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靠過來。”他冷冷地道。


    她的心冷了,“你以為,我會這麽做嗎?”他們認識不是三兩天了,難道,他還不了解她是什麽樣的人嗎?


    可他的迴答,卻更加地冰冷,“朕已見識過你的手段,從此,亦不會再被你所騙……”


    好好好,他見識過她的手段,她的手段,可悲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使了什麽樣的手段,叫他這麽討厭她!


    懷中的人兒終於轉醒,虛弱地睜開那雙無辜的眼睛,“皇上……不怪……姐姐……”


    蘇博文一陣心疼,“你真傻,這樣還不怪她,難道非要了你的命才怪嗎?”


    他對她說話時的柔情蜜意,一旦對上淩嫣時,眼中卻隻有厭惡與冰冷,“皇後做錯事――一樣受罰――來人!將皇後拖去掌嘴!”


    兩個護衛輕易地架住了她,“皇後娘娘!得罪了!”


    她沒有反抗,目光也從未自他身上移開半分,她已經原原本本地相信,這番話,是出自他之口!她最愛的蘇博文之口!


    “皇上……不要責罰姐姐……”花貴妃嬌嬌弱弱地怏求道,心中卻一陣暗喜,誰搶走她的皇後之位,她便對誰不客氣!哪怕是皇後!


    博文柔聲安撫懷中人兒,“別說話……朕立刻帶你去看禦醫。”


    啪!一下……


    啪!兩下……


    啪……


    這是掌板打在皮肉上的聲音,這一聲聲的皮肉綻開的聲音,叫人聽著便忍不住寒毛直豎。


    然而,淩嫣咬緊牙關,愣是不肯溢出一絲聲音。


    這掌板,打在她的嘴上,同樣,也打在她的心上。


    不是不痛,而是,心口上的痛,早已超越了**上的痛,所以,麻木了。


    “娘娘!嗚嗚嗚……你們別打了……再打下去娘娘會受不了的……”小脂被幾名護衛死死地拽住,她沒有辦法救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娘娘的嘴,被他們打得血肉模糊。皇上的心怎麽就這麽狠呢!


    淩嫣迷迷糊糊地搖了搖頭,腦袋一片空白,神經早已麻木,隻有耳朵裏不斷地響著啪啪啪的聲音,仿佛隻是打在別人的嘴上。


    小脂突然想到什麽,哭著喊道:“娘娘!你一定要撐住!奴婢這就找太後去!”


    她想阻止小脂,她不願,讓太後老人家看到這麽血腥的場麵,可是,她的嘴已經血肉模糊,沒有辦法說話。


    已經忘記了這是多少下了,隻要皇上不開口說停下,便沒有人敢停下,哪怕是這些掌嘴的護衛已經有些下不了手,但,卻沒人敢違抗皇上的命令。


    眼前越來越模糊,天空,似乎下起了細細綿綿的小雨。


    嗬,是老天爺在為她哭嗎?


    她強抬起頭,雨絲落進一片清明的眼中,有些疼,但她卻不肯閉上,唯有這雨水,才能將她的淚水洗刷掉。


    可為什麽餘光中,卻似乎看見那抹熟悉的明黃?


    是他嗎?


    可他已經恨她入骨,恨不得她死呢!又怎麽出現在這裏,定是她,被打得糊塗了,才出現了幻覺。


    嘴上打下來的力道似乎已經放輕了一些。


    終於要停了嗎?


    “住手!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小脂攙著太後踉踉蹌蹌地跑過來。


    雨絲讓兩人皆一身的狼狽。


    “你們好大的膽子!誰許你們打皇後娘娘?!快給哀家住手!誰再打哀家便要了他的腦袋!”雨絲中,太後滿臉的心疼。


    淩嫣吃力地露出一個血肉模糊的笑。


    “是朕叫他們打的!”冷冰陰沉的聲音,隨著那抹明黃,映入眼簾。


    太後痛心疾首道:“皇兒!你怎可隨意掌打一國之後?!!”


    “皇後做錯事,理當受罰。”那抹明黃沒有絲毫動搖,仿佛,不打她難解他的心頭之恨。


    太後忽捂心口,有些難以自製,“她是你的皇後!你怎能說罰就罰呢?”


