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喉頭一梗,劉琛對自己的態度好像從那次在後台後就差了很多。


    怎麽感覺他現在特別不待見自己。


    甚至還帶了幾分嫌惡。


    可李媛自認為沒有說錯什麽,她在工作上認真努力,在自己的研究領域可以說得上是勤勤懇懇,還在國際上發表過科研論文,雖然是聯合署名。


    但這不比那個什麽都不會的草包要強上許多倍?


    對,她是沒有周芸芸漂亮,但她的樣貌也不差啊。


    劉琛為什麽放著自己這麽好的夥伴看不見呢?


    李媛轉念一想,劉工身世坎坷,又是別人口中的私生子,性子古怪冷漠,而自己是總工的閨女,或許是因為門不當戶不對,而自己又從未表達過什麽。


    所以他看不到自己!


    她不相信,若是自己也跟周芸芸那般將喜歡宣之於口,還拿不下劉琛。


    她自認為,京市隻有劉琛的相貌才華跟自己才是絕配。


    到了食堂,


    吳飛安排劉琛跟李媛還有幾個京市來的研究員坐一桌。


    李媛剛想坐到劉琛身邊,就有一個719的所男同誌擠過來,


    “劉工,您就是我學生時代的偶像,我能坐這兒嗎?”


    劉琛禮貌的點點頭,“當然!”


    李媛被擠到了邊緣地帶,悶悶的吃著飯,一頓飯下來,她連話都沒有撈著跟劉琛說一句。


    隻能是看著那邊的小戰士直翻白眼。


    飯後,大家一起往會議室走,


    不知道是哪個研究員提了一句,自己曾經是紅星小學畢業的,還說起了那場聲勢浩大的一對一幫扶活動。


    劉琛啞然,看向研究員,


    “你幾幾年讀的小學?”


    研究員撓撓頭,聽到是大名鼎鼎的劉工問話,他激動的牙齒都在打顫,


    “報告劉工,我今年20。應該是,64或者63年?”


    劉工眉眼深邃,時間線差不多,“那你記得你們班第二排第二個座位的女同學叫什麽名字嗎?”


    當初那十塊錢對她來說太重要。


    可是這位單純的小丫頭說老師說了,做好事不留名,她隻留下了座位號!


    那研究員苦笑一聲,


    “劉工,這我哪記得,太久了。”


    李媛聽到這話,心裏一驚,隨即接話道,


    “劉工,我也是紅星小學的,我是64年入學的,記得當時我二年級,也幫扶了一個南方的同誌。”


    劉琛看著她,“你也是紅星小學?”


    “是啊,我爸以前也住在工程學院那一塊,咱們那一片區的都是讀紅星小學,全校師生都要進行一對一幫扶,還要寫信給筆友,不過我當時不會寫信,隻會畫畫,聽了老師的話,把我們家一個月的工資都給捐了出去。”


    事實上,這段故事是當時老師用來做反麵教材,反複給他們強調不能捐獻大額現金。


    可以捐鉛筆,文具,還有圖畫本。


    李媛記得當時自己隻寫了一封信過去,收到當地孩子用黑黢黢的紙張迴信,她就嫌棄的再也沒有寫信了。


    至於幫扶,她記得自己好像給南方的那個小孩寄了一盒鉛筆。


    不過既然劉工問起來,她當然是要誇大一點。


    顯得她心善。


    聽到李媛的話,劉琛眼眸漸深,雖然有很多細節對得上,但他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


    找到當年那個小丫頭,隻是為了還當年的願望。


    他曾經答應過那個小丫頭,等到自己長大就會去找她,加倍償還那些錢。


    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了。


    不過李媛就讀紅星小學這件事,他還真是今天才知道,看來自己之前對她的認識還是太片麵了。


    ——


    周芸芸掛斷電話,


    當天下午就跟著大巴車一起到了離羊城不遠的海城,這邊有海軍駐紮。


    濕潤的沙灘,瓦藍的天空,


    她從車上跳下來,一股惡心感從下而上,趕緊蹲在沙灘邊翻江倒海,


    “芸芸,沒事吧?”


