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就摔倒,可是怎麽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任她將他的手臂繞過她凝白的頸子,依著她單薄的身子強撐著立起。他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在抖,而且每挪動一步她的身體抖動的更加厲害。


    側目,隻見才走了幾步的她,滿腦門子都是細細密密的水滴。而且,不光是腦門,連臉頰也是……


    濕濕地頭發貼在耳側,分不清哪是她的汗水,哪是她的淚水。


    她怎麽這麽容易就動情呢?


    他不過是她生命裏的一個過客,怎麽就把她嚇成了這樣?


    更加努力地將身體定了定,爭取不讓自己的重量真的壓垮了她。


    可現在根本就不是他逞強的時候,腿一軟,整個人都摔了下去。


    還好簡安眼尖手快,帶著他的身體借著慣性往前麵的床上一送,重重地他就這樣摔倒在軟軟的床心,將小小的簡安壓於身下……


    “你到底怎麽樣呀!別嚇我!不如、不如我打120,送你去醫院吧!”真別把人嚇出病來了,簡安顧不得這樣尷尬的姿勢,艱難地將他的臉頰從她的頸窩裏捧起。


    “不用。可能是下午吐的厲害了,胃裏太空才這樣。”她的身體真軟,若不是她好聞的體味縈繞在身下,他幾乎就要將她當成軟床沉迷不醒。


    “那要不要我先拿點東西你吃?”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既然有說話的力氣,怎麽就沒有將身體挪開的力氣呢?


    “嗯。”不是真的挪不開,而是……潛意識裏有那麽一點點不想挪開。


    但,她畢竟不是他的誰,他沒理由這樣放縱自己。


    咬牙,翻身,還是順利地躺到床心。


    得到他的應允,簡安連忙倉促地從床心爬起,慌慌張張跑入廚房,將兩菜一粥端了過來放在床頭櫃上。


    “糯米粥是暖胃的,胃不舒服吃這個最好了。我爸也有胃病,不過隻要我在家監督他不吃鹹不吃辣,一日三餐定食定量吃,肯定不會犯……”為了緩和一些尷尬的氣氛,簡安沒話找話說。可說著說著,


    眼眶不由又是一片的潮紅。


    這幾年,與紹青跟家裏鬧翻,導致她好少迴家看父母了。


    就算每次迴去,也隻是匆匆來、匆匆走,根本就談不上孝敬父母。


    人家都說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可是她……不讓父母生氣都已算不錯了。


    做為女兒,她真是虧欠父母好多好多。這也是媽媽每次伸手向她要錢,她再為難也來者不拒的原因。


    可是孝順能用錢代替麽?


    再說,與紹青分手後,她還能拿什麽錢來孝順他們?


    “那你……願不願天天監督我?”雖然胃裏還是很難受,可是她煲的粥味道真是很不錯。乖乖地將一碗吃完,抬頭看向那個眼眶犯潮的丫頭,心裏不禁一軟。


    其實如果她能做到不進夜店,不跟那些男人糾纏,不寫小黃文,不騙人,不上班遲到早退……總的來說,還算一個不錯的丫頭。


    也許、他能試著將她進行重新打造,沒準還能……


    “呃……你、還想不想吃點別的什麽?”心裏頭慌慌地,連忙低下頭去。


    他在說什麽胡話?


    這怎麽可能是他說的話?


    “其實,你也很想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吃了一些東西,手指這才有了一些溫度。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淺含笑意地與她清澈的眸子對上。


    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子何其多?


    哪一個不是想爭著與他踏入婚姻的殿堂?


    可是蘇遇景明白,她們不過是看上他眼前的權勢與未來的潛力,與感情相去甚遠。


    雖然眼前這丫頭也跟她們一樣,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她的第一次是給了他。而且,如果用心打造一下,她也不是不可能成為一位賢妻。


    人生其實不過如此,沒有了倪淺,娶誰不一樣呢?


    “不是!”他的眸子裏似乎是燃著火星,看的簡安全身不自在,身體更是像著了魔一般的怎麽都移不開去。


    但腦子,卻是無比的清醒著,可以說沒有哪一刻有眼下這般的清醒。


    在僵持了近二分鍾時間,簡安猛地起身拉開房間門。


    “站住!”她要走?她想逃?


