嫣需要的東西恰好花明宮需要,那些個太監自然是選擇給花明宮了。


    小脂為此一連生了幾天的氣,一迴來就跟淩嫣說那些個人怎麽怎麽狗眼看人低了。


    淩嫣隻是安慰她,“你也知道他們是狗眼看人低,你又何須同狗計較呢!”


    小脂撲哧一笑,“娘娘,您這句話可真經典呀!”


    小脂看見娘娘正用一隻手在一絲不苟地繡著什麽,便忍不住問:“娘娘,您這是在繡什麽?若是缺什麽奴婢去司繡房領了來便是,您的手受傷了怎麽可以親自動手呢?”


    淩嫣清秀的眉眼隻一心一意地盯著繡塌上的綢布,金色的絲線在她指尖靈活地穿梭繡納,綢布上的圖案已經顯出了大半來,小脂一瞧,卻是一幅觀音送子圖,心下便已了然,這是娘娘要送給貴妃的禮物。


    但這幅觀音送子圖,卻與平常的又不太一樣,且莫說那些金銀閃耀的絲線,那觀音的身後的光明居然是用珍珠繡之,此刻,窗外的光照在那粒粒晶瑩剔透的珍珠上,立刻呈現出異樣的光芒,尤如佛光普照,將原本平凡無奇的觀音襯得栩栩如生,光彩奪目。


    “娘娘!您怎麽用這麽多珍珠繡圖給那花貴妃?!這不是浪費麽?”小脂實在不解,那花貴妃如此討人厭,娘娘幹嘛要花如此大力氣。


    淩嫣抬眸,淡淡一笑,笑容裏,卻是無法掩飾的苦澀,“本宮身為皇後,自然是要送禮的,隻是花貴妃素來得寵,本宮有的,她哪樣沒有,本宮沒有的,隻怕她也有,如今,本宮隻能用入宮時皇上賞賜的珍珠飾物拆下來,重新運用,這樣送出去,倒也不至於落人話柄。”


    為了盡快將這幅觀音圖繡出來,幾個日夜都不曾合過眼,又因了一隻手傷未愈,隻叫她繡起來更是困難無比,幾個日夜她都想放棄,但她仍然堅持下來,隻因,他臨走時的那一抹僵硬的背影,雖然他不曾迴頭,雖然她心中受傷,可他的遲疑,卻叫她如同黑暗中抓住一抹亮光的頻死之人,終於找到支撐下去的理由。


    外麵的風言風語悄悄傳來。


    有人說,皇後遲遲不送出禮物,定是恨那花貴妃的。


    也有人說,皇後是因為又氣又妒以致病倒,自然無法送出禮物。


    實事上,淩嫣終於將圖繡完後,便忽然倒地不起了。


    太醫說了勞累所致,讓她好生休養幾日。


    可淩嫣深知,此時此刻她定要撐住,因為,這是最關鍵的時刻,稍有不注意,便會落人話柄。


    小脂也終是拗不過她,隻得替她更衣,攙著她往花明宮去。


    去的時候,竟不想其她妃嬪也在。


    淩嫣進門時,那些幸哉樂禍的目光便齊刷刷地掃向她。


    身子有些不穩,小脂急忙用自己的身子撐住,淩嫣才站了穩來。


    “恭喜貴妃,本宮早想來看看你,卻因身子不適,這才耽誤了些時日。”


    “皇後姐姐吉祥,妾身因身子不適,恕妾身不能起身行禮了。”花貴妃躺在床上,一臉紅光滿麵,平日裏便嬌豔媚人,此刻看來卻更是豔麗奪目。


    淩嫣趕緊道:“妹妹有孕在身,無須多禮的。”


    一旁的姚寶林立刻接道:“是呀,皇上先前還吩咐過了,貴妃姐姐無須向任何人行禮呢!”


    淩嫣暗自咬了咬唇,最後仍是笑道:“貴妃身子有喜,身邊自是什麽都不缺的,所以本宮這次來隻好帶了幅繡圖,希望妹妹能喜歡。”


    小脂將繡圖遞給若兒,若兒接過時,嘴唇明顯有些不屑地撇了撇。


    小脂差點兒沒忍住將她揍一頓。


    花貴妃有些輕蔑地笑道:“多謝皇後姐姐了,妾身自當收下。”


    “俗話說禮輕情義重,皇後這份禮,倒也應驗了這句話了。”


    淩嫣淡淡瞥了一眼說風涼話的人,並不作聲,隻是示意小脂。


    小脂忙上前拿起那幅繡圖,並同時讓若兒將窗戶打開些,因太醫囑咐說孕婦不能受風寒,她們便將所有的窗子都關了起來,此刻若兒便以目光詢問貴妃。


    花憐香心想,諒她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


    得到貴妃點頭應允後,若兒才將窗子打開,立刻,外麵強烈的光線照進來,小脂將提著繡圖的手高高地舉起,外麵的光照在繡圖的珍珠上,立時,玻光璀璨,尤如萬丈光芒自觀音身後迸射而出,仿佛觀音真的下凡,將屋裏每個人都震住了。


    淩嫣輕嗯一聲,示意小脂可以放下來了。


    花憐香原本輕蔑的神態也在一瞬間怔忡起來,她沒想到淩嫣竟然可以在這麽平凡到極點的繡圖上做一番新手腳。


    縱然她想趁機虧了她的麵子,可一望諸妃嬪們無不詫異的目光,她也不好強加借口諷刺。


    心中雖極度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若兒也悶悶不樂地重又接過繡圖。


    花憐香這才漾起一絲嬌笑,“皇後姐姐的禮物如此特別,定然貴重吧,臣妾不敢冒然收下呢。”


    淩嫣瞧見她眼底的不甘,知道繡圖上的珍珠於她來說,什麽也算不上,淩嫣本也沒有什麽極貴重的物品相送,這繡圖,送的也隻是一番心意,便淡笑道:“本宮知你這裏定是什麽也不缺的,便想著送上這份繡圖,妹妹若不收下,本宮隻怕難以為意。”


    其她妃嬪知道瞧過淩嫣的禮物後,又偷偷在心底與自己所送之禮做了翻比較,論心思,定然是皇後花的心思最多,自然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風涼話。


    待淩嫣坐下,花憐香便吩咐若兒倒上茶。


    才抿一口。


    便聽得殿外高宣。


    “皇上駕到!”


    眾妃跪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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