    蘇博文卻絲毫不肯鬆口,“母後曾經教過朕,天子犯法,理當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皇後!”


    “好,好,哀家老了,自然無法再勸阻皇上……”身子本就不太好,這一下又被被淋,連重心不穩地晃了晃,小脂趕緊扶住她。


    “母後身子不好,不便風吹雨淋的,送太後迴宮!”


    皇上發話,小脂不能不聽從。


    “太後,奴婢扶您迴宮吧,這雨落在身上容易生病的。”


    太後擰著眉,最後看了看雨中嬌弱的身影,自是一聲歎息,罷了,有些事,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淩嫣終於支撐不住,疲倦地垂下眼簾。


    身上好痛,心也好痛,雨越下越大,整個身子已經濕透,勾勒出她瘦削的玲瓏,有種觸目驚心的美。


    雨嘩嘩地澆在頭上,身上,最終連眼睛也睜不開了。嘴上的行刑,似乎終於結束了,可惜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


    那抹明黃似乎在眼前恍惚了一下,然後,隻聽到一個冷冷地聲音響起,“押她迴宮。”


    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將他看個清楚,然而,一股巨大的黑暗隨之湧來,將她緊緊包圍。


    再次醒來,她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寢宮裏,嘴裏一片麻麻的,身子也是酸疼不已,再上方才淋了雨,額頭竟燙得有些暈起來,伸手摸了摸,撞傷的地方已經包上了一層紗布。


    小脂一邊輕輕啜泣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替她的唇上藥。


    見到淩嫣醒來,小丫頭高興得差點兒將藥全抹在她嘴唇上了。


    “娘娘!您可醒了!是不是很疼?您忍著點,太醫說,塗上這個藥會好很多的,您忍忍啊!”


    看著小丫頭星星點點的淚花,心裏才覺得有絲絲的溫暖,她想給小丫頭一個安慰的笑,卻牽痛了傷口,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原先是痛到麻木,現在藥力一上來,反而覺得火急火燎的痛。


    “娘娘您先別說話呀,您這幾天都需要好好的休息才行的。”


    淩嫣點點頭,目光忽而瞥向小脂的後方,然後,幽幽地停住。


    那抹明黃是那麽的刺眼,叫她不忍對視。


    小脂急急起身道,“皇上……娘娘她……”


    “住口。”蘇博文眯起那雙有些陰戾的眼,“都給朕出去!”


    淩嫣不知道他又想怎麽對她,急忙想要開口,可是藥力令她的嘴唇失去感覺,仿佛不存在一般,任她再用力,也是徒勞,額前的冷汗涔涔而下。


    “別亂動。”他低低地道。


    她隻好乖乖地不動,但仍然睜大眼睛盯著他。


    他的眸子依然閃爍著黑爍石的光,讓人,無法猜透他心中所想。


    忽地,他的手輕輕地撫上了她有些瘦削的臉頰。


    博文……


    可她說不出,隻能努力從他臉上尋找以前的影子,但徒然,如今的他,表情這般的深不可測,他經曆了多少,才讓他變成這般的?


    “知道為何朕要罰你嗎?”他忽然問道,麵上深情依舊不變。


    她垂下眼簾,他,是為了別的女人才罰她的,為何還要問她。


    “因為,朕要讓你知道,後宮,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呆的。”手指一寸寸地自她的臉頰撫到下巴,突然,手中加重了力道,狠狠地捏住她受傷的地方。


    “啊~~”巨大的疼痛令她慘唿出聲。


    “疼嗎……”他的冷酷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這隻是開始,以後,你所要承受的將會更多,更狠。”


    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為什麽,曾經的溫情,已成為過眼煙雲?


    “你即已選擇這條路,就該承受一切後果,因為,這是你自找的!”受傷的地方重又滲出血來,流進嘴裏,卻已償不出任何滋味,隻有那滿心的苦味,清醒地告訴她,這個男人!已經不是她愛的那個人!


    他終於鬆開她,冷冷地轉身,“來人!奉朕旨意!皇後娘娘漠視宮規,為示懲戒,三月之內,不得踏出宮門一步!”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嗬,側封第二天便被軟禁,天底下還有這麽可笑的皇後嗎?