    完全出乎他的預料,蘇遇景忍不住大喝一聲,卻又牽扯住胸口某根敏感的神經,不由全身一個抽搐。


    怎麽可能?


    她是想玩欲擒故縱?


    他沒有那個耐性!


    簡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此刻真的被蘇遇景給嚇住,立在門口進退兩難。


    他現在還是病人,她不想惹他發脾氣,一點也不想。


    可是,他開的“玩笑”太過了,遠遠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讓她如何承擔?


    “我一般隻會給人一次機會。出了這個門,你就再沒有機會。”好不容易穩住胸口又一次的反胃,蘇遇景眉心觸緊,眯著眼睛看向門口嬌小的簡安。


    他就不信了,他會收拾不了這麽個黃毛丫頭!


    “蘇遇景,我一直以為你就是脾氣壞一點,從來不知道你情商這麽低。你平時怎麽刻薄我、怎麽戲弄我,我都可以不在乎。並不是因為我有多怕你,也不是有多想巴結你成為州長夫人,而是因為我當你


    是幫過我的朋友,但僅僅隻是朋友。如果超過這層關係,我不會忍你。還有……”簡安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子,看著床心裏虛弱的蘇遇景,心間卻是越揪越緊,不知道她的後話讓虛弱的他是否可以承受:“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以前不說,是覺得沒有必要;現在說,並不是想向你證明什麽。我隻想告訴你,我要的你給不了,你要的……我不願意給。”


    看著蘇遇景的目光由質疑變為憤怒、又變為暗淡,簡安忽然覺得她的心……鹹鹹的。


    其實她更想告訴他,她更欣賞敢愛敢恨的人,如自己當年一般。喜歡一個人,就放開一切去追,而不是扭扭咧咧裝腔作勢。


    所以別扭的蘇遇景,你不明白我,我又何嚐願意去明白你?


    拉門,堅定地離開……


    蘇遇景的拳握到緊的不能再緊,拳骨泛著道道白筋。


    這個丫頭,竟然敢拒絕他?


    什麽叫她要的他給不了,他要的她不願意給?


    她要什麽他給不了?


    她的意思是說,他不及紹青那個“爆發戶”,給不了她許多的錢麽?


    “嘩啦”一聲,將床頭櫃上的東西掀翻到地。


    如果她是玩小聰明,那他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她,這一次她絕對是玩過了!


    不管她再拿什麽來討好他,他都不會再加以理睬!


    沒有拉窗簾,簡安半躺在床心,目光直直地望著窗外那扇緊閉著沒有燈光的窗子。


    每晚八點,他書房的燈就會準時亮起開始工作,可是今晚卻……


    也就是說,他真的病的不輕,現在依然躺在床上。


    沒來由的,簡安忽然反省起自己來,自責今晚是不是自己太任性了。


    他現在是病人,也許她真當考慮一下他的感受的。


    其實她什麽都能忍,唯一不能忍的便是他對她感情的輕薄。


    所以當時,她真的沒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即使他此刻是正生著病的病人!


    可是他病的那麽嚴重也不去醫院,一個人如果真的發生什麽事情……隻怕也沒有人能知道。


    想到這裏,簡安很是有些後悔。


    她當時真該裝裝糊塗,就當聽不懂他的話,跟他打幾句哈哈一帶而過算了。


    現在弄成這樣,她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


    除了寫小說想情節卡殼以外,今晚、無疑成了她又一個不眠夜……


    第二天一早出門,簡安立在門口向側麵蘇遇景的大門望了望。通過緊閉的大門,她無法猜出他是上班了還是在房子裏養病。


    雖然手裏有他給的鑰匙,可是就這樣進去……似乎不是很好。


    想來想去,手心裏的鑰匙都握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汁,卻還是按亮了電梯下行鍵。


    就算是背上忘恩負義的惡名,她也不願意被他說成攀龍附鳳的物質女。


    可,也不知道是到了周五浮燥期,還是工作本來就不算太忙,一整天都暈暈乎乎地提不起精神,滿腦子全是昨天跟蘇遇景那段狗屁不通對話的支言片語。


    又到了下班時間,她要不要去蘇遇景那裏給他做飯呢?


    若放在平時就算了,可他現在……還病著呢!


