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抗議了半晌,見蓉娘不理會,隻好乖乖受著。


    “往後啊,大郎君若是起了興致,您不妨叫他來您這兒。”蓉娘進言道。


    且不說別的,起碼這榻上都是細軟光滑的雪緞或是魚牙綢,斷不會叫沈青棠將渾身浮雪般的肌膚蹭傷。


    沈青棠卻是臉一紅,香雪閣這巴掌大的一塊兒地方,隔音又不好,她怎好意思叫自小看她長大的嬤嬤和婢女,聽她那樣叫……


    “嬤嬤年紀大了,偏愛多管閑事。”她氣哼哼道。


    蓉娘板起臉道:“你們年紀小,不曉得那事需克製著來……”


    “可您是女子,總也要知道其中利害,那事不宜過於頻繁,亦不好過多勞累……”


    “……”


    一番說教弄得沈青棠麵皮緋紅,肩頸皆染了霞色,連連討饒後,蓉娘才作罷。


    “那位白家二娘可是就要過門兒了,”杏兒在一旁磕著瓜子兒,說著近日打聽來的消息,“昨兒清風院的世子爺可是跟侯夫人鬧了好大一通,說是要給白家二娘加聘禮呢……”


    沈青棠聽得饒有興趣,趙澈這個白身世子爺,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臉,隻曉得逼迫自己的母親,自個兒卻一點兒本事也沒有。


    不像趙淵……


    反應過來自己無意中又想到了趙淵,沈青棠將臉往枕頭裏埋了埋。


    便是趙淵那樣有能耐的又如何……再大的本事,也不會十裏紅妝娶她這個妾室……


    不過如今她的位份算是提了,好歹比通房丫頭更像話了些。


    旁人見了她也不能再模棱兩可地喚“沈娘子”了,該喚“沈姨娘”了。


    虧得她不靠主君的賞賜過活,不然掙一個位份,可得費多少心思呢。


    比她在外頭掙一條商道都難。


    “前兒送去的賬本,可到玉郎手中了?叫她將賞賜分了,也閑下來等著過年罷。”


    過了中秋,天氣漸冷,往北邊的生意便也不好做了。


    杏兒頷首道:“玉郎也是這個意思,打算叫咱們遣往滇國的商隊再去一趟,便在江南歇下……”


    “隻等翻了年再去了……”


    “不過她本人倒是不樂意閑著,說要尋幾個好手同她再去四處探探,好給您尋件稱心如意的新年禮物呢。”


    沈青棠抿唇一笑:“她素來是個閑不住的性子……”


    可一想二人皆在上京城,卻不過見了那寥寥一兩次麵,心下不免唏噓。


    當初在江南時,隻消過了中秋,薑熙閑下來,她們二人便在一處玩耍,今兒去坐畫舫,明兒去聽曲兒,好不快活。


    “且傳了信兒給她,明兒我去尋她吃一壺梅花酒。”


    趙淵先前允了沈青棠三日假,允她出府玩耍。


    恰好如今她同趙淵有了夫妻之實,麵皮薄的大理寺卿八成也還不好意思再見她。


    “奴婢這便去,不過明兒大郎君仍是休沐,您不同他在一處?”杏兒笑嘻嘻地打趣道。


    人家不都說,圓了房的小夫妻,總是蜜裏調油的麽?


    沈青棠拾起榻上的軟枕砸她,笑罵道:“你這小蹄子,正經事不管,倒管起娘子我的閑事來了!”


    杏兒接了軟枕,放在貴妃榻上,噘了噘嘴道:“隻要同娘子相關的,皆是正經事,怎能說是閑事呢?”


    “如此說來,我倒要謝謝你咯?嬤嬤快罰她,她同娘子我頂嘴!”


    ……


    杏兒叫人去給薑熙傳了信兒,又走了一趟觀雲居,替沈青棠同趙淵告假。


    “出府?”趙淵挑了挑眉,今兒一早可是見她路都走不得了。


    這般著急忙慌地要出府,是要做什麽?


    “允了。”他淡定地開口。


    左右明兒他亦不需去上朝,恰好瞧瞧這小娘子還瞞了他多少事。


    許侍郎府中,許月琳正抱著嫡姐的胳膊撒嬌:“果然還是姐姐待琳兒最好啦!”


    四皇子妃許月珊輕哼一聲,十分受用:“若不是姐姐我替你求來了封鄉君的聖旨,你哪會說這些討人喜歡的話?”


    當今太後極重孝道,恰好許家有個纏綿病榻的許夫人,許月珊便以自家妹妹長年侍疾為由,在太後跟前說了許多好話,話裏話外是憐惜妹妹替自己在家裏盡孝。


    太後本人看在許月珊這位皇子妃的麵上,親自叫了許月琳入宮覲見。


    因著嫡姐提前打過招唿,許月琳打扮得極為素雅,行止溫和有理,還親自替太後熬了一頓養生的藥膳。


    太後見許家女如此孝心,大為感懷,便賜了個頤和鄉君的封號。


    許月琳親昵地拉著許月珊道:“琳兒知曉姐姐一貫疼愛琳兒,此番若不是姐姐,隻怕琳兒隻能被那白婉意欺負死了!”


    許月珊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竟敢跟那樣滿腹心機的娘子混在一處,這會子被人賣了吧?”


    “虧得那趙澈門第不錯,又一心想要跟著你姐夫,否則我定然不同意這門親事的。”


    白家和許家雖然都為四皇子效力,可一個外家一個妻族,到底是有親疏遠近之分的。


    許月珊可看不慣白婉意拿自家妹妹做墊腳石,當下便同父親道:“有些話女兒在四皇子跟前說不合適,還得勞動您老人家出馬……”


    “那趙澈的側妃之位可沒有續弦的位置值錢,您不如向四皇子進言,叫他將白家二娘也按在那側妃的位子上……”


    “讓她和咱們琳兒同為側妃……”


    “殷家可也還是要拉攏的對象呢,那續弦的位子還是繼續留給殷家女好了……”


    “您隻消去進言,四皇子自有計較……”


    許侍郎本就覺得自家愛女去做武安侯府的世子貴妾是糟蹋了,對許月珊的主意自然是再讚同不過的。


    自己的這個嫡長女有勇有謀,若是當年能嫁給太子爺,倒也不需他為了四皇子這個草包四處費心……


    奈何太子爺和那董家女是自小的青梅竹馬,董家又手握兵權。


    思罷心裏長歎一聲,事已至此,多想也是無益。


    許月琳聽了嫡姐的主意,心裏的歡喜又濃了幾分,若是同為側妃,那自詡上京城第一才女的白婉意,可就隻能同她平起平坐了。


    嗬,真入了後宅,鹿死誰手可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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