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太陽穴,沒想到,這次的反應這麽快。


    今日用了太多術法,方才又神識離體,她這身子,又損耗了太多氣血。


    這樣調理實在太慢,若是如此,怕是難以有孕。


    究竟怎樣才是個辦法……


    與此同時,遠在時雍坊季府的季泊舟,頓時感覺身體一輕。


    陸旋趕到慈寧宮時,薑行正對著一堆束手無策的太醫發脾氣,禦醫們被他訓得個個跟鵪鶉似的杵著腦袋,連唿吸都不敢大聲。


    陸旋忙上去解圍,“母後發病,想來是有些奇異,所以這些禦醫們才會找不到症結,也不怪他們……”


    方才說要被斬首的太醫們聽見一道陌生的女子聲音,想來能在這個關頭還自如講話的,應是王妃無疑。一個個仿佛看到了神明,立刻對著陸旋就磕頭。


    “王妃大義!”


    “王妃明鑒!”


    “王妃英明!”


    “……”


    薑行看著這群老東西,後槽牙咬了又咬。


    陸旋壓下身上的不適,掃了一眼跪著的太醫們,“大家先出去候著吧,若是束手無策還全都留在太後娘娘這裏,也隻是徒勞無功,反而擾了她老人家清淨。”


    眾人小心翼翼地瞟了薑行幾眼,見他還是擺著個臭臉,隻是一味擔憂生氣,卻並沒有阻止,趕緊提著診箱全都退了出去。


    待房間裏隻剩下幾人,薑行終於皺眉發問,“阿旋,你說那些老東西到底是真的束手無策,還是……”


    陸旋見房裏還有一些伺候太後的宮人,朝他遞了個眼神,立即行禮:“王爺恕罪,臣妾不通醫術,隻是擔心錯怪無辜,所以這才出麵……”


    薑行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原是如此。”


    隨即極為不悅地掃了屋內的伺候宮人一眼,“都滾下去,都是些沒用的,本王自己陪母後說說話!”


    宮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人趕緊躬身道:“王爺恕罪,奴婢不能離開太後。現在緊急發病,正是需要人伺候的時候。若是皇上問起,奴婢罪責難逃。”


    “砰!”薑行一腳踢翻了屋內的鼓凳,“太醫都沒用,難不成你們有用?那你們就留在這裏給本王治一個看看,若是不能將母後喚醒,全都斬首示眾!”


    屋內立刻噤了聲,一眾宮人的臉上寫著為難。


    陸旋立刻上前,討好道:“王爺這是做什麽,啊……”


    話沒說完,薑行已經用力一搡,陸旋重重摔在了地上。


    眾人見據傳王爺那般愛重的王妃都在這一刻被他推搡成這個樣子,嚇得立刻告退,趕緊出了房間。


    宮人們一走,薑行立馬將陸旋從地上扶起,眼睛在她身上仔仔細細地掃描,“可有傷到?


    陸旋搖頭,“臣妾知道王爺的意思,太子那裏都發生那般狀況,這邊勢必也得多留個心眼。”


    她走到太後寢榻之內,趕緊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從陸旋進屋,薑行就察覺到她臉色甚是蒼白,所以這會兒,跟在她身後,眉頭緊鎖,一顆心都懸在半空,“阿旋,你方才對付那宋楚楚,是不是又耗費了大量氣血?若是如此,母後這邊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一麵是母後,一麵是身體欠佳的她。


    他這會兒才體會到什麽叫無能為力的煎熬。


    陸旋輕握了一下他的手,笑了笑,“別擔心,方才是用了極為耗費心神的術法,但母後這裏隻是小問題,我不用符籙,沒多大影響。”


    說著,嘴裏已經對太後起了咒。


    半盞茶後,太後悠悠轉醒。


    薑行大喜過望,命飛星守在門口。


    他握住太後的手,關切又激動。


    “母後……”


    太後一睜眼就見到薑行,似是難以置信。


    她一把迴握住薑行,眨眼間,兩滴淚水順著眼尾滑進鬢角。


    陸旋扶著太後坐起,薑行趕緊坐在榻側,眸子微紅,“母後這是怎麽了?為何會突然間發病?”


