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


    “是你!”


    “是你!”


    夾雜著神念的三股神識,不分先後碰撞在一起,仿佛引起了虛空震蕩。


    蛟虺明顯感覺到了周圍空間中的某種變化,這家夥之前還兇巴巴,不可一世,可現在立馬就露出極度驚懼的眼神。


    “嗖!”


    活了漫長年月,它也算得上一個通靈的怪物。在猛然間嗅到了強大的危機之後,它想都沒想,如同喪家犬一般,直接就要逃之夭夭。


    然而,還沒等它縮迴地下,隻是身子剛一動的時候,老者立刻察覺,扭頭便單手打了個響指,朝它戲謔地低喝了一聲:“定——”


    蛟虺頓時僵化,保持著往迴縮的姿態,一動也不在動。


    和老者出現之前相比,情況似乎反轉直下。原本還很囂張的它,眼下倒是像極了一隻待宰的羔羊。


    被禁錮之後,它害怕到了極點,眼神怯懦,裏麵流露著滿滿的哀求。


    可是老者卻不理它,而是望著龐歡送出神念:“警告你們,這個小家夥可是我看好的,如果你們膽敢心存惡念,可別怪我不客氣!”


    老者通過神念送出的這些話,顯然不是和龐歡說的。所以他雖然見到老者在望著自己,卻沒有捕捉到任何的神念。


    他很疑惑。


    由於蛟虺已然被老者控製,他身上原本的威壓也都消失了。既然已經能夠行動自如,好奇之下,他便四下看看。結果卻什麽異常也沒發現,他禁不住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


    “喔,好大的口氣啊!”


    一道神念從龐歡的天穀中傳出:“你隻是一道意念印記而已,別說是本尊,就連分身都談不上,何必要和我們說這等狂話。再者一說,我們和這小子之間,隻是君子協定,各求所需,各得其所,壓根我們就從沒想到過要害他。”


    或許是傳出神念的那人,根本就不想驚動龐歡。因此,即便神念是從他天穀中傳了出來,但在人家某種屏蔽手段的控製之下,他仍是一點都不知情。


    “大下巴,嚇唬誰啊?老頭子,和他瞎解釋什麽,要戰便戰。別以為我們夫婦是好欺負的!”另一道語氣尖刻的神念接踵而來。


    “‘餐天’不出,誰與爭鋒?老婆子說的不錯,想當年我們怕過誰來著。別說是一道意念印記,就算是你本尊來了,我們又有何懼哉,大不了來個兩敗俱傷!”先前朝著老者發出神念的那位,語氣上本有些蔫了吧唧,但經另一位存在鼓動之後,語氣中已然露出一股睥睨的姿態。


    “哦,賢伉儷真是越老越出息了。作為仙殤時代的大殺器,竟欺我隻是一道意念印記是不是?”老者冷笑。


    “欺你?”老婆子神念中蘊含的語氣很刻薄:“欺你又怎樣,本來我們也不是一路的,用得著和你客氣嗎!”


    豬腰子臉老者很淡然,送出神念:“那你們還真得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現如今能有幾斤幾兩……”


    “不錯,你們當年確實強悍得離譜。不過在仙殤一戰中,你們也差點隕落。雖說躲過了一劫,不知什麽原因逃到了這裏,但想來必定元氣大傷。而這塊放逐之地貧瘠無比,根本就沒有可供你們恢複元氣的各種天材地寶。所以,我猜你們能夠堅持到現在,即便還活著,也隻是苟延殘喘而已。另外,別看我隻是一道意念印記,可你們不要忘了,我的本尊隨時都能感應到這裏發生的事情。換句話說,若我因為你們而不存在了,我的本尊必然在大怒之下趕過來。若真那樣,不用我多說,你們也能想象到該是個什麽樣的後果。”緩緩收了神念,豬腰子臉老者依舊一隻手輕撚山羊胡,靜靜等待著對方的迴複。


    “大下巴,你放屁!欺負我們受創,有種立刻動手。就算引你本尊來了,那又能如何?大不了再戰一場,看到了最後,誰能磨死誰!”尖刻神念乍起,老婆子的脾氣那真是非常的火爆。


    “老婆子,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我們眼下確實不在巔峰狀態,雖然和他本尊拚起來,我們並非全無還手之力,但好像還沒有到非得開戰的地步。”


    老頭子卻顯得很冷靜: “姓鴻的,你剛才和我們說了那麽多,究竟是何用意,直說好了。”


    豬腰子臉老者:“無他,唯希望兩位能夠信守之前的話,別有任何傷害小家夥的心思!”


    “我們本就如此,又何須什麽信守?”老頭子淡然送出神念。


    老婆子倒像很不爽:“本來和那小子之間好好的,可經姓鴻的大下巴這麽一摻和,倒像似我們怕了他才如此,想想便生氣!”


