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之間又笑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一點一點地把那帕子疊了起來,而後收進自己的懷裏。


    下一次,就看鹿死誰手了。


    ……


    “怎麽樣?拿到了嗎?”舜天一出來之後,便聞陵遊道。


    之前他們愁用什麽方式能接近她,沒想到她自己就送上門來了,簡直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陵遊把那令牌往舜天身上一扔,“拿到了。”


    對他來說,拿一個人身上的東西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且她的實力並不算的上很強,想要殺了她去拿這個令牌也是可以的。隻不過接下來她還是大有用處的,所以怎麽可以就這樣子輕易的把她殺了呢?


    她欠下的債還沒還呢。


    陵遊找到了另外一間客棧,尋了一個上等房住下了。


    端坐在房間之中的陵遊揉了揉自己的眉間,想起來剛才舜天說的一番話。


    “你真的要住上等房嗎?”


    看那臉色,似乎是略微有點為難的樣子,不會是沒有錢吧?


    陵遊忽然之間想到了這個問題,畢竟現在的衣食住行,全部靠他來支出,這個倒也是難為他了。


    反正實在環境之中,多花點也沒什麽,反正不過是大夢一場空。


    既然知道是虛幻的,那便住的好點也無所謂,何況這妖族的上等房竟然也是這般簡陋。


    看來,這真實的妖界應該也富不到哪裏去吧?


    陵遊難得躺在床上伸了伸腰,不知怎麽地,忽然之間就感覺到很困很困,他微微晗眼,而後慢慢地睡了過去。


    折騰許久,岐遠山進宮之時,尚是巳時青天白日的,現已是戌時,天上已經是滿天繁星了。


    馬車一路驅馳,很快到了一個宅子麵前。那宅子地處偏僻,看著像是閑置已久的樣子,大門緊閉。青磚灰瓦掩在綠樹叢中,並不惹眼,唯有門前掛著的幾隻燈籠證明裏麵是有人居住的。


    那趕馬車的人,看到了目的地,熟練地牽住了馬,而後跳下車,從車廂後拿出專供馬車上的下車的台子,安置好。


    岐遠山見馬車停了便順勢抱起了他。


    他輕了,也瘦了。


    一抱起他,岐遠山便知曉他瘦了。他靜靜看著他懷中的人熟睡的樣子,長長的睫毛柔順地覆蓋在眼瞼上,蒼白的臉色,微薄而幹澀的嘴唇,那柔和明顯的下頜線,還有些許看著滄桑的小胡茬。


    唉,真是讓他受苦了。


    那趕馬車的仆人見到主子抱著人下來,便知曉主子是不用自個扶著他下車,便機靈的跑去那宅子敲了幾下門:“開門了,主子迴來了。”


    伴著那仆人三長三短的敲門聲,那宅門應聲而開。那宅門倒是古樸非常,一打開便發出聲勢浩大的“吱呀吱呀”的聲音。而後,從門裏走出來一位帶著劍的侍衛。


    雖然是在這宅門了,但是這侍衛依舊是全副武裝,手放在別在腰間的劍上,神情嚴肅,拒人於千裏之外。


    但是一見到那馬車旁的人,那周身的冷漠氣息便卸下了九成,還帶著幾分的關心與擔憂:“王爺,你終於迴來了!”而後見到懷裏的人,又道:“王爺,可否需要屬下幫忙?”


    岐遠山見門已經打開了,便快步走進去。聽見這話,便迴答:“不用了,鬆林,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先進去吧。”


    “是。”鬆林雙手作輯道,而後跟了上去。


    這府內的景色與外麵大不相同。夜色之下,麵前的亭台樓閣一座接著一座,鱗次櫛比,沉沉夜空勾勒出飛簷翹角和屋脊上盤著的蟠螭輪廓,森嚴令人望而畏之,保不齊會不會突然從暗處殺出一個侍衛。


    這王府裏除了一個奶媽以外,並無婢女。因為岐遠山覺得侍女在這王府裏,實在是太麻煩了。所以兩年前,就把所有的侍女全部遣散了。


    是以,他吩咐旁邊的鬆林:“你去府庫裏拿些療傷的藥來我房裏。”然後抱著宋丹青就往他房間裏麵走。


    安置好了宋丹青,沒成想他又發起了高燒。岐遠山簡單處置之後,又給他把了把脈,確認他沒事之後才安心下來。


    “王爺,你可算迴來了。老奴擔心死您了。”奶媽五十歲左右,額上鐫刻著皺紋,兩鬢夾雜著銀絲,但體態富裕,麵相是一個有福之人。


    岐遠山看到奶媽,心裏稍安,微蹙的眉頭有了些許舒展:“蘭姨,你怎麽來了?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好好休息?”


    岐遠山習慣叫他奶媽叫做蘭姨,大抵是他母親過世之後,蘭姨就像是他第二個娘親那般吧。


    “你這般模樣,在江南那邊吃了很多苦吧?你都瘦了,你餓不餓?要不要蘭姨給你下碗麵?”蘭姨看著他身穿破舊的灰色袍子,臉上盡是疲憊與風霜,心疼地說。


    岐遠山心裏一陣酸澀,還是蘭姨好,不像那個人,對自己視若無睹,剩下的隻有冷漠。自己想要守護的,無非就是他們了。


    “蘭姨,我餓了,想吃你做的雞蛋麵了。”岐遠山像個小孩子撒嬌那般,語氣裏有一些微不可察的哽咽。


    “好好好,蘭姨這就給你去做。”


    ……


    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後,岐遠山也沒有睡覺。他以前總是整日整日地不睡覺,去處理各種事情。所以盡管白天經曆了很多事情,但他現在依舊沒有絲毫要入睡的痕跡。


    兩豆燈火在黑夜裏發出微弱的光芒,兩道人影投射在窗戶之上。


    是岐遠山與鬆林正在書房裏議事。


    “鬆林,最近這長安城可有什麽要事發生嗎?”


    “稟王爺,最近半年內各大勢力都沒有什麽大的動靜。就是長安城內最近起了一件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什麽案子?”


    “據說是一位上山砍柴的樵夫,在一天雨夜裏,突然聞到一股極香的香味,沿著那香味傳來的方向看去,竟然看到一位女屍泡在河邊,被嚇壞了。連滾帶爬的跑迴城內。第二天,驚魂未定的去衙門報案。但奇怪的是,第二天衙門去看的時候,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緊接著,便時常有十五六歲的妙齡女子失蹤,沒有留下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岐遠山略微思慮了一下,而後開口:“假如我要查這個案子,破案的機率可能性大不大?”


    “王爺出手,自然能夠破案。隻是……”鬆林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


    “那位……”


    岐遠山瞬間明了:“沒事。就是他讓我查的。”


    鬆林微怔,而後說道:“怎麽會?”


    “你先吩咐長刀去調查一下這件事情,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明日帶我去看看樵夫說發現那女子的那處地方瞧一瞧。”


    “是,屬下這就去飛鴿傳書給長刀。不過,王爺,你是懷疑這兩件事情有關聯嗎?”


    “無巧不成書,一前一後,必定是有所關聯的。假如無關聯,去踏青也不錯。”


    “是,那王爺還有別的吩咐嗎?沒有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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