    太後臉色蠟黃,因過於激動,兩腮有了兩團不自然的氣色紅暈。


    他拉著薑行,想要迴答他的問題,然而一開口,薑行和陸旋卻雙雙變了臉色。


    太後的嘴巴開合幾次,刹那間,自己也猛地驚在了榻上。


    她說不出話!


    即便張開嘴用力說,也隻能發出來一些音節,沒辦法組織成完整的一句話。


    薑行急得手心都滲出了汗水,“母後,您的嗓子……這是怎麽迴事?”


    太後又努力試了幾次,結果還是同樣的狀況。


    咿咿呀呀的聲音響在大殿之內,憤恨與無奈之下,她急得崩潰大哭起來。


    陸旋心子急落,也隻能先行安撫,“母後,您先別急,您用紙筆寫下來也是一樣的。為何突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忽然間,薑行猛地看向陸旋。


    因為就在這一刻,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太後的手,竟然不可自控地抖了起來。


    陸旋心頭叫了聲不好,但看著薑行那即將爆發的怒氣,她急忙走近,一邊壓製著自己內心震動的情緒,一邊不斷地示意他鎮定下來。


    她明白此刻薑行可能因為至親的緣故,很多思緒沒辦法凝聚起來,所以接替他,握住了太後的手。


    “母後,您相信我,沒關係的。我來問,您來問答,您隻管點頭和搖頭就行了!”


    在陸旋的不斷安撫下,太後才漸漸鎮靜下來。


    “您不能說話,是以前就有的嗎?”


    太後搖了搖頭。


    “那您手如此厲害的發抖的症狀,是今天才有的嗎?”


    太後拚命點頭。


    “那您近些日子以來,身子可是與日俱衰?直到成了今天的情形?”


    陸旋本以為太後會搖頭,卻沒想到,她點了頭。


    後來又陸陸續續問了許多問題,總算拚湊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太後自打瑾王與她成親後沒多久,身體便每況日下,具體可以追溯到薑行成親後的第三日。


    太後想見王爺,但卻知道自己根本出不了宮,但出不了宮的原因,她卻無法給出解釋。


    之前幫助薑行扳倒季澄那次,太後實際上已經快病得無法起身。


    包括上一次陸旋與他一起以看望太後之名進宮,遇到內侍說太後有法會,實際上她對二人進宮根本毫不知情。


    然而這些訊息,卻一點都沒有傳進瑾王府,甚至在宮裏,也被隱瞞得很好。


    問完太後所有問題,陸旋心裏悶得發緊。


    這時,薑行方才的滔天怒意總算平複下來,恢複了平日的敏銳。


    隻是那雙拳頭,已經被掐得滲血。


    “阿旋,你知道母後的身體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嗎?”


    陸旋嗓子悶悶的,“有些像下咒,但,似乎又不是。”


    “下咒?!”薑行駭得撐住桌沿才沒有跌倒,“連你也查不出具體的原因?”


    陸旋抿唇,有些不忍地對上他期待的目光,“應該還有些什麽,但今日我身子不佳,所以覺察力……似乎降低了。”


    問完這個問題,看陸旋那有些自責的樣子,薑行便後悔了。


    想打自己兩巴掌。


    日阿旋經曆了與宋楚楚的搏鬥,身子明明已經那麽弱了,玄力肯定會有所下降的,他竟然還逼問她緣由。


    自責和愧疚像是洶湧的海浪一般朝他撲來,卻聽得陸旋道:“我再看看母後的屋子裏。”


    薑行連忙拉住她,“沒事,你身子今日受了這麽大衝擊,別再看了,本王想辦法在宮外找神醫進來。”


    陸旋腳步有些虛浮,但這會兒是危急關頭,她沒有理會薑行的製止,一個個朝著屋內的物件看去。


    忽然間,她的目光猛地定在了太後帳榻旁的床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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