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植突然昏迷,被助理緊急送往了醫院。


    程隱站在飯店門口,臉色平靜地看著梁植被抬上救護車,這才轉身,上車揚長而去。


    梁慕深得到消息趕到醫院時,梁植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助理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見到梁慕深趕過來,他一臉急色地迎上前。


    “我爸怎麽樣?”梁慕深焦急開口。


    “醫生說是突發腦溢血,還在做手術。”助理擰著眉頭,語氣沉重。


    “到底怎麽迴事?”梁慕深陰沉著臉色。


    他爸平常身體還算不錯,每年也有定時體檢,怎麽會突然說暈倒就暈倒?而且還是在跟程隱出去吃飯的時候。


    助理露出為難的表情,“具體情況……其實我也不是不了解。”


    見梁慕深眉頭一皺,他忙解釋,“當時我去了前台結賬,迴來時,包廂的門關著,程總助理說程總和董事長在裏麵單獨談事情,讓我在外麵等等。等了大概十來分鍾,包廂門開了,程總走了出來,我剛要上前,就看到包廂裏的董事長突然倒地,然後我就把董事長送醫院來了。”


    梁慕深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程隱呢?”


    “好像……好像走了。”


    梁慕深攥緊十指,直覺這事肯定跟程隱有關。


    程隱到底跟他爸說了什麽,竟然能生生把他爸給氣暈倒?


    隻是眼下,他也顧不上去找程隱算賬,當務之急,隻希望他爸能快點醒來才好。


    一天後,梁植終於醒來,然而卻出現了中風的跡象,隻能繼續留在醫院靜養觀察。


    醫生叮囑完注意事項離開。


    梁慕深坐在病床旁,看著似乎蒼老了不少的梁植,問出心中疑惑,“爸,程隱究竟跟你說了什麽?”


    聽到這個問題,梁植瞳孔猛地睜大,情緒也突然激動起來。


    他扭頭看向窗外,有些吃力地開口,“你媽的股份,落到了他手裏。”


    梁慕深一聽,不由也愣住,半晌才迴過神,“所以……所以他現在,是公司最大的股東了?”


    梁植“嗯”一聲,原本充滿欲望和野心的眼睛,經此變故,變得渾濁了不少,好像瞬間被人抽去了精氣神。


    “那我們怎麽辦?!”梁慕深一聽就急了。


    如果早知道程隱居然拿到了他媽的那部分股份,他說什麽也不會同意再繼續跟nc合作。


    梁植神情懨懨,“事已至此,我們還能怎麽辦……”


    梁慕深一臉震驚地看著梁植,似乎不相信這話是從他口裏說出來的。


    梁植盯著他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如果程隱在公司為難你,你就找個機會,把股份兌現,離開公司吧。”


    梁慕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爸,你在說什麽?!環亞是你畢生的心血,我們就這麽拱手讓給程隱那個小人嗎?”


    梁植疲累地閉了閉眼,“慕深,我們不是程隱的對手。”


    梁慕深一咬牙,“這一局,我們是輸了,但生意場上哪有常勝將軍?我是絕不可能認輸的。”


    “慕深,你聽爸的話,趁現在還能抽身,不要再跟程隱鬥下去了。”


    梁慕深“騰”地站起身,緊緊盯著梁植,眼中閃著懷疑的神色,“爸,程隱究竟跟你說了什麽?”


    梁植眼下肌肉不受控製地抖了抖看,良久,他才抬起手揮了揮,無力地開口,“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梁慕深深深看了他兩眼,最終沒再說什麽,起身離開病房。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梁植費力地轉迴頭,重重歎了口氣。


    他怎麽也沒想到,當年一個不經意的錯誤,竟會釀成如今的局麵。可是他清楚得很,自己的身體已大不如從前,梁慕深也不是程隱的對手。更何況,程隱又有江宴做幫手,再鬥下去,吃虧的隻會是他們自己。


    可是程隱的身份,在梁慕深麵前,他實在沒辦法開口。


    反正程隱也不會認他這個父親,就讓這件事,成為永遠的秘密吧。


    **


    梁慕深出了病房,剛要去陽台上抽支煙,電話卻響了。拿出來接通,聽了一會,不由變了臉色。


    吩咐助理照顧好梁植,他直接開車迴了公司。


    一進公司大樓,早已等在大廳的秘書就迎了上來。


    梁慕深沉著臉色,一邊往電梯走去一邊冷聲問,“人呢?”


