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e”係統不能準確理解人類的情感,它在判定玩家違規的時候,通常都是以行為和話語作為判斷的第一標準。


    宋子川和謝南風他們都是直接發生相關的行為,但大佬和肖爺這邊,情況完全不一樣。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劍拔弩張的對峙,兩個人之間爭鋒相對,肖爺浪起來的時候,更是經常把愛這個字眼掛在嘴邊,一個不能準確判斷人類感情的係統,這種情況讓它怎麽搞,它真搞不出來什麽。


    沒有明確的行為,係統總不能直接湊上去說,辦卡嗎?愛神的祝福,辦完卡,你們就可以想怎麽自由發揮都可以,畢竟是尊敬的有卡玩家。


    真要是這麽做了,就等於是主動湊上去,助攻它的管理員和玩家違反係統規則,係統不要麵子的啊,它要啊!!


    所以說這件事上麵,係統的處理方法真沒毛病。


    “原來是這樣,愛神的祝福,聽起來就是一個好東西,”肖策笑了一聲,嗓音又低又沉。


    係統不能太過表露自身的想法,默默地:嗬。


    確實是好東西,如果不是因為係統規則,它才不會說。


    這狗日的狗東西,又狗又壞,管理員i到底喜歡他什麽呢?喜歡他的長相,那係統世界長好看的玩家多了去,比他好看的……


    好像真沒有。


    可是臉也不能說明什麽,否則人類就不會有人不可貌相,人麵獸心這些成語。


    而且這種危險病態的人類,完全就不符合大數據中人類的擇偶標準,係統覺得這隻肖狗隻符合人類的罪-犯標準。


    “ie”係統千萬個不願意,但因為原始規則的原因,它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始“賣卡”:【a級道具卡——愛神的祝福,價值500積分,請問玩家是否購買?】


    肖策從係統冰冷的語氣裏,隱約聽出了一種痛徹心扉的味道,為了讓這位“ie”先生痛上加痛,肝腸寸斷,肖爺思索了一下接下來該怎麽雪上加霜,慢條斯理地開口。


    “在購買之前,我想要確定一下這張道具卡的功能,“ie”先生,有了這張卡,我和我家大領導做什麽事,你都不會再突然發出聲音,打擾我們的興致,對嗎?”


    “就算你不是人類,也應該知道我們人類情到濃時很容易失控,我真的不想在那種時候,聽到你的警報聲,非常不合時宜,對我和我家大領導的身體和心理健康也十分不友好。”


    肖策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的笑意懶散,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氣:“請問這樣的事情在擁有這張道具卡之後就會完全避免,是嗎?“ie”先生。”


    係統覺得在聽了狗東西這段話之後,人類的心肌梗塞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心情。


    誰要看他們人類的那種時候,它又不是不清楚具體過程,它甚至可以給出一篇篇幅十萬的詳細研究資料。


    係統不想被自己的管理員認為自己真的有什麽偷-窺方麵的癖好,開始認真解釋。


    【玩家肖策,你這樣的擔心完全多餘,其他玩家在沒有購買道具卡之前,他們出現這種行為的時候,我也不會突然拉響警報,會等到他們事情結束,再按照係統規則進行懲罰。】


    肖策點了點頭,說:“這樣啊,“ie”先生在這方麵倒是挺貼心的,這張卡我要一張,謝謝。”


    係統真的不想要他的謝謝,也真的不想賣他:【根據玩家的要求,玩家肖策購買a級道具卡一張,支付500積分,交易成功,玩家肖策目前積分3470分。】


    一道白色的光芒過後,肖策麵前懸浮著一張白色的卡。


    他伸手拿過,垂著眼睛打量。


    卡片的底色是白色,背麵的花紋是金色,精致繁細的紋路有些像是花瓣層層疊疊盛放的豔麗玫瑰,正麵是道具卡的介紹。


    肖策的目光很快從道具卡上收迴,將卡丟到一邊,隨後他纏人的朝蘇糖蹭過去,說話時拖著長長的尾音。


    “糖糖,以後我想對你做什麽都不會再有人打擾,我好高興。”


    他的手玩似的摩挲著蘇糖的發尾,說:“對了,我想我剛剛就想問你,宋先生和薑小姐是什麽人?你在這裏有新朋友了,怎麽不告訴我一聲?”


    蘇糖的喉嚨很渴,牙也癢,磨了磨牙才說:“寧遠同基點的玩家。”


    肖策聽到寧遠的名字,眼神瞬間暗了下來,眼底的情緒倏地變得莫測又危險。


    他不想在這種時候想別的事情,可他突然沒有辦法不去想。


    肖策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天的失控,如果不是蘇糖,他大概會徹底過了那條線,淪為欲-望的俘虜。


    那位擅長分析心理的寧先生,曾經對著他的大領導,說過一大段的長篇大論。


    總結來說就是,他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天生帶著人性的惡,他會成為滿手血腥的獵食者,魔鬼就在他的心裏,他是惡的典型,比寧遠更加黑暗,天生屬於惡的一方。


    不得不說,寧先生在看人方麵還是很精準的,沒有說錯,這確實就是他。


    人類社會發展至今的文明壓製,法律的行為規範,他所經曆的教育,經曆,所擁有的知識,都沒有辦法徹底戰勝內心深處的黑暗。


    他就是惡的典型,隻不過他不願被本能驅使。


    無法約束自身的欲-望,就是被欲-望所操控,肖策覺得那樣被本能驅使的自己,雖然可以滿足所有缺失的東西,可以填補饑餓,徹底解放心底的暴戾,瘋狂,黑暗,但那樣野獸一樣的自己太無聊了,沒意思。


    人類進化到文明時代花了這麽多年的曆史,他不想被本能操控,重新迴到人形野獸的本質。


    他也不喜歡殺人,殺人太簡單,顯得人命太輕,他知道一條生命的重量。


    肖策抱緊蘇糖的腰,像是歸巢的野獸一樣,將臉埋在蘇糖的頸窩,嗅著她身上又些陌生的味道,心裏委屈,又滿心焦躁不安。


    他的大領導是他遇到的一生隻一次的奇跡,也是拉著、綁著他的那根線,


    肖策喜歡蘇糖當他的鎖鏈,他的牢籠,他的界限,喜歡在名為蘇糖的城裏安於現狀,固步自封,他願意將自己獻祭給這個人。


    同時他也很清楚,對蘇糖的感情再深,也改變不了那些骨子裏的東西,自我和本能不會因為愛情發生改變,隻能靠著理智壓製。


    可即使如此,他的意識和情感願意被她禁錮。


    為她永恆的臣服。


    但奇跡隻會發生在虛假的世界裏,它會被真實和缺殘鮮血淋漓的揭開。


    他的情感很有可能隻局限於“ie”係統的世界,肖策沒有自信迴到現實世界,他還能感受到蘇糖這個人在他的血肉,他的骨中,他的靈魂裏的重量。


    會被推翻的。


    他的大領導。


    在他的情感裏推翻,在他的身體裏推翻。


    到時候,他的糖糖會不會像那位寧先生說的那樣,後悔將時間和人生,將情感付諸在自己身上,她會不會選擇離開?


    相思痛難,原來他也會有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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