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師收起表,又說:“你的腳怎麽了?趕緊,趕緊去醫務室看看。”


    顏笙還沒反應過來,唐森已經蹲下來檢查顏笙的腳腕,表示擔憂:“莯茶同學,你先去上課吧,我帶他去醫務室。”


    莯茶對這位唐老師的好感度增加不少,正要說‘好’,顏笙卻說:“她今天必須要對我負責到底。”


    莯茶:“……我當時怎麽沒把你另一條腿也踹斷。”


    劉存浩詩詞朗誦到一半,停下來,湊到萬達耳邊說:“笙哥今天這腳崴得可真像。”


    顏笙每次翹課遲到,戲通常都很足。


    他們還在三班內部群裏猜,今天笙哥會找什麽借口遲到。


    [英代-許晴晴]:沒猜中,笙哥這套路真是五彩繽紛。


    [班長-劉存浩]:還記得開學那天他直接給沈捷安了個什麽玩意兒胃病嗎,沈捷現在還被笙哥揪著跑醫務室開藥。


    [體委-羅文強]:為什麽啊?


    [班長-劉存浩]:笙哥說,要廢物利用,指不定下迴還能派得上用場,做戲就要做足。


    [英代-許晴晴]:……


    劉存浩聊完之後又偷偷摸摸把手機塞迴去,發現平時最八卦的八卦之王萬達同學仍然無動於衷:“你今天怎麽了?不開心?”


    萬達搖搖頭:“我今天早上受到了一些衝擊。”


    萬達手機也一直在震,不過不是三班內部群的消息,都是認識不認識的鶯鶯燕燕,想他光棍十七載,居然也有被女孩子圍繞的一天。


    -你們班顏笙,聯係電話多少?你就給一下嘛,我保證不說是你給的。


    -達達,我們也認識那麽多年了,你就幫幫我?我寫了一封情書,想給莯茶,能托你幫忙給一下嗎?


    -你一個爺們怎麽磨磨唧唧的!是不是朋友了!約顏笙出來一趟那麽費勁,姐們畢生的幸福就在你手上。


    -顏笙有女朋友嗎,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萬達簡直頭痛欲裂。


    別問了!他們倆可能不喜歡你們的!!啊!!!


    醫務室裏。


    校醫跟顏笙都熟得不能再熟,連名字都叫得上來,他穿著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前寫單子,一見顏笙進門就說:“喲,今天又是哪一出啊?”


    顏笙半個重量掛在莯茶身上,衝校醫打招唿:“陸哥,早啊。”


    莯茶扶著他往病床上坐。


    倒是唐森看起來比較緊張:“陸校醫你快看看,崴得還挺嚴重,你看看是開點藥還是需要上大醫院診斷一下。”


    陸校醫人看起來溫文爾雅,實際上也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每天那麽多裝病的,他要是真好欺負,那學校醫務室裏都可以開個逃課避難中心了。


    他寫完一張單子,撕下來,工工整整壓在邊上,然後才放下筆起身:“別擔心——這幫孩子,尤其是你班上這個,這個叫顏笙的,簡直是個戲……”


    陸校醫邊說邊蹲下,手一碰到賀朝腳腕,把戲精的精字咽了下去:“真崴傷了啊。”


    沒傷到骨頭,冷敷消腫之後又噴了點雲南白藥。


    “休息幾天,不要劇烈運動,”陸校醫道,“有什麽狀況、哪裏不舒服了就過來,還是要多注意,千萬別想不開去打架啊,再打就成瘸子了。”


    顏笙那腳腕一迴班就引起圍觀。


    劉存浩趴在桌上,從上往下看,還在感慨:“……看起來跟真的一樣。”


    體育委員羅文強也來湊熱鬧,他平時經常積極開展體育運動,對一些常見傷熟得不能再熟,一眼就看出來:“這是真的,班長,真的崴了。”


    最近體育課在練籃球,羅文強想組個籃球隊——雖然並沒什麽賽事,但是他那顆熱愛運動的心一直在蠢蠢欲動。


    本來第一個想拉攏的就是顏笙。


    現在腳崴了還有點可惜。


    劉存浩:“啊,真的啊,怎麽迴事?”


    許晴晴過來收昨天的英語試卷,顏笙一邊翻試卷一邊說:“這個,你得問我同桌。”


    莯茶麵不改色道:“我踹的,不好意思。”


    許晴晴收到試卷還挺驚訝:“今天居然不是白卷?”


    “那是,認認真真寫的,”顏笙說,“認真起來我自己都害怕,肯定超強。”


    許晴晴粗略掃完第一麵,又翻過去看後麵的閱讀題:“……”以她對這些題目的印象,她就沒看到一道正確的。


    不過她怕說出來太打擊顏笙的自信心,正想隨便誇兩句,就聽莯茶在邊上不冷不熱地來了句:“強個屁,不如交白卷。”


    是的。


    說得很對。


    許晴晴都想鼓掌。


    上午有體育課,陸校醫給顏笙開了條子,羅文強讓他留在教室裏休息。


    說是休息其實就是睡覺。


    顏笙趴在課桌上,從其他角度上看都隻看得見他的後腦勺,雖然規規矩矩地穿著校服,但渾身刻滿“散漫”兩個字。由於走廊上過於吵鬧,他睡得不太安穩,於是側了側頭調整姿勢,手順勢搭在桌沿上。


    “顏笙跟莯茶這對同桌,我都懶得說。”下課鈴響,英語老師迴到辦公室,一邊在飲水機前接水一邊道,“兩個人今天交上來的英語試卷一模一樣,整整齊齊的,不知道是誰抄誰的……他們這樣抄有什麽意義?一道題都蒙不對,全錯。”


    數學老師正好在批作業,手上這本作業簿除了封麵上‘莯茶’兩個字寫漂亮,大氣磅礴、筆鋒淩厲,裏頭的內容簡直慘不忍睹,他皺著眉,搖搖頭:“這成績,當初怎麽考的高中?初中的知識點都出錯。”


    另一位年長些的老師開導道:“不鬧事就不錯了。要我說,他們倆這學期還是有點進步的,性子確實收斂了些,看來學校這個座位安排還是有點用處,就是這個成績……成績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


    那位老師說完,又說:“你們看看,人老唐多淡定,他都不急。”


    唐森是重點學校轉來的,雖然教齡快二十年,但他們對他了解的不多,但知道他跟薑主任是老同學,兩個人是十多年的老朋友。


    薑主任那麽“狂躁”的一個人,朋友倒是脾氣很好。


    唐森低著頭在搗鼓手機,好像是沒聽到,等那老師叫他第二聲的時候他才抬起頭:“什麽?抱歉抱歉,剛才沒注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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