    秘書伸手按下電梯上行鍵,“在會議室和各部門經理開會。”


    現在名義上,程隱已經是環亞的執行總監,他要召集各部門經理開會,誰也沒有拒絕的權利。可他昨天剛把梁植氣進醫院,今天就趁著他和他爸都不在跑來宣誓主權,對梁慕深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梁慕深臉色越發難看,電梯一到,立馬抬腿走了進去。


    會議室裏。


    程隱正坐在上首,聽市場部經理匯報下個月各藝人的營銷方案,聽了幾句,他就打斷了,“現在觀眾已經不吃熱搜這套了,上得太頻繁,反而容易引起逆反心理。還有,藝人的微博管理要再專業些,不要什麽都往上麵發,微博不是朋友圈。你現在不過腦子發出來的話,轉頭就能變成對家黑你的點。迴去重做一份再給我看。”


    市場部經理不敢有異議,呐呐應下,退迴到位子上。


    程隱正要示意下一個繼續上,就聽得“砰”的一聲,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


    準確來說,用踹這個字,似乎更形象些。


    轉頭看一眼帶著助理滿臉怒氣闖進來的梁慕深,他神情平靜,“梁總來得正好,一起聽聽吧。”


    梁慕深盯著他冷笑兩聲,“程總這麽迫不及待想插手公司事務了?”


    程隱翻了翻麵前的文件,聲線平靜,“公司上個季度財報實在太差,我要是再不插手,這個季度估計盈利要為負了。”說到這,他抬眼瞥一眼梁慕深,“newcentury注資環亞,不是來做慈善的。”


    梁慕深狠狠盯著他看了兩秒,突然轉頭,掃一圈會議室裏的眾人,“你們先出去!”


    其他人眼見著氣氛劍拔弩張起來,不敢多待,魚貫而出。


    很快,會議室裏就隻剩了他和程隱兩人。


    程隱依舊坐在椅子上沒動,翹著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梁慕深,你的職級在我之下。”


    言下之意,他不喜歡他自作主張解散會議的行為。


    梁慕深盛怒,“別拿這一套來壓我!”說完這話,他朝程隱逼近兩步,居高臨下開著他,帶著幾分咬牙切齒,“你昨天到底跟我爸說了什麽?!”


    程隱挑了挑眉,“怎麽?梁董還沒醒嗎?”玩味的目光在梁慕深麵上一掃,“還是說,他雖然已經醒了,卻不願意告訴你實情?”


    他雙手插兜站了起來,眸光迫人地看迴去,“連你爸都不願意告訴你的事,你憑什麽覺得,你能從我這裏得到答案?”


    成功地見到梁慕深臉色又難看兩分,他笑了笑,“你跟梁董的父子關係似乎不錯,不然,在他跟你媽離婚時,你不會明知道他是過錯方,也要站在他這一麵。可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父子又如何?”


    梁慕深眸色沉厲,“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


    “我是不是挑撥離間,相信你比我清楚。我現在倒是有點可憐你了,爹不親娘不愛的,連自家公司都守不住,你這樣,怎麽跟江宴比?”


    聽到江宴的名字,梁慕深瞳孔一縮,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見他這樣,程隱又是一聲輕笑,“你果然還沒對朝夕死心啊。可惜了,安然也好,朝夕也好,都不是你能肖想的。上次你巴巴地給我們發慶功宴的請柬,就是想在朝夕麵前證明自己吧?哈哈,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如何?”


    他每說一句,梁慕深臉色就鐵青一分,聽到最後他不帶任何掩飾的嘲諷口吻,心頭的怒氣再也忍不住,猛地抬起手,一拳朝程隱臉上砸去。


    眼見著那拳頭到了跟前,程隱並沒有躲,結結實實挨了他一拳。


    會議室外等著的兩人的助理見到這一幕,都是一驚,忙跑了進來。


    “程總,您沒事吧。”程隱助理忙上前檢查他的情況。


    程隱冷冷看了眼梁慕深,冷聲開口吩咐助理,“報警。”


    話一出口,助理愣住,“報……報警?”


