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快吃,然後早點睡早點起吧,三眼兒遇見麻煩了,我明天不能帶你去集市了。”蘇大娘將瓜子皮抖了抖,拍了拍衣襟才進門:“每次我兒子上天我才能理解,天天的點燈熬蠟,還不是收拾爛攤子,和吃剩飯似的。”


    混元見大娘抱怨,禮貌的起身來,將她攙扶到主位,扶著她盤腿坐下:“咋了?楊將軍來求您辦事?不是說神犬很厲害嗎?”塗念抿嘴一笑:“那個將軍總是板著臉,爹爹曾背地裏小聲說過一次,說他連求人的時候都甚為拿腔,不甚討喜。”混元小聲辯解著:“畢竟是個大官,端著些官威也是正常,軍營人多,總是笑臉迎人,難免士兵不服。”“啥啊。”蘇大娘有些瞧不起的哼了一聲:“啥就大官,按天庭定下的最新官級評判,我兒子是正五品,他是副五品,山神是從五品,是不一樣的,而且青丘三年評定一次,最近剛剛結束評級,他們這些下屬應該巴結著我兒才對,還敢臭臉相迎,真討厭,其實我都不想幫他,可畢竟孩子不在,我得幫他平事情。”


    “具體什麽事情啊,用不用我也幫點什麽力所能及?”混元很貼心的問著,又給蘇大娘填了杯茶水,做到了蘇大娘想看的笑臉相迎,但也是看出來了這孩子的討好,便覺得混元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微微一笑:“不用,明天我自己去一趟,找青丘大山神,你和念念在家就行。”“好的大娘。”混元如是說著,撓了撓頭:“我啥也不會,有點廢物,您別嫌棄,以後我號好學,我現在澆地澆的可快了。”蘇大娘竟然瞬間有點心疼:”乖孩子,瞧見你我就想起我兒子了,你雖然和他一樣不會做什麽,但真是好脾氣,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故意討好,隻要你沒找到自己的家,大娘這永遠是你家,就算找到自己家了,隻要想過來玩,隨時過來。”


    “過來了就睡柴房?”塗念拍這桌子就笑出了聲音,蘇大娘臊了臊她:“那咋的?來了誰你屋才好?”塗念的笑臉瞬間紅成了蜜桃,端了碗筷就跑了:“奶奶真壞,我不玩了,不玩了,迴屋洗澡去。”混元捂著嘴,也是哈哈的樂了:“大娘您真是的,怎麽提這個。”蘇大娘看他這副樣子,唿嚕了一把他的腦袋:“那咋了,喜歡就追求試試,反正她覺得她也大了,我也管不得了,想幹啥自己去,責任出了自己付。”混元心裏咽了一口涼氣,臉色也是紅了,真不知道如何的接話:“那......那大娘,我去給念念燒水拉風箱,您再吃點,再吃點。”


    “你咋也跑過來了。”塗念從水缸裏往外打水,混元趕緊過來幫忙,爭水瓢時無意間扶了一下塗念的腰,趕緊縮手迴去,扒著缸沿,塗念並沒有在意,小聲問著,嘿嘿一笑:“誒,我奶奶,說啥奇怪的話來著吧,別放心上。”混元嗯啊的接著話,很是靦腆可愛,轉移了話題:“這要燒多少啊,夠不夠?”塗念這才迴頭去瞧,從混元眼前離開還調戲的一笑:“你別理她,她可待見你了。”


    混元眼見她從灶台旁邊的櫃子裏拿了一個小麻包出來,隨手就往外掏,竟然全是小樹枝模樣的東西,混元找著新話題躲避尷尬,便問道:“你拿這些不當燒的小枝條做什麽?”塗念抓了幾根出來給混元展示著:“啥啊,這個是我的秘密寶貝,你覺得我身上水靈不?”混元身上竟然一哆嗦,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我......我不知道啊!”


    塗念故意逗他,見他羞澀的大叫,笑的很開心,自己的臉也紅了:“就是皮膚,沒問別的意思。”說著就將手裏的枝條遞到混元手上,指著說道:“這個細溜溜的呀,是柳條,旁邊這個是桂枝,這個曲折多的是桃樹枝,這三樣配合在一起,會美白皮膚,光亮毛發,不僅芳香,還能預防癤癰。”混元半懂不懂的點頭:“那......丟進鍋裏?一起煮?”塗念點了點頭,混元已經有些不敢正視她眼睛了,扔進柴鍋裏就坐在了灶台旁邊的小矮凳子上:“我燒火,我來我來。”


    青丘人多數愛的潑辣直接,大膽自由,塗念這些年在仙島長大,但畢竟還是跟著奶奶的,那股子直率勁頭並沒有因為換水土而磨滅,看著混元這躲躲閃閃的模樣,此時塗念心裏有些困惑,小黑自從從山洞搬來狐居,就好像變了個人一般,沒有之前那股子親和的勁頭了,但左思右想,估計是因為奶奶在,他耍不開膽子,便偷偷的嘲笑著他:“誒,你柴房住的習慣嗎?我可以幫你收拾客房,就在我屋子隔壁的隔壁。”


    混元坐著在那燒火,隻覺得這樣和塗念低頭不見抬頭見,家裏長輩在,對視太多怕長輩覺得膩歪,完全不理又對念念記掛,便言道:“我還是住柴房吧,有軟墊,有錦被,不透風還挺聚氣,我覺得已經是頂好的條件了。”“哼。”塗念覺得這個迴答沒什麽意思,又覺得混元是個小傻瓜,這後廚都沒有人,想說什麽不都行,偏偏還要端著,自己是萬萬不會先說喜歡的,就哼了一聲,打了個哈欠:“我累啦,我就不在這站著了,你燒好就送來吧。”


    片刻後


    “念念,你去拿澡巾,待會奶奶給你搓搓。”


    塗念還在屋子裏想著,沒準小黑進來會忍不住的表達喜歡之情,偷偷笑著,但來的竟然是祖母,這令塗念有點失落,小嘴一嘟,有點不高興。“嗬,這般掛相啊。”蘇大娘提了水桶就往浴盆裏倒,隨口數落道:“小沒良心渣子,才多大啊,滿腦子野男人,見你奶奶來了就變臉。”說著又眼睛一撇看了看門口:“方才小黑把水打了,放在了走廊,然後來叫我,跟我說,夜色上來,不方便進來,稱讚這個洗澡水很芳香,希望溫度正好,你能洗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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