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一段精彩紛呈的有聲書,於未然心曠神怡。


    拎著水果迴到醫院,屁股都還沒坐熱呢,就聽見外麵熱鬧起來。


    於未然飛奔到門口,探著腦袋往外看。


    路過的劉全看到她狗狗崇崇的模樣,用筆點了點她的腦袋,無語道:“那邊都亂成一鍋粥了,你還不忘看熱鬧。”


    於未然撇嘴,“亂成一鍋粥了,那趁熱喝了不就好了?”


    “你……”


    “話說,這粥是怎麽亂起來的?誰點的火?誰加的水?又是誰熬的粥?”


    於未然一連串問題問出來,給劉全整無語了。


    他無奈地看著於未然,說道:“我也不知道誰點的火誰熬的粥,我剛剛才過來,隻知道那邊好像出了什麽事。”


    於未然眼睛一亮,興奮地道:“那我們過去看看?”


    劉全翻了個白眼,勸阻道:“你能不能不要什麽熱鬧都看,小心被誤傷。”


    於未然聳聳肩,無所謂的開口:“被誤傷了我就躺下唄,訛他個十萬八萬的。”


    說著,她越過劉全往門外走去,走了沒幾步,她與一個走路姿勢很特別的女人不小心對上了眼。


    盡管兩人是第一次見麵,但彼此眼中閃爍著對八卦消息的強烈渴望,一看就是同好。


    那女人邁著不太聽話的左腳朝著於未然走來,於未然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去扶她,卻被她開口拒絕了。


    “不用扶,正好多動動。”


    雖然這樣說,但女人並沒有走多遠,很快就被她的男人抱到了走廊盡頭的休閑區。


    在休閑區的沙發上,女人將她老公打發走,隨即朝於未然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些。


    於未然好奇地湊過去,女人小聲開口問:“你知道那邊剛剛鬧什麽不?”


    於未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我正準備去看看,就碰上你了。”


    女人聽到這話,一拍大腿,露出興奮的笑容,說道:“哈哈,我知道怎麽迴事,我講給你聽。”


    “那敢情好。”


    於未然立刻點頭表示願意傾聽,乖巧地坐好。


    女人左右環顧了一下,確認沒人注意這邊,才低聲開口:“剛剛送來的那個病人,也是因為妖精打架,打得左側偏癱,大腦中動脈堵塞,右側大腦大麵積腦梗。”


    於未然眼睛睜得好大,滿臉求知欲,“妖精打架打到偏癱腦梗?也?”


    女人點點頭,有些羞澀的說:“為什麽說也呢,因為我也是,嘿嘿。”


    於未然張著嘴想說點啥,又不知道該說點啥,她真的好想立馬撬開女人的腦子,視奸一下她打……嗯,腦癱的過程。


    女人似乎感受到她的渴望,開口講起了她從床上來到醫院的過程。


    “那天,是個周五的晚上,我那心機老公偷偷放出他的私藏啪曲,昏暗的燈光,曖昧的氣氛,這一切都在暗示我是時候來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了!”


    “然後呢?然後呢?”於未然追問。


    “然後,我換上了新入手的戰袍,低頭故作嬌羞,繼而仰頭閉眼,露出完美下巴弧度,然後不出意外被猴急的老公撲倒,很快進入激烈的切磋環節,切磋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鍾。”女人講述著那晚的激情,眼裏還帶著懷念。


    小說裏的男主都是兩小時起步,原來現實中的男人隻有二十分鍾啊,於未然感歎著,小臉不禁有些黃生生的。


    女人不知於未然內心所想,她繼續開口:“切磋過後,我累得癱軟在床動彈不得,想開口讓他打掃一下戰場,卻發現自己不對勁了,左邊身體突然動不了了,話也說不出來,隻剩眼珠子能轉動。”


    “這麽嚴重?”於未然大吃一驚。


    “是啊,當時我差點被嚇死,想跟老公求助,可那豬隊友隻顧著在那自言自語迴味著剛剛的戰鬥,愣是沒轉頭看我一眼,在我即將被氣死的時候,他意識到我的無聲抗議了,他轉頭問我為什麽不說話,是不是還在陶醉。”


    “呃……”


    於未然強忍著笑意,心想這夫妻倆好般配。


    女人憤憤道:“當時我恨不得把他的武器掰斷,老娘差點為他捐軀,他卻在這裏說風涼話,以為我在逗他玩!”


    “嗯,然後呢?”