    程隱“嗯”一聲,盯著憤怒未平的梁慕深,嘴角一抹譏諷勾起。


    梁慕深看得火大,恨不得再打他一拳,還是一旁的助理死死拉住他,又不住地向程隱賠禮道歉。


    程隱根本看都不看他助理,直接找了張椅子坐下,冷漠地看著梁慕深,似乎篤定他不敢離開。


    梁慕深冷笑一聲,“程隱,你又在耍什麽花招?”


    程隱沒理他,轉頭看向掛斷電話走過來的助理,“報了嗎?”


    助理跟著程隱不少時間了,剛才愣了兩秒就明白他的用意,聞言點頭,“警察很快就過來。”


    程隱這才看迴梁慕深,“毆打傷害他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梁總是個成年人了,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梁慕深似乎明白了什麽,咬著牙,雙目赤紅,“程隱,你陰我。”


    程隱冷笑一聲,“手長在梁總身上,我可是連指頭都沒動一下。”說著,不再理會他,兀自低頭看起手機來。


    梁慕深站在原地,離開也不是,留下也不是。急得助理團團轉,不住地同程隱說著好話,可程隱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似乎打定主意要借題發揮。


    警察很快過來,問明情況,不由麵麵相覷。


    他們原本想勸兩人私了,可程隱咬死了不肯,又有會議室的監控作證,最後警察沒辦法,隻得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的規定,對梁慕深處以了七天拘留,五百元罰款的懲罰。


    梁慕深被警察從公司帶走的時候,環亞的員工都驚呆了。


    梁慕深進看守所的事很快傳到梁植耳朵裏,使得他原本穩定下來的病情再次反複,又被迫在醫院觀察了兩周才出院。


    趁著梁慕深在看守所,梁植在住院的這一周時間,程隱迅速完成了對環亞的整頓,拔出了好幾個梁家父子的親信。剩下的人見識了程隱的雷霆手腕,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等梁慕深從看守所裏被放出來,環亞早已變天。


    程隱隻用挨一拳的代價,就輕而易舉地換來了對環亞的絕對控製權。


    **


    從江宴口中得知此事時,阮朝夕剛從大興迴京城。


    明天是《偶像之名》的總決賽,為了提高節目熱度,她也會去現場觀賽,所以提前一天從片場趕了迴來。


    “那梁植和梁慕深豈不是要氣死了?”阮朝夕聽得興致勃勃。


    她對梁家這對父子惡心得不行,現在見到兩人吃癟,頗有種看戲的快感。


    “梁植現在還沒從醫院出來。至於梁慕深,要麽,他就忍氣吞聲繼續待在環亞,接受程隱時不時的刁難。要麽,他就要放棄環亞離開,看他怎麽選了。”


    阮朝夕挑了挑眉。


    這兩個選擇,無論梁慕深選哪個,對他來說都是折磨。梁家父子落到如今這個下場,也算是自作孽。


    不想多提這些不愉快的人,阮朝夕轉了話題,“我聽夏夏說,明天還是請了她主持?”


    江宴點頭,“她主持得不錯。”


    “季楹和趙伊寧那邊,查出什麽來了沒有?”


    江宴伸手將她摟入懷中,淡淡一笑,“明天有不少好戲要開場,你就安安心心等著看戲吧。”


    **


    第二日。


    《偶像之名》總決賽七點開始。


    六點,陸續開始有觀眾入場。


    阮朝夕和江宴六點半到了方霓樂園,在後台見到了正在做準備的蘇錦夏。因為最近阮朝夕在拍戲的緣故,兩人也好些天沒見麵了。


    打過招唿,阮朝夕問起季青臨,“季老師過來了嗎?”


    蘇錦夏點頭,看一眼江宴,挽過阮朝夕的手說悄悄話,“他的票好像在江宴和程隱旁邊,哈哈,給他抬咖了,希望他到時不要太尷尬才好。”


    阮朝夕也笑開來,“放心吧,有程隱在,絕對不會讓氣氛冷場的。對了,安然也來了吧?”


    “來了來了,座位都是安排在一起的,第一排,絕對的貴賓席。”


    她見周圍都是自己人,壓低了嗓音問,“我看網上季楹熱度挺高的啊,她不會真能出道吧。”


    季楹和趙伊寧的身份,阮朝夕後來找了個機會告訴了她和蘇錦夏,兩人現在對這對母女也是討厭得不行。


    阮朝夕依舊帶著淡笑,“江宴說今天有好戲看,我們就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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