    被軟禁的三個月裏,淩嫣每日除了養傷之外便是讓小脂去拿些書籍來看,雖然她非什麽名門之女,但自小她爹爹便教她讀書識字,爹爹本是秀才,在族裏教孩子識字,她便也跟著學了,後來因為遇上博文,她因此更加奮發起來,琴棋書畫樣樣都努力去學,為的隻是能夠獲得他的目光。


    為他而學的東西,如今卻成了深宮裏的唯一消遣。


    小脂在園子裏種的百合花竟漸漸發了芽,原本她還以為存活不了,在宮裏種百合是個特例,一向都是種牡丹,以配合妃子們的國色天香。這百合曾是博文從西域帶給她的,說是這種花長出來,會發出陣陣的清香,她便一直保存了。


    “娘娘娘娘!另一株百合花也發芽了!”小脂興衝衝地跑進來。


    “哦?本宮也去瞧瞧。”說著便放下手中的書,跟著小脂一同去看百合。


    小小的綠芽破土而出,那絲絲嫩芽上還沾著點兒露珠,分外晶瑩易剔透,她還未見過百合花是什麽樣子,但她相信,那定是一種幽雅素靜的花兒。


    “咚……咚……咚……”


    不知何時,遠方傳來一陣陣鍾鳴之聲,揚長而悠遠,仿若天籟之音。


    “這是什麽?”淩嫣望著那堵厚厚的宮城問道,可惜她望不見外麵的景色。


    “娘娘,這鍾聲是從天山寺那兒傳過來的,定是皇上已經到了天山寺了。咱們明晉國每年的四月初一都要去天山寺祭祀神靈,以求得神靈的僻佑,保咱明晉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小丫頭隻顧著一口氣說著,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娘娘的神情。


    淩嫣問:“隻有皇上去嗎?”


    小脂這才猛地頓了一下,有些不安地瞧著娘娘,“以往都是皇上攜同皇後一道兒去的,隻是……娘娘現在不便邁出鳳陽宮。”


    淩嫣心中一沉,皇上自然不可能不帶妃子一道同去的,那麽,他是叫人取代了她的位置吧?


    “同去的可是花貴妃?”


    小脂有些不安地爍著眼神,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後宮裏,除娘娘外,妃位等級最高的便是貴妃了,所以皇上隻能攜花貴妃同去。”


    果然啊,在這個每年一次重要的禮佛儀式之時,他將她軟禁起來,難道目的不就是為了向她提出警告,她,這個皇後之位並不穩固,今日可代她禮佛,他日,也能代她做所有事情。


    天山寺。


    八音齊鳴,古樂悠揚,聲勢浩蕩。


    天山寺分東西南北四殿,東、西龕前籩豆案各十,北,饌桌各一,南,尊桌各一,曆代帝王各一案,共十五案。禮神製帛,皆由每位官員端於手中。


    皇上上香禮拜,這時,寺中住持口中誦念祭祀:“今敬祝者,豐於首而仔於肩,衛於後而護於前,畀以嘉樣兮,齒其兒而發其黃兮,年其增歲其長兮,根其固而身其康兮,神兮貺我,神兮佑我,永我年而壽我兮……“


    而所有官員滿目肅然,聆聽祀文。


    花憐香輕輕掩了半臉,低聲問一旁悄然進來的宮人,“什麽情況?”


    “娘娘,奴婢隻探聽到皇後娘娘在鳳陽宮裏種了什麽合的花,叫什麽奴婢卻記不住了。”


    花憐香心中有些生詫,她在這裏代替淩嫣禮佛,她居然還有心思種花?


    “你知不知道那花的來由?”


    “奴婢依稀聽得,皇後說過那些花仔兒是皇上送給她的。”


    花憐香玉指暗掐,竟然,皇上送皇後花仔了麽?為何她卻不知?好,就算真的送了,那花,也別想存活下來!