    “可能是我眼裏的憤怒升級成實質性的攻擊力,那狗男人意識到這不是個惡作劇,馬上穿好衣服火急火燎把我送到急診。


    急診檢查的醫生說我心律失常有房顫,右側大腦大麵積梗死,左側已經偏癱,需要馬上手術,隨後我被馬上轉往神經內科做手術了。”


    於未然眨了眨眼,開口問:“手術應該很順利的吧?”


    “我運氣不錯,就醫及時,兩個多小時就出了手術室,手術第二天手腳就已經抬舉了,你看我現在都能自己走,慢是慢點。”


    看她走得有點亂七八糟的,但確實能自己走動,想必是恢複得還不錯,於未然挺為她高興,但腦子裏也充滿了疑問。


    妖精打架怎麽還能給人打偏癱了呢?


    於未然實在好奇,一不小心就將心裏的疑問問出了口。


    女人也不覺得有什麽,笑道:“我之前也是這麽想的,我在想這事也沒少幹,怎麽偏偏這次就這麽悲催?醫生說可能是過程太激烈了,導致血栓脫落引發什麽什麽壓力,他們那些專業術語,我記不住,也聽不懂,反正就說是因為太激烈了。”


    這……


    男人和女人,這幹柴烈火的,動起手來激烈一點好像很正常啊,怎麽還能幹到血栓脫落啊?


    “說到血栓,我也看見了我手術取出來的血栓,隻有一丁點大,誰能想到差點把我幹沒了呢。”女人有些戚戚然。


    “這血栓從哪來的啊?”於未然好奇的問。


    “醫生說了很多種可能,我聽不太懂,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來曆不明。”


    說著,女人又感慨起來,“別人的老公是上帝給她們寫的情書,而我老公不一樣,他是上帝給我下的戰書。”


    “戰書?”


    “是啊,跟你說句實話,我現在對我老公的感情有點複雜,不純粹了。”


    “怎麽說?”


    “我有點不知道怎麽麵對他了,經曆過這一次,我感覺我對夫妻生活都有心理陰影了,特害怕再來一次我會不會直接死在床上。”


    這種擔心也不是空穴來風,是個人都會產生這樣的情緒。


    於未然想了想,勸道:“以後讓你老公溫柔點,動作放緩一點,應該就不會那麽倒黴了吧……”


    “話是這麽個話,但我這心裏,止不住的害怕啊。”女人苦笑道。


    “那你跟你老公說過這個事沒有?”


    “說過,他說他會尊重我,以後沒有夫妻生活也沒事,可……”女人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


    “你不相信他?”於未然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猶豫,追問道。


    當事人歎了口氣,無奈地說:“我不是不相信他,我是不相信人性。”


    女人笑了笑,又說:“他還那麽年輕,正是身強力壯的年紀,一天兩天沒有行,可一年兩年都沒有,那絕對是要出問題的。”


    話說到這裏,於未然也沒法再勸什麽,別說家裏沒有了,那麽多家裏有的,不也出去偷吃了嗎?


    女人也就是自己在心裏憋久了難受,很多事情又不好和熟悉的人說,就隻想找個不認識的人傾訴一下,也沒想從於未然這得到什麽安慰。


    傾訴過的她心情都好了不少,再想起剛剛那個步自己後塵的倒黴蛋,那倒黴蛋症狀和自己差不多,但因為過24小時的最佳治療時機,據說以後可能會喪失部分勞動能力。


    跟他一比,自己簡直幸運極了。


    過了好一會,女人笑著打趣自己:“在三十歲這一年,我終於把自己活成了段子。”


    於未然哈哈一笑,伸手指了指她身後,調侃道:“你老公剛剛瞪了我一眼,我感覺他在怪我霸占他老婆。”


    女人迴頭一看,看見她那心機老公站在不遠處,正一臉哀怨的盯著她,仿佛她在外麵廝混被他抓到一般。


    “這男人,太粘人了也不好。”


    於未然搖頭失笑:“打住,打住,我剛吃飽了飯,這狗糧是一點也吃不下了。”


    女人也跟著笑,“嗐!可惜了,還說多給你喂點,讓你開開胃呢。”


    “別別別,我飽著呢。”


    五分鍾後,於未然靠在窗邊,看著男人小心扶著女人離開。


    女人大半個身體重量都壓在男人身上,男人臉上的笑意卻越發亮得刺眼。


    嘖,這狗糧不要命的往嘴邊飛啊。


    來而不往非禮也。


    話說,林時遇到底什麽時候迴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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