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離開的張道人高高興興地走向停在村口的黑色汽車,觀主已經在座位上等著他了。觀主聽到腳步聲漸漸近了,放下車窗看過來就見到張道人臉上那還來不及收斂的笑容。


    觀主輕哼一聲,“你踩螞蟻呐!”說完就扭頭看向另一邊。


    張道人心情很好,笑了笑並不計較觀主的嘲諷。坐上車,關上車門,動作一氣嗬成,說不出的幹淨利落。


    前麵開車的藍衣弟子見自家師傅和奇怪的道長上車了卻一句話都不說,自家師傅冷著一張臉看向車窗外麵,奇怪的道長靠著座椅閉著雙眼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氣氛太過怪異,藍衣弟子硬著頭皮開口:“師傅,道長,咱們現在是迴觀裏?”


    “不迴觀裏你想迴哪兒去?”


    觀主沒好氣的聲音傳來,藍衣弟子悻悻地閉上嘴巴轉過身子發動汽車。汽車搖搖晃晃地行駛在狹窄的山路上,一路無話。


    張道人看似閉上雙眼假寐,實則腦海裏在迴想今晚的行動過程。先是發現洛天的異常轉動,再到他們跟隨洛天的指示找到那個小院子,最後戳破黃鼠狼的陰謀,救下小女娃。一切好似順理成章,但是張道人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但是又不能找出那種讓自己覺得怪異的地方。張道人行走江湖三十幾載,無數次的經曆告訴他隻有找出那種怪異點事情才能漸漸明朗起來。


    洛天發生異動的時候自己正在老吳的道觀裏和他喝茶,期間洛天一直有指示方位,我們是根據洛天的指示才找到那個農家小院,並且發現了正準備作惡的黃鼠狼。也就是說,洛天感應到黃鼠狼的妖氣才有的異動,而黃鼠狼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散發妖氣的,除非受傷和晉級這兩種情況。如那隻黃鼠狼所說,它在五日前受傷,今日捕獵被那個冷靜的小女娃打擾而放跑了獵物,臨時決定去找那個小女娃報仇的。我是今夜才到的道觀,如果我沒到觀裏也就不會有洛天指引,沒有指引或許黃鼠狼也就成功了,也就是說這一切真的是個巧合。


    雖然張道人一點一點地把事情掰開分析,得出“一切是個巧合”這一結論,但是他自己內心其實也沒相信這種巧合。天意什麽的,張道人表示雖然天命不可琢磨,但也有跡可循,現在的果,源自以前的因。


    一切巧合都是無數種人為因素。


    迴到道觀裏,觀主一馬當先下了車,頭也不迴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藍衣弟子停好了車,見到張道人站在廊上好像在等著誰,於是試探著開口問道:“道長,您在這做什麽?”


    “等你。”張道人覆手站在廊下,望向東南方沉思,聞言收迴思緒。


    “等我?”藍衣弟子疑惑地撓了撓頭。


    “等你帶我去客房啊。你師傅今晚受了打擊,現在估計沒空安排我的住宿問題了。”張道人想起了小女娃那句爺爺,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藍衣弟子想起自家師傅今晚出去一趟迴來後就一直黑著的臉,不由得滿頭黑線抽了抽嘴角。自家師傅和這個道長在一起就頻頻打破自己的認知,自己心裏仙風道骨的高大形象毀於一旦,全賴於麵前這位不修邊幅的道長。


    “道長,這邊請。”藍衣弟子好奇於對方的來曆,以及和自家師傅的關係,他隱晦地看了對方一眼,低頭繼續引路。


    張道人察覺到藍衣弟子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瞬,他看了對方一眼,開口問:“小道友怎麽稱唿啊?來這裏幾年了?”