    “唉,算了。老婆子,究竟是怎麽迴事,我們自知便可。目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到這吧!”老頭子歎息,收了神念。


    “哼……”老婆子十分不甘,不過,倒也沒多說,也收了神念,不再搭理豬腰子臉老者了。


    豬腰子臉老者搖了搖頭,很不以為然,雖然也沒再多事,但暗中卻又和龐歡用神念溝通。


    他並沒有將自己和小爐子中的那兩位之間的對話,透露給龐歡,也更沒將對方的身份對任何的透露,隻是在神念中相詢,問龐歡到底是如何才跟那兩位攪和到一起的。


    龐歡之前本就有所懷疑,猜測老者可能發現了那兩位的存在,所以才會明明對著自己發出神念,而自己卻絲毫捕捉不到神念中的意思。此刻聽老者這麽一問,心裏便坐實了之前的猜測。不過,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人家既然沒有明著說這事,顯然有些東西不想讓自己知道,便幹脆保持緘默,也裝作糊塗。


    他知道老者對自己是愛惜的,若不是人家早些年的所作所為,自己此時還說不定成了什麽樣。而眼下既然人家想知道自己和小爐子中那兩位的結交過程,定然抱有深意,而他也沒覺這有什麽該隱瞞的。於是,他就將自己如何和那兩位存在走到了一起的前前後後的事情,做了簡單的陳述。


    老者聽罷之後,不禁露出古怪的神色,朝著龐歡在神念中歎道:“我本以為你氣運加身,有著不錯的造化,但仍是低估了你。小家夥,那兩個老不死的很強很兇,曾經霸道了一個時代,實力遠遠超過你所想象。你能和他們有此善緣,一定要好好的利用那三次出手機會,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浪費了。”


    龐歡表示切記,隨即很想問一問小破爐子裏那兩位究竟是什麽背景,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住了。


    豬腰子臉老者,也即是瞽目叟似乎看破了龐歡的心思,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加以理會。


    “誒我說,你們看到了嗎?”這個時候,呆在旁邊的寇謙輔顯然按捺不住了,伸出胳膊肘,輕輕碰了碰秦小寶。


    秦小寶竟像似沒有緩過神來,茫然道:“看到了什麽?”


    寇謙輔喃喃道:“還能有什麽,不就是從小石塔上走出的那個小人嗎?”


    “嗯,看到了,怎了啦?”秦小寶很木然迴答。


    寇謙輔:“他把那個大家夥給收拾了。而且看那意思,這位好像和咱們的龐少還是舊識。”


    “啊,我知道,那又怎麽了?”秦小寶依然保持著之前傻了吧唧的神情,很機械的迴答。


    “不怎麽。我就是想問問,你說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不是真的啊?”寇謙輔麵容呆滯,仿佛在夢遊。


    “當然是真的!”這個迴答,不是來自於秦小寶,而是另一邊的蕭克。


    畢竟是見過不少離奇古怪的事情,盡管被今晚的事情衝擊得夠嗆,可照比那兩位來說,在理智方麵,他還算正常。


    三個人之間的對話,老者聽了個真切,他淡淡掃了一眼呆呆望著自己的寇謙輔三人,忽然間輕輕一揮手。


    寇謙輔、秦小寶以及蕭克頓時眼睛一閉,暈倒在了地上。


    龐歡不明所以,有些著急,正待走上前去,詢問瞽目叟這是什麽意思,卻聽瞽目叟用神念解釋道:“我和你之間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或許會給他們帶來禍事。我已經施法,讓他們暫且睡一會兒,並且斬去了他們關於我的這一段記憶。等到他們醒來,一切都會恢複如常的。”


    龐歡盡管有些將信將疑,但還是連忙點頭,表示知曉。


    瞽目叟這才將目光看向了蛟虺,蛟虺不敢和他對視,且又動彈不了,駭然之際,瑟瑟發抖。


    它很想發出神念,乞求老者放自己一馬。然而無奈的是,它發現自己不單身子動彈不了,甚至連神念都無法祭出。


    絕望之際,它的豎瞳中閃過一道兇光。


    知道它心懷不甘,很可能要垂死掙紮,但瞽目叟絲毫不為所動,隻是伸出一手,淩空一招。


    蛟虺驚恐萬分,龐大的身軀不受控製的拔出地麵,並且飛快變小,朝著瞽目叟的大手飛來。


    最終,在絕望中,蛟虺變成了小蟲子般大,落在了瞽目叟的掌心。


    瞽目叟麵無表情,輕輕收攏五指。


    隨著他這一握,蛟虺的身軀立刻化作飛灰,隻留下一顆如同米粒般泛著幽光的黑色珠子。


    “這是覺醒了的妖核,包含著蛟虺的法力,雖然現如今這裏麵所剩法力不多,和蛟虺巔峰時候的沒法比,但也仍有一定用處。我現在將它製成一個物件,送給你日後防身。記住了,這是最初級的“轟天雷”,隻對開脈境以下的修士有用,一旦遇到了真吾境以上的修士,你就不要拿出來現眼了。”


    瞽目叟說完,掐指為訣,動作飛快,就如同微雕法師一般,在那顆米粒大的珠子上不住刻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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