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來了。”崔媛微微一笑。


    自從她的掌家權被老夫人收了迴去,她便悄悄埋了暗探在忠義伯府中,專門刺探白婉意這個未來的世子妃的消息。


    崔清雪最愛做端莊大度的樣子,白婉意過門之後,她必定會將掌家之權交給白婉意。


    崔媛不過是聽了梅香的建議,知己知彼,以求百戰不殆。


    “這位飛鸞郡主的手可黑著呢……”梅香提起此人,脊背也是一陣惡寒。


    “上個月還聽說她手下的人險些打死了一個小娘子,隻因著那小娘子的未婚夫被她給瞧上了……”


    沈青棠這般容貌,是個女子都會嫉妒得眼紅,若是落到飛鸞郡主手裏……


    “今兒且安寢罷,想必明兒便會收到忠義伯府的帖子了。”


    “你叫人盯著些,收到帖子便往香雪閣送。”


    崔媛翹著蘭花指,將頭上的珠釵摘下。


    那位可是得了聖上親口誇讚過的,連飛鸞郡主的封號都是聖上給的,哪怕沈青棠不想赴宴,也得乖乖地去。


    趙淵想必也不會為了一個妾室,去得罪飛鸞郡主和白昭儀。


    翌日一早,薑熙在醉玉莊醒來,剛收拾齊整往瓊衣坊去,便聽得宜娘派了人傳口信兒。


    “今兒那位飛鸞郡主特意喬裝成了普通貴女,來咱們瓊衣坊挑衣裳。”傳話的小童利索地稟報道。


    薑熙微微挑眉:“如今人可還在鋪子裏?”


    小童頷首:“自是在的,想來是專門等著見您……”


    飛鸞郡主好男、色的名聲無人不知,小童不由得暗暗為眼前風流倜儻的東家憂心。


    “如此,你替我去辦一件事……”


    薑熙眸光瀲灩,低頭對小童吩咐道。


    瓊衣坊中,宜娘正小心地帶著謝桐玉在鋪子裏轉悠,給她展示近來的衣裙新款式。


    “你們這兒的料子倒是不錯,就是伺候的人不行,木訥的很。”謝桐玉見宜娘一直跟著她,卻遍尋不見薑熙的身影,不由得心生煩躁。


    宜娘被她挖苦,也不敢將嘴角的笑意放下,隻盼著薑熙快些來,否則她可招架不住這位祖宗。


    青蘿倒是沒忘了今兒來此的正事,暗暗提醒謝桐玉莫要太過為難這鋪子裏的人,省得在小郎君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隻可惜,主仆二人在鋪子裏來來迴迴逛了十餘遍,也不見薑熙現身,隻好暫時離開。


    “你說他會不會是知道了咱們要來?”謝桐玉有些心浮氣躁道。


    她自個兒在上京城裏的名聲,便是丫頭們瞞著,她也有所耳聞。


    膽小些的郎君聽說她來了,慫得躲起來也是有的。


    青蘿心裏也拿不準,不過卻不能掃謝桐玉的興,笑道:“郡主可別瞎想,那位小郎君可是才來了沒幾日,連您的名字都未曾聽說過,又怎麽會躲起來呢?”


    謝桐玉這才輕舒一口氣,打定主意明兒一早再來堵人。


    二人剛走到禦街上,打算去玉器鋪子轉轉。


    “小心!”隻聽得一聲低唿,如山澗清泉般泠泠悅耳。


    謝桐玉猝然迴神,便見一輛失了控的馬車橫衝直撞地衝了過來,當頭的兩匹馬兒前蹄高高揚起,立刻便要落在她的嬌軀上!


    青蘿正吩咐身後的婢女去替謝桐玉買芙蓉齋的小食,一打眼瞧見自家主子怔怔立在馬蹄下,當即便是腿一軟。


    一道白色織金的身影竄了出去,長臂一勾,姿態翩然地將謝桐玉從馬蹄下帶走。


    “娘子可無礙?”薑熙唇上勾著淺淺的弧度,溫柔的笑意比秋日的暖陽還要叫人怦然心動。


    謝桐玉聽見自己胸腔裏發出短促而慌亂的鼓聲,一雙眸子貪婪地盯著薑熙那雙瀲灩的桃花眼。


    世上怎會有如此俊俏的郎君……


    那郎君似乎也被她迷住了一般,攬著她的腰身忘了鬆手。


    “郡主!您沒事吧?”青蘿連滾帶爬地奔到謝桐玉身邊,張皇失措地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旖旎氣氛。


    薑熙麵上笑意收斂,連忙將環在謝桐玉腰間的胳膊鬆開。


    謝桐玉從未像此刻一般覺得自己身邊的婢子如此礙眼。


    奈何如意郎君在前,她不好發作,隻得溫言軟語謝薑熙救命之恩。


    “多謝郎君仗義相助,我乃忠義伯府的表姑娘,還請郎君留下名姓,我的舅舅自會厚禮酬謝。”


    圍觀者無不汗顏,何時那位刁蠻高傲的飛鸞郡主,竟如此禮數周全了?


    薑熙一笑,隻道:“娘子不追究薑某的唐突之罪,便已是萬幸了。”


    這話說得體貼備至,試問哪個小娘子聽了不會犯迷糊?


    香雪閣中,杏兒將打探來的消息當成話本子,繪聲繪色地同沈青棠講述著。


    “不愧是咱們的二當家,不過一照麵,便將那飛鸞郡主迷得神魂顛倒了。”


    “有了飛鸞郡主追捧,想來咱們大郎君那上京第一美男子的名頭,要挪到咱們玉郎身上咯!”


    沈青棠正倚在窗下的羅漢床,用褐色的繩子穿一串檀木手串,玉色的手指翻飛,在日光下劃出好看的弧度。


    “如此,咱們且安心赴那賞秋宴便是。”


    崔媛方才派人將忠義伯府的帖子遞了過來,帖子裏不請侯府的正頭夫人,偏生請她這位位卑言輕的小通房。


    還扯了一個煞有介事的借口“赴宴的皆是些年輕的小娘子,便是沈娘子這樣的年紀,才好玩在一處”。


    她卻是不知,上京城的宴會,素來都是各家夫人娘子的利益交換,何時變成單純的玩樂所在了?


    真是胡扯。


    “可是那飛鸞郡主一貫不講禮數,又蠻橫慣了,若是一個不喜,將您給傷著了可怎麽好?”杏兒不大讚同道。


    沈青棠慢悠悠地將手裏的繩子打個結,笑道:“既如此,便讓咱們身上烙一個玉郎的烙印好了。”


    謝桐玉如今正對薑熙上心著,她們若是打著薑熙的旗號去赴宴,總不該被郡主殿下為難罷?


    不僅不能為難,反而還要看顧幾分,好叫薑熙知道郡主殿下人美心善。


    “將瓊衣坊改良過的鴨青色蝶紋大袖衣取來。”


    “是。”


    杏兒應下,羅漢床上的小娘子卻是又問了:“觀雲居的那扇門,可是仍舊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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