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這死孩子!”蘇大娘急得撲簌簌的掉眼淚:“前天家裏進賊,我就嗅著是你的味道,你不好好念書跑迴來做甚啊!”


    混元看蘇大娘很是激動的要去抱塗念,趕緊幫忙著:“大娘大娘,慢點,她胸口撕了個大口子,疼痛難當,可別太使勁。”塗念也被晃醒了,也聽見了奶奶的話,為了不讓奶奶責罰,索性就在那裝睡,混元見她也不省人事,也就認定了蘇大娘是她家人,幫忙著,使蘇大娘抱好她,跟著一道進了屋子。


    “念念啊,你別嚇唬奶奶。”且被放下,安靜的躺在閨房的小床上,蘇大娘泣不成聲的拉著塗念的小手,塗念也是聽著祖母太過可憐,不好意思再裝昏倒,就緩緩睜開了眼睛,微微偏頭看著她,小聲的唿喚她:“奶奶。”“你這死崽子!你嚇死奶奶了。”蘇大娘嗓門又大調門又高,實在很是嚇人,混元立在旁邊嚇得一哆嗦,但看她們這般親切,也是放心了,小聲的說著:“念念被山裏的虎怪給襲擊了,我給她服了藥,把她帶迴家修養,應該無虞的。”


    “啥?這還無虞?你個小髒孩子壞的很!你說!我們念念倒底是怎麽受傷的!和你有沒有關係!”蘇大娘迴頭就罵著他,混元被罵的幾乎睜不開眼,實在沒有還口之力:“我......我......我,就是我們在山裏遭遇了虎怪,我把老虎殺了,我不是歹人啊。”無力的辯解讓蘇大娘更加氣憤,塗念知道祖母嘴巴厲害,輕輕用小爪子扒了扒奶奶:“好啦,人家救了我,您別說了,給我弄點飯吃,弄點水喝,我吃了從師姐那拿的大還丹,死不了的。”


    “一家老少,沒一個讓我省心。”蘇大娘哭腔著抹了淚水,趕忙起身來,看著混元:“你會不會燒火啊,過來!”混元也想休息一下坐一會兒,但看蘇大娘這個架勢,真的很害怕,就擺了擺手:“我照顧念念吧,我......”“照顧什麽照顧,給我過來!”蘇大娘一把就逮住了混元,直接拉著去了後廚:“我們狐居是仙家道場,若真是老虎被你殺了,那一時片刻也沒有什麽玩意敢過來襲擊,你跟我去做飯。”


    混元大病初愈還很體弱,被抓著晃蕩來晃蕩去的,蘇大娘很是不信任的咋舌:“你跟瘟雞一樣的小體格,還能打虎?你要知道,虎怪可是我們這邊一霸,我兒子都要較量三分的。”說著就上下打量:“你咋這麽眼熟,你該不會是虎怪的倀鬼來我家探查吧?”


    混元眉弓上光禿禿的沒有眉毛,還唇無血色很是慎人,一身的汗水打濕,頭發貼腦瓜皮,顯得頹廢的厲害,加上有許多年沒有來過青丘了,蘇大娘總共也就見了他三麵,認不出也正常,混元也依稀覺得這位大娘很眼熟,但用力一想也是頭發脹,竟然很是虛弱的扶著牆坐下了:“大娘,我沒有騙人,我也受傷了,您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推搡我。”


    “呦嗬,你是個什麽小妖怪啊,和老娘這般說話的,青丘沒有一個活人你信不信,不過,你要是所言非虛,就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你放心,我絕對好吃好喝的招待你,給你準備謝禮,讓我兒孫給你叩頭行禮。”蘇大娘看著地上的小病秧子,心裏確實在嘀咕,但也不排除,人家是為了救自己寶貝孫女才受了傷,就沒把話說死。


    混元看著眼前兇神惡煞的大娘,雖然話糙不甚有禮教,可也道理耿直,爽快大方,無奈的扶著額頭一笑:“大娘,我給您說說我的情況,您便知了,隻是,能不能容我休息一下,我從東山背念念姑娘迴來,真的快動彈不得了。”蘇大娘無奈的抿了抿嘴,去水缸洗了洗手,利索的燒水做飯,聽著混元娓娓道來。


    “啥!”故事剛聽到塗念撿了混元迴仙島,蘇大娘一下就炸了:“我的老天,你!你!念念這孩子,也真是頭小倔驢,跟她爹一個模樣,你一個男人,原地找個山洞給你撂下,每天從仙島拿點藥去看看你不就得了,為啥鑽牛角尖非得待會去,還至於為了藏你,到處的找轍的騙師姐們嗎。”蘇大娘真是氣的腮幫子都快歪了,在廚房直跺腳,又實在氣不過,去後院逮了隻小公雞迴來,拿著柴刀就去殺雞:“真是一個個的不省心啊!氣死老娘了,這不是找罪受嗎,不迴來能有這些個鬧心事嗎。”


    混元深以為然,覺得真心對不住塗念,小心的一拱手:“我無名無姓,念念叫我小黑,姑娘對我的大恩,我永世難以償還,若非是她搭救,我恐怕已經喪命,還望大娘莫吝我出身,我必當好生的伺候姑娘,靜待康複。”蘇大娘在那給雞放血,迴眸子看了他一眼:“這小嘴巴巴的,倒是能言善道,既然我寶貝孫女救了你,你以後留在我們狐居看門吧,後院雞舍旁邊有個小屋子,也沒堆啥,我給你打掃幹淨你在那呆著,等我兒子迴來,你能識文斷字吧,幫我兒子寫些文書,若他待見你,以後上天言事興許也會提攜你。”


    混元聽著覺得是說不出來的尷尬,但也不好反駁,就小聲的應了一聲,好歹好歹今天有地方住了,也還不錯,但蘇大娘又細細一琢磨:“你說老虎是你打死的?”混元如實複述了一遍當時的場景,隻是沒有講塗念舍命吸引老虎注意力讓自己逃走這段,覺得說給長輩怕是要挨揍的,隻說了開頭結尾,反正是力戰猛虎,飛來橫刀,結果了虎怪性命,那蘇大娘熟稔的拽幹淨了雞毛,迅速剁爛丟入柴鍋,一邊放著佐料一邊小聲念叨:“真這麽有本事?和小瘦雞一般的男孩子,全青丘都找不出一個你這般苗條的,能有那個本事嗎?”混元撓了撓頭,坐在一旁,覺得真是接不下去話:“反正,虎是灰飛煙滅了,可保您與念念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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