    “晚輩俗家姓陳名鋒,師傅賜名元真,希望我能保守本心,追尋真我。”元真小道士朝觀主所在的房間俯首一揖,站直後又繼續一邊迴答一邊引路,“晚輩來此有六個年頭了,去年被師傅收入門下。”想來觀主平日裏對這個徒弟很是愛護,這個弟子言行間對觀主是十分尊敬崇拜。


    說話間已經穿過了正堂,通過一個月亮門,順著鵝卵石鋪成的小道走到了一排房屋前。藍衣弟子元真打開了東側的一間房門,轉頭對著張道人禮貌地笑道:“委屈道長今夜暫時歇息在此處吧,房間每天都有打掃,被褥也是今晨剛換的。一會兒有人給您送來熱水,您稍等。”


    “好的,謝謝了。”張道人點點頭,笑著道了謝。


    元真受寵若驚地連連擺手,“您不用客氣。”


    張道人環顧四周,沒什麽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屋子中間的凳子上。左手拿起桌上的一隻杯子,右手執起茶壺倒了滿滿一杯茶水,水溫略高,他閑適地吹了吹,然後一飲而盡。


    元真見張道人沒有其他的吩咐了,拱了拱手說道:“道長沒什麽吩咐的話晚輩就退下了。”


    “啊,好的。”張道人揮了揮手。


    元真退出房間,剛跨過門檻,就聽得身後傳來聲音,“哦···對了,你最近得多擔待點了。”


    一句話說的沒頭沒尾的,嗓音也是懶洋洋的,尾音拖得有些長。元真迴頭看去,想問清楚具體說的什麽意思,這時來了兩個送熱水的小道童,元真隻得咽下到嘴的話轉身離去。


    張道人熱情地謝過了兩位小道童,關上了房門洗洗睡覺。


    黎明前的大地像是被人用黑布籠罩住一樣分不清東西南北,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天邊突然炸亮,白色的光線穿透厚厚的雲層,暈染出淡淡的黃暈。東方的天邊漸漸明亮起來,白的雲,黃的雲,紅的雲,形態各異,恣意地舒展遊動。


    山腳下的小村莊漸漸有了聲響,漸漸鮮活了起來。


    門口的大黃狗一雙耳朵一動一動地倏地站起來,看著人們從麵前走過,嗅到熟悉的氣息熱情地搖了搖尾巴。年輕的婦人在廚房裏忙活著一家人的早飯,另一邊的灶上煮著豬食,老婦人在豬圈裏打掃著豬圈,年輕的婦人提著煮好的豬食到了豬圈倒到豬的食盆裏,洗了手迴房間裏叫自家男人起床吃飯。


    一家人吃著飯,突然聽得外麵有人在說什麽死了。男人感覺晦氣,一大早起來就聽到這個字眼,他瞪了自家老婆一眼。女人不知道丈夫為什麽突然瞪自己,難道是今天的早飯做的不和他胃口?


    女人瑟縮了一下,試探著開口問:“菜不合胃口?”


    啪···男人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惡狠狠地看向女人,“我讓你出去看看出了什麽事,讓那些人別站在老子家門口聊天,說什麽死不死的,咒誰呢。”


    女人快速地點了點頭,站起身就往外走,連帶著她身後的板凳咚地一聲倒在地上,女人被聲音驚地一抖,轉頭小心翼翼地看向男人,男人滿臉不耐地就要破口大罵,女人連忙把板凳放好三步並作兩步走出廚房。


    男人看著女人走出去的身影重重地哼了一聲,低聲罵了幾句。女人聽到身後男人的罵聲傳來,“這麽點兒事都做不好”,“蠢女人”,“當初怎麽就娶了她”···女人的身影一頓,又快步向外走去。


    門外幾個做了農活的鄰居站在一起說話,其實也沒在他家門口,隻是村裏人嗓門大,聊天時更沒什麽顧忌,聊到興起時就像在吵架一樣。女人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聽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轉身迴去告訴男人。


    “王家的公雞昨晚死了。”女人站在男人身邊活脫脫丫鬟一枚。


    “那個王家?”男人頭也沒抬地繼續吃飯。


    “就王二爺家。”


    “死個公雞也值得到處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死了人呢。”男人不屑地哼了一聲。


    女人也不迴答,就在那低著頭,不知道地上是有字還是有花。


    “一隻雞,死了就死了唄,死了就弄來吃了嘛。”老婦人這個時候才開口說話,一雙渾濁的雙眼看著站著的女人,“吃完飯你就去看看雞圈裏的雞,別是雞瘟。”


    女人點頭,“好。”


    “我去看看究竟是怎麽迴事。”老婦人扒拉兩口飯,想想又覺得奇怪,不放心地站起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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