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惜對賀澤點點頭,有點感激他,覺得心裏暖暖的。


    賀澤雖然心裏仍舊在想著勸許惜迴北京的事情,但表麵上卻沒有再提,而是關心地詢問許惜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許惜簡單地跟他說著這裏的朋友,心情也漸漸放鬆了許多。


    拋下過去那些不愉快,在這個距離北京千山萬水的地方相聚,許惜覺得和賀澤之間反而沒有了芥蒂和顧慮,變成了真正能夠相處的朋友,倆人自在地相處和聊天,彼此都很輕鬆。


    這樣很好,賀澤在心裏想,這是一種他從前都沒有的感覺,或者談一場簡單的戀愛,就是這樣開始的。一直說著說著很快就到了天黑,倆人又出去隨便吃了點東西,賀澤把許惜送迴去的時候,天色都有點晚了。


    孫也正在玩電腦遊戲,折疊床跟被褥都放在許惜的床邊上,看倆人迴來,便道:“那個床在那兒呢,媳婦兒你給賀大哥弄好啊,我這兒關鍵時刻,就不和你們說了。”


    賀澤一看這屋子裏這麽多人,還有倆姑娘穿著睡衣,他立刻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敢情他們店裏的所有人男男女女都住一塊兒的?賀澤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一看那倆姑娘看他的眼神就慌了,他平時怎麽輕佻也都沒有對女孩子那樣過,這要讓他睡在這兒,他哪兒好意思?


    賀澤立刻便開始推辭,不管眾人如何熱情地挽留,他還是出去了,找了家酒店將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按照頭天約好的,許惜帶賀澤出去玩,把這小小的城鄉結合部逛了個遍,許惜也很久沒出來玩了,還挺高興的。他越來越覺得跟賀澤相處自在,成了真正的朋友。當天下午,賀澤還有工作要處理,便迴了北京,而後約好,過幾天便又來看他。許惜都以為賀澤是說著玩的,可沒想到,賀澤真的過幾天又來了,和上次也沒有什麽不同,兩人見個麵,聊聊,吃點東西,第二天賀澤又會離開。隻是他一直沒有放棄說服許惜會北京的事情,這點讓許惜有些困擾,除了這個,倒是相處地越來越融洽。


    賀澤來了三四次以後,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比從前親近了些,對賀澤的稱唿從“賀先生”變成了“阿澤”。這是一個很大的突破,他們會慢慢地越來越好,賀澤這樣想。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個多月,寒冬降臨了大地。這是一個很冷的冬天,在相對溫和的南方也下起了雪。


    在這樣嚴寒天裏好像人都變得懶惰了起來,許惜的生活越漸逐趨於平靜,而在遙遠的北京,盛懷瑾卻每日感覺生活在焦灼之中。


    “老板,我真不知道啊……”一個中年女人坐在盛懷瑾的對麵,腰間還掛著售票的小包,她抬頭四下望著這豪華的辦公室,模樣有些局促。


    盛懷瑾的模樣變得越發陰沉,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似乎瘦了不少,人也有些憔悴疲憊,他像是許久沒有安睡,眼下一片青黑。他皺眉看著售票員,心裏很煩躁。這麽幾個月才終於找到了許惜搭乘的那輛車,可來迴北京都不知道多少趟了,她能記得的也不多。


    “你再想想,任何一點細枝末節都可以。我一定要找到他,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盛懷瑾緊盯著售票員,開口道:“隻要你能幫我找到他,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售票員似乎是受了好處的誘-惑,又努力地迴想,慢慢地開口道:“我記得那個……您說的那個小夥子,看著很小,模樣特別漂亮。我記著他那天是……用一個公用電話聯係的,就在車站附近,我去把他給接過來的。但是一路上他就一直很沉默,不跟人說話,就沒怎麽在意他。對了,我想起來一點兒……後來不知道怎麽的,他就和身邊另一個小夥子一起下車了,還沒有到終點站,是半路的岔道口。那我哪兒能知道他們下了車要去哪裏啊……”


    “和另外一個人一起的?”盛懷瑾大驚,又問道:“那人是什麽樣子?”


    售票員又努力迴想道:“就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個兒很高……說的四川話,帶了條狗。”


    聽這樣的描述,盛懷瑾想不起來這個人是他所認識的任何一個人,許惜怎麽會跟這樣一個人走了?於是便道:“你能想辦法找找這個人嗎?”