    她當然知道,隻要他願意,絕對不缺人做飯照顧。


    可關鍵是,照顧他的人知不知道得胃病的人吃東西應該注意什麽?


    萬一遇上一個不知道的,吃了傷胃的東西,加重了病情,那就糟了!


    所以現在,絕對不是她應該講麵子的時候吧!


    對了!


    昨天上他家做飯後,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收拾碗筷呢!


    嗯,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借口,正好可以讓她有理由再一次踏入他的家,看看他的近況。


    想到這裏,簡安終於將崩緊了一整天的神經一鬆,收拾東西飛奔向蘇遇景的家。


    可真正站到了門口,簡安又有一些猶豫。


    要是進門後,冷峻暴躁的他轟她走怎麽辦?


    要她真正厚著臉皮留下來,她真的能做到?


    可不管怎樣,他幫過她,而且不止一次。


    這一次他是病人,她迴報他也理所當然的。


    想到這裏,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按響了他的門鈴。


    在門鈴響起一聲後,簡安便進入了“漫長”的等待期。


    倒不是時間真的很久,而是……簡安覺得特別心焦。


    那個陰險的蘇遇景,他該不會在大門的貓眼裏看了一眼後故意不開門吧!


    但,她除了自己紊亂的唿吸外,真的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呀!


    管他的,反正來了,就算被他轟出來,她也得進去看一眼,知道他好好的就好。


    取了鑰匙,直接開門……


    客廳,與她昨日離開時一樣幹淨整潔,隻是窗子未關,淨白的窗紗被窗外的長風時而卷起、時而落下。


    仔細聽聽,還好,房子裏沒有一點動靜,那個惡霸並不在家裏。


    嗯,有這個可能性。


    現在才剛到下班時間,如果他在辦公室裏稍稍拖拖,沒準還沒她速度快。


    他一定沒有時間和精力清洗和整理昨天房間裏用過的碗筷,趁他不在家幫他收拾幹淨後走人也不錯。


    可剛一進房間,簡安整個人都呆住了。


    天!


    有人進他的房間打劫過麽?


    怎麽亂成這樣?


    隻見床頭櫃上的東西散了一地,包括昨天用過的碗筷以及他“寶貝”女友的相框,碗裏的殘湯剩飯將相框裏親熱的兩個人潑灑的不成樣子……


    最可怕的是,床心的被子胡亂地揉成一團,床沿邊上……居然還有大塊的血漬!


    天、天、天!


    難道他遭人搶劫的時候,還與人搏鬥受重傷?


    他那麽聰明的一個人,這會兒怎麽這麽笨?


    人家要錢就給嘛!


    用的著為財舍命麽?


    真是越想越可怕!


    簡安捂著嘴巴一步步退出房間。


    其實他除了脾氣壞一點外,還真沒發現有什麽不良嗜好。


    昨天她真不該那般的矯情拒絕他,不該讓他在重病之中惱怒到跟歹徒殊死搏鬥……


    等等!


    如果是遭人打劫,那客廳以及其他地方怎麽一點變化都沒有?


    歹徒如果來的及打掃戰場,怎麽偏偏不打掃主臥室的戰場?


    簡安發揮平時寫小說的再多猜測也無用,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取出手機連忙主動打給他。


    還好,電話沒響幾聲便接通,可簡安衝著手機簡直都要哭出聲來:“小遇你在哪兒呢?還好麽?”


    “在醫院。”蘇遇景正坐在病床上忘我的向秘書交待工作,這會兒電話一接通就聽到她哭哭啼啼的聲音。


    她這是做什麽?


    他還沒死呢!


    她哭個什麽喪?


    而且就算他死了,輪的到她哭喪麽?


    “你在醫院?在哪家醫院呀?你傷的嚴不嚴重呀?”他果然是在醫院,所以她的猜測沒有錯,他真的遇上打劫的了。


    可是昨晚,她好像睡的並不死,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呢?


    但聽到他如往日一般凜冽的聲音,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起碼知道他還活著,這樣她的負罪感還稍稍能減輕一些。


    “市一醫。”


    自他住院後,以探病為理由的人隻怕是要把這一醫給擠爆了。


    所以,他給秘書定下一條規矩,除了他以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前來“探病”。如果真是十分要緊的工作,也一定讓秘書從中h市下達,不得壞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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