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在生氣。


    雖然她知道唐權是為了她才會甘願留下,但這一點都不妨礙莫涼突如其來升起小脾性。


    就跟她當初憋了一股勁就去十方軒救祝修一樣。


    自以為是的好,結果對方根本就不領情。


    祝修是這樣,唐權也是這樣。


    她都說了她可以帶走她,但既然唐權這麽想留下,那她就成全他。


    官霽轉頭看向莫涼,好心勸囑道:“不要讓今天的任性成為以後的後悔,你要是真的不想管他,我現在就帶你迴焚月界。噬生蠱雖然不是什麽很厲害的蠱,但是也需要點時間來自己養養。”


    莫涼心煩意亂,薅了薅自己的頭發:“你先告訴我唐權出什麽事了?”


    官霽開始給莫涼理清這兩人的關係:“唐權以前是梁溧的人,並且兩人的關係還不錯。後來兩人產生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然後唐權為求自保進了你們焚月界。”


    “這些我知道。”


    官霽繼續說:“但是那些不可調和的矛盾都是唐權單方麵以為的,梁溧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做了什麽,所以他一直想找唐權問個明白。也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現在他們兩方已經和談,唐權可以迴焚月界。”


    莫涼氣得捶地。


    “唐權憑什麽以為焚月界是想迴就能迴的地?”


    官霽看了莫涼一眼:“但是有一個前提條件。他們定了一個賭約,七日為限,若你能以元嬰之身強行對抗血鴉閣的幾位出竅,則唐權勝。梁溧放唐權迴焚月界。反之則梁溧贏,唐權需要留在血鴉閣。”


    說白了就是他們在考驗莫涼對唐權的重視程度。


    其實很人之常情,因為梁溧他不放心把唐權交給莫涼。


    但是莫涼還是很生氣。


    唐權和梁溧擅自定下的賭約,把她推出去當做賭注。總讓莫涼感覺她是被算計了。


    換句話說,唐權憑什麽來考驗她?


    難道她之前為了唐權直接硬生生的對上那位出竅,唐權一點都不記得?


    大不了,唐權的任務她不做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在裏麵摻雜一點利益概念,她隻是想救唐權出去,她不想讓唐權落到那位出竅的手裏。


    是唐權先算計的她!


    “梁溧下的噬生蠱很是輕微,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你七天之內陷入昏迷。所以從你種蠱的那一刻,梁溧就贏了。”


    也是梁溧那小子有點眼色,知道不能下狠手。


    不然他現在肯定會去血鴉閣那邊找梁溧算賬。


    莫涼:“……”


    “我昏迷了幾天?”


    官霽詫異的看一眼莫涼,“不是說了噬生蠱會讓你睡七天的嗎?那你肯定是已經睡了七天了。”


    七天。


    “既然梁溧和唐權打賭的事你都知道,那你為什麽不叫我?”莫涼滿臉幽怨的看著官霽。


    官霽掩唇,一直在不停的咳嗽。


    莫涼見狀連忙去拍官霽的背。


    待官霽情況好些了,這個出竅才語氣淡淡的說道:“我為什麽要叫你啊。我能救你一命已是我大發慈悲,那個元嬰跟我有什麽關係?”


    莫涼低頭:“好吧,我錯了。”


    莫涼認錯的很幹脆。


    官霽眼神複雜,若是以前的莫涼,她必不會認錯的如此爽利。她的個性,就是有錯都會說自己沒錯。


    “嗯。”


    “嗯”了一聲之後官繼續說,事情還沒有講完。


    “七天已經過去了,按照約定,唐權會留在血鴉閣。”


    “既然他想留在血鴉閣,那就讓他留吧。官縈懷,你之前跟我說,梁溧和唐權的關係不錯。那梁溧應該不會虧待唐權的吧?”


    官霽沒理莫涼,仍是自顧自說道:


    “但是,”


    莫涼詫異的瞅了一眼官霽,為什麽還會有但是?


    “唐權他不會心甘情願的留在血鴉閣。他跟梁溧之間已是死仇,縱然梁溧是不知情,唐權自己也想克製住自己不計較。但是他沒有一個合適的留在血鴉閣的理由。”


    莫涼心裏開始好奇唐權和梁溧之間結的是什麽梁子了。


    “就是說有沒有這個賭約唐權都不會留在血鴉閣唄。”


    官霽點頭:“是這個理。”


    聽此莫涼才心裏舒服多了,隻不過麵上依然是氣鼓鼓的。


    “唐權是以血鴉閣護法的身份決心退出血鴉閣,這一點血鴉閣攔不住,梁溧也攔不住。”


    “唐權加入血鴉閣之前是靈寂修為,如今他是元嬰後期。所以從靈寂到元嬰的境界都是血鴉閣培養的,如果他要退出,血鴉閣會迴收掉他的元嬰修為,最多隻保留一個靈寂。”


    “等等!”莫涼聽得頭疼,急急忙忙的打斷官霽的話,從這一段開始,她就沒聽明白。


    “怎麽了?”


    “為什麽唐權要退出血鴉閣,梁溧攔不住?”


    如果梁溧真難不住,那他之前做的那麽些事是為了什麽?唐權之前又為什麽不決心離開?


    官霽知道莫涼不懂,於是很耐心的解釋道:“血鴉閣不是梁溧的一言之堂。其實也不僅僅是血鴉閣,包括很多門派都是這樣。”


    “一個掌門,下設的幾個長老組成的一個團體,由他們去共同決定門派的重大事項。”


    “血鴉閣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形勢。其餘人的意見梁溧可以不管,但是其他兩位出竅長老的意見梁溧還是需要顧慮一下的。唐權對他們來說是叛徒,唐權就算是留在血鴉閣,那兩位出竅也不會讓唐權好過。”


    “要是梁溧真的為了唐權鐵了心的跟那兩位出竅長老幹,那當我沒說。當然梁溧要是幹出這種事,他這個閣主在門派裏麵的威信也會大打折扣。”


    “按照你們之間的賭約,唐權會留在血鴉閣,他還是血鴉閣的護法。既是護法,他向血鴉閣那些長老提出要退出血鴉閣,這個要求合情合理。退出門派,就得把門派裏用來培養你的資源全部都吐出來,不然讓享受了好處,結果你轉頭就跑了,哪有這種好事?”


    “門派高層同意你退出之後,你才能加入別的門派,不然就叫叛變,是叛徒。”


    說到這裏的時候官霽臉色鐵青,但很快又鬆緩下來。


    “不過一般的名門正派都不會行這種極端之事。他們大多奉行留一線的原則,斷然不會把事情做的如此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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