    袁青給人遞手絹,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周芸芸接過手絹,胡亂了地擦拭兩下,“沒事!”


    歌舞團的團員陸陸續續地從車上下來,樂隊成員瞧見周芸芸臉色噶白,紛紛圍上來關心,


    “芸芸,沒事兒吧,我這兒有橘子皮。”


    “咱們晚上還有演出了,你還能上場嗎?”


    最後一個下來的張豔哼了一聲,“還能怎麽辦,不是有替補嗎?”


    從前匯演都是她當主角,現在做迴主角不是應該的。


    再說她趁著周芸芸不在的這幾天,已經苦練了很久,就算沒機會她也是要創造出機會的。


    眾人聽到這話,都麵麵相覷。


    而樹下,胃裏麵吐空,周芸芸反而身體一輕鬆,“咱們先去候場吧!”


    到偏遠地區慰問演出,條件一般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周芸芸嬌裏嬌氣,身體又弱,這迴沒有小叔叔在身邊照顧著,剛到演出的海邊,臉上就開始長紅疹子。


    到了海邊候場的場地,她已經起了滿臉的紅疹子,還紅腫起來。


    團員們都急的團團轉,


    “這樣怎麽上台呀?”


    “芸芸可是咱們的台柱子,袁老師的新曲子誰都不會拉呢!”


    一邊的張豔忍不住調侃起來,


    “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的上台。”


    今天他們演出的地方是在一所船舶廠外麵的沙灘,聽說有船舶廠的工人,還有京市下來的科研人員。


    張豔早就為這次的演出做好了準備。


    演出服都自己備好了,她有預感,這次肯定能輪上她。


    果不其然,上天不負她。


    眾人沒說話,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帶隊的袁青。


    袁青沒有立馬拍板,而是仔細看了一眼周芸芸的臉,臉蛋紅彤彤的,還腫了起來。


    小徒弟本來就皮膚白皙,這會嬌豔欲滴的,倒是省下了化妝這茬事兒,隻不過她怕小徒弟這幅樣子等會被海風一吹,生病了就不好了。


    “那你今晚休息吧,獨奏取消,改成大合奏,不需要首席!”


    寧願大合奏都不讓她當首席。


    張豔一聽,恨得直跺腳。


    雖然她還是有上台的資格,可隱在暗處跟站在台前有很大的區別,


    她也想邂逅海軍跟研究員。


    不過上台總好過周芸芸這個倒黴蛋兒,大老遠的跑過來連舞台都沒有得上。


    聽說這次京市研究員也來了,


    會不會又有那位驚才絕豔的劉工程師?


    一想到這兒,張豔又拿出了自己的私人化妝品,將妝容改得誇張一些,這樣更容易辨別。


    上次張豔見過劉琛從台下將周芸芸抱走後,對那畫麵就一直念念不忘。


    她覺得自己情竇初開了,那不就是畫本裏的完美男同誌。


    ……


    他們樂隊作為壓軸登場,要等到最後才能離場。


    周芸芸反正也沒事,跟袁青說了一聲,裹著外套往沙灘邊走,


    海風很涼,月明星稀。


    黃胖的月亮像是一張烤焦的肉餅,掛在天上香噴噴的。


    眾人都在為演出忙碌,她反而放鬆下來,隻是臉上被海風吹得有些瑟瑟的疼,因為暈車,胃也不太舒服。


    她脫了鞋,赤腳走在沙灘上,任由冰涼的海水沒過腳踝。


    她想,小叔叔此刻在做什麽呢?


    昨天的電話裏,他說他不會娶招娣,但仍然有義務照顧她。


    所以是不是他對自己也是義務多於感情。


    他應該不喜歡自己吧。


    不然那麽多次的機會,都沒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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