    “你去……”她附在宮人耳邊如是這般。


    天山寺的祈福聲和著鍾聲及樂聲飄飄渺渺地傳入鳳陽宮裏。淩嫣雖然手捧著書,但心思早已經飛向了那天山之外。


    按小脂說的,上寺廟禮完佛需要一天的時間,迴宮之時所有人皆麵朝南方默祈之禮,迴宮以後便要在齊鳴殿設宴,一些雞鴨牛鵝之類的必不可少,擺宴的意思便是叩謝神靈的照拂,使得國家豐衣足食,年年有餘。


    一直到了差不多天黑,天山寺那邊才又傳來一陣陣悠揚的鍾鳴,召示著禮佛的結束。


    淩嫣終於放下了書,出了大殿後卻不能再往邁出一步,隻能讓小脂攙著到池邊的涼亭裏坐著,額頭上的傷已經好了,隻留下一條淡淡的痕跡,若不仔細看,也是看不出來的。


    隻是嘴唇仍然腫著,想要全愈大概也沒這麽快。


    晚上,整個皇宮燈火通明。


    齊鳴殿裏更是歌舞升平,樂聲齊響,魚貫穿梭的宮女們端著各色菜謠進進出出,有些等級的妃子們也在宴席之中,她們每個人都打扮花枝招展,企圖能夠一舉虜獲皇上的心歡。


    自然,皇後不能不出席。


    在那廂熱鬧非凡之時,鳳陽宮卻燈光慘淡,似籠罩在一片愁雲霧雨當中,因為那邊人手不夠,所以皇上將鳳陽宮的人也都叫過去幫忙,獨留下小脂陪伴她。


    小脂給淩嫣上完了藥,她翻了個身,準備休息。


    這時,卻聽得殿外傳來一聲宣召。


    是皇上跟前的齊順海公公。


    小脂立刻將殿內的宮燈加亮了些,淩嫣下了床,看見來的不隻是齊順海,還有幾個宮女,每人手中皆端了一個紫檀木托盤,盤上放著一疊疊華麗的金絲繡鳳戲珠衫,隻有皇後才有資格穿的衣服。


    “參見皇後娘娘!奉皇上旨意,特派奴才前來請娘娘去往齊鳴殿參加宴席。”


    淩嫣有恍惚,皇上連禮佛都不肯讓她去,何故,此時卻派人來邀她參加宴席呢?


    小脂卻迫不急待地接過裝了華衫的托盤,叩首:“謝皇上聖恩,奴婢立刻伺候娘娘換上。”


    淩嫣也沒責怪她越矩,隻是,她自幼性子沉靜稍有內向,頭一次要參加這種宏大的宴席,心中,還是不免有些緊張。


    梳妝一新,便隨同齊順海他們一行去往齊鳴殿。


    齊鳴殿內亮如白晝,各文武百官坐在席間歡飲暢談。


    蘇博文坐正位,平日裏不可捉摸的臉色此刻才有些許放鬆。坐在他旁邊的便是花貴妃,按照宮規,除皇後以外,其他等級妃子都不可以坐皇上左右。但此刻花貴妃卻笑意盎然地為皇上倒酒,儼然已將自己當成皇後了。


    “皇後娘娘到!”隨著齊順海一聲宣召。


    殿內眾人全部停下手中動作,目光刷刷剜向翩翩來遲的皇後,那些目光中,有同情的,有看好戲的,也有幸哉樂禍的。皇後娘娘剛進宮便受到囚禁,他們自然想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皇後,會讓皇上這麽生厭。


    淩嫣款款向殿上步去,白紗之下,那雙秋水剪眸有些輕微波動,一眼望見皇上身邊的花貴妃,今夜她的打扮尤為妖豔奪目,一襲高貴的紫金鑲邊碎流蘇,將她趁得如同畫中之人。


    “參見皇後娘娘!”


    寬大華麗的金絲袍長長拖拽於地,珠寶鑲邊的金步搖隨著她的腳步有些輕微的晃動。然,這襲後裝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人無法逼視。


    花貴妃的眸底明顯升起一抹妒意。


    “皇後就坐下麵吧。”蘇博文淡漠道。


    淡淡一襲話,對她來說卻是莫大的遲辱,他故意讓她不能坐在皇後位上,隻是想讓她難堪而已。


    “是,皇上……”麵紗遮住了她的表情,她緊咬著嘴唇,默默地在下方位坐下來,這個位子原本是花貴妃坐的,但現在,她們卻滑稽地調換了。


    花貴妃眸子媚得似要滲出水來,嬌滴滴道:“皇後姐姐,為何蒙著麵紗呢?”


