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左海山不關心麵前這個白頭發是不是神仙,他盯著左不仙手裏幾乎透明的絲線,說道:


    “我就說這幾天老是覺得憋得慌.......


    不過真是被這鬼東西拴住了嗎?


    這玩意兒再細,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它......”


    沒等左爺說完,另外一個姓左的白頭發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眼睜睜......


    你真以為自己有本事看見定心鎖?


    你能看見是因為我讓你看......”


    這句話說完,左海山就見白發男人手裏的透明絲線竟然憑空消失在了他的手心裏。


    左不仙看著自己本家驚恐的表情,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


    “還是想想最近都得罪誰了吧......


    同心鎖這害人的玩意兒不算什麽高深的法術,不過勝在隱蔽好。


    當年小福祿的師父天一道人都打過眼。”


    左仙童也開口說道:


    “爹,最近您是不是在外麵和誰發生爭執了?


    您仔細想想......”


    左海山想了半晌之後,還是搖了搖頭,對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小子,你是知道我的......


    北平城知道我底細的,沒有幾個敢和我紅臉的。


    再說最近這些日子,我也沒怎麽出門啊。


    也就是上次我和你娘去衙門找你那次,可是都沒在大街上待過,出了你們衙門就迴家了.......”


    左仙童聽的直皺眉頭,說道:


    “不是您那就是我媽了,她最近是不是又和誰爭瓦片兒了?


    看上誰家要賣的房子,又有人看上了沒爭過我媽,就把氣撒您身上了?”


    左海山搖了搖頭,說道:


    “還買房子?咱們家最近一直都在張羅著賣房......”


    他的話還沒說完,大街上突然跑過來一輛人力車。


    車子就停在幾個人麵前,隨後從人力車上跳下來一個身穿孝衣,三十來歲的男人來。


    男人直接跪在了左海山麵前,哭著說道:


    “六叔,仙童兄弟......


    我爹、我爹走了......


    我這正要去您那報喪,您快去我家,再見我爹一麵吧......”


    看到這個身穿孝衣的男人,左海山、左仙童爺倆都是一愣。


    跪在地上痛哭的是左海山一個遠房表兄孟綱的兒子孟小山......


    雖然是遠房親戚的關係,不過左海山和孟綱的關係可不遠。


    早年左海山劊子手的時候,孟綱是刑部的小堂官。


    那時候死囚親戚想要買劊子手個好,還要走孟綱的門子。


    想死囚犯走的幹脆一點,還是痛苦萬分隻是左海山動動手的事兒......


    劊子手不直接收錢,孟綱當年算是個中介人,想要和左爺說上話,就隻能找孟堂官的關係。


    聽說自己這表哥死了,左海山心裏也是吃驚不已,說道:


    “小山你先起來.......


    不對啊,昨兒你爸爸還去家裏找我吃的涮肉。


    臨走的時候看著沒事啊,怎麽說走就走了?”


    孟小山擦了一把眼淚,站起來說道:


    “這幾天我爹就說心口不得勁兒......


    昨兒迴家的時候還好好的,早上起床的時候就不對了。


    說上不來氣,躺在床上一口一口的倒氣兒。


    我看這不行啊,就背著我爹看大夫去了。


    結果這邊剛剛號脈,人家李大夫還沒等說話,我爹突然心疼。


    疼了一刻鍾就咽了氣......”


    “心口不得勁兒......”


    左海山重複了一邊,隨後他擦了一把冷汗,說道:


    “那大夫怎麽說......”


    左爺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不遠處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背著一個快不行的老人,向著他們幾個人身後的醫館跑去。


    年輕人累的滿頭大汗,不小心碰到了正在和孟小山說話的左海山一下。


    兩邊人四目相對,左海山“咦......”了一聲,年輕人也認出來了麵前這個半大老頭。


    他有些意外的說道:


    “左叔兒,晚點我再給您賠不是......


    我爹心口疼,快不行了......”


    說完之後,年輕人也不等這幾個人迴應,已經背著老人衝進了醫館。


    剛剛進去就開始大聲喊道:


    “救命啊......


    哪位是大夫?


    快救救我爹,剛剛他說心口疼。


    大夫趕緊給我爹看病啊.......


    年輕人大喊大叫的同時沒注意到背著的老人腦袋已經耷拉了下來......


    左海山認識這個年輕人,這是左爺做劊子手的時候,刑部大牢牢頭杜維淳的兒子。


    左爺和杜維淳的關係不錯,早年經常一起喝酒。


    後來娶妻又有了左仙童這個孩子,他們倆的交情才算慢慢的淡了下來。


    杜維淳混的不如意,刑部大牢改成京師監獄,他坐吃山空沒了錢,時不時的就得去左家打秋風,‘借’個三十二十大洋的.......


    這孩子不常去左家,左海山隻能認出相貌,卻想不起來他的名字。


    就在左海山打算進醫館裏看看怎麽迴事的時候,突然聽到裏麵傳來一陣杜維淳兒子痛哭的聲音:


    “爸爸,您怎麽突然就走了......”


    突然聽聞兩個老友相繼離開,左海山感到一陣眩暈。


    幸好被左仙童扶住,才沒有摔倒在地......


    左家少爺一手扶住了自己的爸爸,對著左不仙說道:


    “他們是不是都和我爹一樣,被綁了同心鎖?”


    此時的左不仙正新奇的看著街對麵一個正在抽煙的男人,他對男人翻雲吐霧很感興趣。


    聽到左仙童問他,左不仙眼睛迴答道:


    “這個還用說嗎......


    剛才如果不是我給你爸爸解了鎖,現在他已經倒在地上等死了......”


    左仙童聽了之後,說道:


    “那你能找到那個綁鎖的人嗎?”


    “這又不是什麽難事......”


    左不仙慢悠悠的來了一句之後,繼續說道:


    “那個人可不知道綁在你爸爸心上的同心鎖被我摘了,現在上麵才綁了四根法術絲線,還需要三根......”


    左仙童鬆了口氣,說道:


    “那您幫我找......”


    “憑什麽......”


    白衣白發男人有些無奈的看了左仙童一眼,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繼續說道:


    “又不是我爸爸被同心鎖鎖住了......


    剛才的絲線你也看到了,怎麽個道理你也聽到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自己的爸爸自己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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