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女士年輕的時候也幹過一些惡趣味的事情,女兒軟軟糯糯可愛又好看,覺得好玩,也哄她穿過小裙子,至今家裏都還有幾張怎麽也抹不掉的黑曆史照片。


    萬達還在安慰心靈受到創傷的體委,就聽到教室後麵哐啷一聲,抬頭看見顏笙和莯茶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麽又扭成一團,椅子也翻了。


    劉存浩看得歎為觀止:“又幹起來了?他們哪天不幹一場我都覺得高二三班少了點什麽。”


    “大哥,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顏笙邊哄邊認錯,認錯的同時又親手往火上澆點油,“不過你這反應不對勁啊老莯,你真穿過?”


    莯茶全程用拳頭說話,顏笙招架不住,又不敢動她,於是往後麵一靠,捂著肚子喊:“……啊,痛。”


    鑒於這人前科太多,莯茶第一反應就是這人又在演,演得還挺浮誇。


    但是莯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是往前走了兩步:“哪兒疼?”


    顏笙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哪裏,一秒鍾內換了三個地方,最後手停在胸口:“這裏,可能內出血。”


    張口就內出血,可真行。


    莯茶伸手隔著布料碰了碰:“這兒?”


    顏笙低頭看看莯茶抵在他胸口的手,突然有點恍惚:“啊,是。”


    那點奇怪又旖旎的心思沒能維持多久,直到他看到莯茶活動了幾下手腕:“我操,真想讓我內出血啊……”


    女裝大佬這個梗大概是越不過去了,劉存浩他們偷偷趁老唐不注意,課間用公共電腦搜裙子:“這件怎麽樣,蕾絲吊帶公主風,浪漫中透著些許高貴。”


    萬達:“還是選這件女仆裝吧,這個好這個好,看起來無比誘惑。”


    羅文強生無可戀:“……”


    “上麵那件,往上滑,”跟莯茶兩個人鬧過之後,顏笙彎下腰,單手把椅子扶起來,湊熱鬧說,“不是這件,再往上。”


    “哪件啊?”劉存浩往上翻了好半天,沒看到什麽合意的,越翻越不明所以,“笙哥,你是不是看錯了?”


    接下來顏笙毫無保留地向全班展示了自己的女裝穿搭水平:“從上往下數,第三個,這個好。”


    屏幕上是一條紅綠狗屎撞色、牡丹花紋修身款長裙。


    “你們為什麽都這樣看我?”顏笙坐在座位上,看看投影儀,又看看同桌,“你覺得呢,這件不好嗎?”


    劉存浩他們已經完全被這條土味濃厚的裙子,以及顏笙教科書般的審美威懾住了,千言萬語哽在嗓子眼。


    莯茶說:“你心裏沒點數嗎?”


    顏笙:“我覺得還行啊,這要是在遊戲裏,肯定能拿高分。”


    “人民幣玩家沒有發言權。”


    “你信我。”


    “閉嘴。”


    “你看這個色彩,多豔麗……”


    “豔麗?”莯茶一針見血嘲諷道,“廣場舞大媽品味都甩你八條街。”


    莯茶剛說完,萬達啪啪啪鼓掌:“說得好,精辟。”


    劉存浩:“為莯姐點讚。”


    顏笙:“……”


    被顏笙鬧了這麽一出,羅文強心情大起大落,有了對比,他突然覺得前麵那幾件浪漫公主裙和什麽女仆製服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於是羅文強把手埋在手心裏,忍痛說:“就、就剛才那件吧。”


    “笙哥,高啊!”


    萬達顯然是想得太多,他迴味過來,覺得顏笙是故意找了件最醜的刺激體委,衝顏笙豎大拇指,心悅誠服道:“深還是你套路深。”


    “承讓,”顏笙一頭霧水,但接話接得相當熟練,接完了他湊到莯茶耳邊低聲問,“他誇我幹什麽?”


    莯茶伸手把他的腦袋推開,不是很想說話。


    最後一節課,大家早早地收拾書包準備迴家,值日生提前把黑板給擦了。


    住校生更在意晚飯吃什麽,顏笙從最後一節課上課就開始低頭擺弄手機,中途趁老吳不注意,還偷偷溜出去打電話。


    金榜飯館最近推出送飯到校服務,給廣大顧客群發了短信告知。


    顏笙點完單之後問:“送哪兒?哪個門?”


    沈捷身上卷著煙氣,咳嗽著從廁所裏走出來,他正往身上噴清新劑好把煙味壓下去,扭頭就看到他笙哥一隻手插在衣兜裏,站在樓梯拐角處,後背靠著牆壁。


    “笙哥,幹什麽呢?”沈捷邊噴邊走過去。


    顏笙側頭看了他一眼,沒迴應,思索了下,對著電話又說了句“再加道魚”,說完他把手機拿遠了些,這才正視沈捷:“你上次在金榜點的那道魚叫什麽?”


    沈捷:“啊?什麽魚,翻在地上那盤?清蒸鱸魚,怎麽了?”


    “沒怎麽,”顏笙把菜名報了過去,然後說,“小朋友喜歡吃。”


    沈捷手一抖:“……我日。”


    放學鈴響,送餐員電話也正好打過來。


    顏笙下樓拿餐,教室裏基本上已經沒什麽人,住宿的去食堂吃飯,隻剩下值日生打掃衛生。


    班裏冷清很多。


    莯茶百無聊賴地坐著,不知道顏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臨近下課跟他說“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話還沒說完被莯茶踹了一腳。


    最後那節數學課,老吳提到重點學校月考卷裏的新題型,但沒細講。


    莯茶閑著也是閑著,在手機備忘錄裏寫解題步驟,隨手抽出來張紙,準備打草稿。


    她就那麽一支筆——經過月考洗禮,她發現差生聚集地裏,基本上大家都缺文具,不是沒橡皮就是沒有2b鉛筆,有的甚至連答題用的水筆都沒有。


    一群人東拚西湊,你救濟我,我救濟你,捏著用替換芯寫試卷的也大有人在。


    莯茶那支筆大概是不小心摔了幾下,寫著寫著不出墨,她幹脆扔了,去顏笙桌子上找筆用。


    為了給上課玩遊戲打掩護,顏笙桌麵挺亂,各科書堆在一起。


    莯茶翻了一陣,筆倒是沒翻到,在數學書裏翻到張奇怪的紙,龍飛鳳舞不知道寫的是什麽玩意兒,看著有點像解題步驟,但她沒來得及細看,顏笙就拎著一袋東西進班了:“收拾一下,桌上的書都拿走,晚飯沒地方放。”


    莯茶把紙塞了迴去。


    四五道菜,每道都擺在一次性餐盒,還有兩盒米飯。


    莯茶看著那條魚覺得分外眼熟:“金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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