    “本宮不小心染了些風寒,怕傳染給大家,這才蒙上麵紗,還望皇上莫怪。”


    花貴妃卻不依不撓,“今兒可是祀神之日,皇後姐姐這樣恐惹眾神靈生氣,到時隻怕帶來不妥。”


    淩嫣垂下眼眸裝作沒聽見,也不管花貴妃的表情由原先的嬌媚開始跨下臉來。隻要自己不肯揭去麵紗,花貴妃又怎樣呢?她總不能當眾扯下她的麵紗吧。


    可是,那個人卻冷冰冰地發話了,“皇後,今日是國宴,罩麵紗實是對神靈不敬,取下來吧。”


    咬了咬唇,她沒有料錯,他果然不會那麽好心邀她參加宴席,他這麽做無非就是想看她笑話,隻要羞辱她夠了,他就開心了!


    “臣妾,臣妾怕將風寒傳給大家。”默默無力地抵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隻是,此番推脫之詞卻似惹惱了他,他的目光開始浮上一抹戾色,“皇後的麵子好大!連朕的麵子都不肯給麽?”


    為何要對她使用激將法?明知,她無法拒絕的。


    深唿吸了一口氣,咬緊牙關,有些顫抖著將麵紗摘下,露出那張嬌色天香的臉,直挺的鼻,如雪的腮,隻可惜,那張嘴唇卻仍未完全消腫,此時再加上心中的戰粟而導致的*,令那張唇紅腫得像顆放大的櫻桃。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掃向她腫著的唇。


    目光中,連同原本帶著同情之色的此刻也變成了好笑,堂堂一個皇後,竟然長得這般醜陋,難怪皇上會百般冷落。鴉雀無聲的大殿上,眾人的情續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將原本看好戲的心態瞬即變成了對皇上得有此後的同情。


    淩嫣不是看不出來,這些人的目光像唾了毒液的針尖般刺向她,可她隻能忍,忍,此時的她如此的無依無助,唯有忍,她才能保全身而退……


    花貴妃低唿起來,“皇後姐姐!怎麽你的嘴還沒好呢?”


    淩嫣壓下心中的戰粟,淡淡一笑,“太醫開的藥很管用,本宮已經好了許多了。”


    “姐姐,那日都是妹妹不好,不該一時心急與姐姐爭辯的,你千萬不要怪皇上,都是妹妹的不……”花貴妃嬌滴滴地說著,最後竟哽咽起來,鬥大的淚珠自她*的頰邊落下。


    那淚光閃閃爍爍的,竟有些刺眼,真好的演技,那眼淚堪比落雨還要及時。


    “貴妃,你無需向她道歉,她身為皇後,目無宮規,理當受罰,倒是委屈了你……”蘇博文深情地凝視著花憐香,眸子裏滿滿的全是寵溺之意。


    花貴妃趁機將軟軟的身子靠了過去。


    淩嫣垂下頭,她不想看,也不敢看,害怕自己會承受不住,就這樣崩塌下去。


    眾文武百官心中皆是一片嘩然,都道皇後不得寵,卻是如此這般的不得寵。


    一陣插曲過後,樂聲戛然止住,皇帝舉起金樽之杯,“朕敬諸位愛卿一杯!”


    眾官也紛紛舉起酒杯,應承之聲齊齊響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戛止的樂聲及時奏響,豔麗的舞姬重又舞動起來。


    大殿之上裙裾飄飄,酒肉之香彌漫開來,一副其樂融融之象。


    這時,樂畢,舞畢。


    花貴妃突然柔聲道:“皇上,臣妾聽聞皇後姐姐能歌擅舞,臣妾正想請賜一二,不知能否請皇後姐姐舞上一曲呢?”


    淩嫣輕輕一愣,這場合本是自我展現的最佳機會,花憐香卻輕易將機會讓給她,她想幹什麽?


    蘇博文目中閃過一絲不易查察的異樣,“貴妃提議不錯,來人!伺候皇後於偏殿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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