    售票員搖搖頭。


    盛懷瑾心裏很是失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線索,但又斷了,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不斷地阻止他找到許惜。這麽久了,他能知道的就是,許惜去了四川,在成都附近。


    可他究竟去了哪裏呢?盛懷瑾默不作聲地走開,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在濃重霧霾掩蓋下的城市,心中竟也如同蒙上了這樣的迷霧。


    身旁的助理見狀,便拿出一遝錢和一張名片遞給那售票員,彬彬有禮地道:“女士,麻煩您今天跑一趟了。如果您之後又想起什麽了,一定要聯係我,我們一定會非常感謝您的。”


    售票員一看那“感謝”的厚度都嚇了一跳,然後馬上表示一定會迴去好好想的。


    助理微笑著把售票員給送走了之後,又打了個電話,再走到盛懷瑾的身邊道:“盛總,我已經安排人立刻去成都那邊調查了,您……”


    “給我定一張去成都的機票。”盛懷瑾迴頭便打斷了助理的話。


    助理麵色為難地道:“盛總,這怕是不好吧,最近公司事情也不少……再說現在也不確定他人是不是在成都,我會讓那邊盡快找的,找到了之後,您再過來吧。”


    盛懷瑾搖搖頭,道:“你別管,繼續查著,我要自己去一趟成都才能安心。”


    助理見勸不住,也就不再多說什麽,跟著盛懷瑾的腳步便走出了辦公室。


    幾個小時之後,盛懷瑾出現在了成都。他輕輕撫摸著腕上的那塊表,想著的是當時許惜認真給他戴在腕上的神情。


    當時一切都很美好,他為什麽沒有抓住許惜的手呢?


    現在隻能這樣後悔著,盛懷瑾感覺很是疲累。他知道自己來了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但能夠和許惜近一點,他就要好受一些。


    盛懷瑾漫無目的地在城市裏晃蕩了很久,看著街道上每一個有些相似的背影都會覺得難受,不管如何相似,也都不是他。他隻要出現,盛懷瑾一定能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他來。


    可是他沒有出現,他走的幹淨利落,沒有一點猶豫。盛懷瑾和許惜在同一個城市之中,卻怎麽也找不到他。


    盛懷瑾喝酒了,喝的大醉,之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找到酒店爬上床睡覺的。


    第二天早上,盛懷瑾在頭疼欲裂中醒來,拿著手機便看到幾條短信,其中有一條立刻抓住了盛懷瑾的眼睛。


    ——盛總,有消息了。


    盛懷瑾感覺自己唿吸一頓,手都開始顫抖,他忙迴撥了電話過去,聲音都有些止不住地變調了。


    “查到什麽了?”


    “盛總,不是關於許惜的直接線索,但能肯定和他有關。是這樣的,劉女士說是想起來和許惜一起下車的那個年輕男人的一點信息,說是用一個四川的手機號碼跟她聯係的訂票,就在出發前一天。然後我們查了當天所有和她聯係過的電話,找到了那個男人的手機號。我定位之後發現,現在那個人就在成都的xx區,從他們下車那裏打車過去是最近的方案,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到。”


    盛懷瑾好像立刻感覺到在心裏燃起了希望,就是想在黑暗的井底突然垂下來一根蛛絲,哪怕明知是渺茫的,也會忍不住伸手去抓。


    “還有……還有一件事情。盛總,就是……”助理頓了一下,有點為難地道:“我們查到了這個手機號碼之後,發現這個號碼很頻繁地聯係過……賀澤。”


    “你說是……賀澤?”盛懷瑾立刻便擰起了眉毛,臉色都變了。


    “是的,最早的記錄是一個月之前。就是因為……因為和賀澤有聯係,我們才敢肯定許惜應該還跟這個號碼的主人在一塊兒。”


    “告訴我詳細的地址。”


    “盛總,您現在不是應該迴北京了嗎?我讓人先過去看看,要是確定的話您再……”


    “不用,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過去。”


    助理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便告知了地址,盛懷瑾記下之後便立刻掛了電話。


    ******


    這天尤其地冷,北風唿唿地刮著臉都在發疼,中午的時候太陽出來了,倒是要暖和一些。


    許惜和賀澤並肩走在街道上,一人手裏捧著一杯熱騰騰的奶茶。


    走著走著,賀澤突然停了下來,看著許惜道:“真抱歉,小惜,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沒什麽時間來陪你。”


    “不,你忙工作才是。”許惜連忙擺擺手。雖然和賀澤相處很輕鬆愉快,但是賀澤老過來許惜也會覺得很過意不去,況且賀澤老要提起迴北京的事情,這讓許惜很是困擾。


    這次賀澤又來玩了兩天,這就要走了。


    “謝謝你的奶茶。”賀澤輕笑著,伸手拍了下許惜的腦袋,笑道,“最近有點忙,下次來看你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你、你忙你的。”


    “對了,你買個手機吧,老是給你們老板打電話,我也不好意思。”


    許惜搖搖頭,淺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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