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鐺在前麵說道:“張先生,既然我們都看出來了,我想你也肯定看出來了,這裏的岩體越往下,透度就越好。我和老吳推測,這應該就是那個‘臍帶’做的怪。它們會排泄出一種液體,去溶解這裏的岩石,方便它們的前進。而這種岩化液凝固之後,就會變成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剔透晶體。其實,在我們做計劃之前,那塊麅鴞珀並沒有那麽剔透,身後也沒有那根黑色的‘臍帶’。但是,我們都低估了這種東西生長的速度。它在琥珀岩裏,爬得實在太快了。”


    我道:“所以,它不是臍帶,而是某種會主動捕獵的肉食性植物。”


    霍鐺頓了一下,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奇怪:“差不多,但是,它不是植物。而是一種……隻會在神話中出現的……怪物。”


    “什麽意思?”


    “就是,”霍鐺沉默了很長時間,像是在想該怎麽說。這個時候,我們已經爬得很深,那些在洞穴裏看見的“黑藻”在我的兩邊和頭頂清晰可見。它們在琥珀岩裏,像黑色的蟲子一樣非常細微地挪動著。但是我們站在上麵看時,它們就像是靜止不動的東西一樣。


    “就是,不該現世的東西,不該活著的東西,不該……不該讓任何人發現的東西。我們探索的實在太深了!我們已經跑到不屬於人界的地方來了!我們……我們……”霍鐺狠狠地撓了幾下頭皮,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什麽東西來。又過了幾分鍾,盜洞一下子寬敞了許多。霍鐺側過身,在旁邊給我騰出了一個位置。


    他張嘴很想跟我說出一些什麽來,可是憋了半天,還是成了一聲歎息:“你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


    我點點頭,弓著身子來到了霍鐺原來的位置。很快,我就看到了讓我大吃一驚的景象。


    那團黑藻裏,包裹著一個怪物。


    而且,霍鐺說的對,那些‘臍帶’根本就不是什麽肉食性植物,而是從那個怪物的嘴裏長出來的。


    那個怪物長著駱駝一樣的頭,梅花鹿一樣的角,馬一樣的嘴,兔子一樣的眼睛,牛一樣的耳朵,豬一樣的鼻子,蝦一樣的須子。而它的身體,卻像是人。但是,它的身體卻如同蛇一樣被無限拉長,像是一條被折疊過好幾次的長方形白紙,蜷縮在那一團黑漆漆的“黑藻”裏,在礦燈的照耀下,發著閃閃的銀光。


    “它就快要長出鱗片了。”霍鐺幽幽地開口,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身上突然泛出了一種強烈的冷意。


    “我和老吳第一次發現這個東西的時候,它還不是這個樣子,不過和我們預料的相比,它已經成長得很慢了。


    “從它被埋在這座大甕的底部開始,它就一直在吃別的被放進來的東西。它每吃一個不一樣的生物,身上就會凸顯出那個生物的某一樣特征,直到長成最完美的狀態。不過,這個罐子裏已經沒有多少它可以吃的東西了。等它吃空了這座甕城,就會去下一個甕城,直到這十二座城都無可吃的東西,它就會開始吃自己,或者鑽出地麵……去吃一些新的東西。所以,那些人才會懼怕這座城池,才會不斷地建造那些魚腸宮。”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那個“人”突然睜開了眼睛,慢慢地轉過頭,看向了我。我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霍鐺卻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它很快,就要化龍了。”


    【火澍銀埖不夜天】


    作者君明天麵試去了,祝作者君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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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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