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哎。”張大夫似乎已經習慣了燭龍的突如其來,看著他有點拐,瞧了瞧他腿,便拱手一拜:“恭敬二位聖駕,請裏麵上座,我這邊其他傷患不多,馬上就為上皇處理。”


    燭龍點了點頭,被兒子扶著進來了大堂,隨便坐下了,擺了擺手,讓潛虹也坐下:“一會見著你娘,不許說我受傷了,怪丟人的。”潛虹很是尷尬:“我不說,娘就不知道了?您這腿本身還能瞞一瞞,現在豁開這般大的傷口,疼的路都走不了。”


    張仲景已經在一旁準備工具了,拿了瓶裝的藥酒倒出來了一碗,放好了紗布和止血散,又點起了明燭,將縫合要用的針與剪刀烤了烤,隨後沾在酒裏淬火一般的反複浸泡,接著端著托盤來到燭龍跟前,輕聲一歎息:“您勞駕,小仙為您看看。”


    燭龍拽了個椅子來,腿搭上扶手翹起,又左右看了看:“拿個小凳子來吧,您也方便些。”張大夫的學生端手立在旁邊,聽後趕緊去為師傅取來了個板凳:“師傅,您坐,要不?要不我來為上皇治療?”張仲景擠了擠眼睛,接過來就揮了揮手:“去,去後院看看水軍那些戰士,我不累。”


    “怎麽?水軍有傷亡?”燭龍看著張大夫,有些關心:“白龍現在和我沒有匯報關係,我就是好奇,若是保密的,不方便說也沒事。”潛虹點了點頭:“弟弟吸收了九星連珠,但是中山附近也不是很太平,雖然沒有直接的能量下來,但地下那些妖魔能感應到神力,蠢蠢欲動的冒出頭來了不少,水族左右也部署了戍衛,就還擊了,總共傷了一百多人,有六個重傷的,送來了上麵,調理的效果應該會更好,這迴沒有傷亡。”


    燭龍嗯了一聲,側目看著潛虹:“嗯,那就好,盡可能的對重傷的好一些,畢竟朝廷穩定還是要靠他們的,軍營住過就知道都不容易了。”潛虹點了點頭,一抱拳對著父親一作揖:“這樣,您在這邊縫合,我現在就去後麵看看他們。”張大夫趕緊叫學生簇擁過來為陛下領路,眼見他們緩步去了後麵的病房。


    “上皇,您這腿,這是什麽野獸抓撓的啊?”張仲景端了一碗藥酒看著燭龍小心的說道:“看傷口顏色沒有發黑發紫,倒是無毒的樣子,但這般深又寬的傷口,處理不好容易化膿,我得多用藥酒衝洗幾遍,您忍一忍。”燭龍點點頭沒說話,偏頭過去沒看他,裝作淡定的接過學生奉上來的茶碗,這一碗藥酒就淋了上來,燭龍疼的鑽心,端茶的手忍住不抖,要緊了雅觀,鎮定的吹了吹茶水,小口呷了一口。


    “您真是堅強啊,這麽大的傷,得是疼壞了的。”張大夫又倒了一碗酒,見燭龍沒有迴答自己,便拿了燒過消毒的鑷子:“我得掀開皮瓣衝洗傷口內部,您受累。”燭龍咬緊了後槽牙,看旁邊還有六七個學生圍著觀察張大夫的手法,麵子上不想丟在這,就強忍著疼,平靜的吹著茶水:“放開手腳快點處理,我好迴家。”


    張大夫見他也是真猛,便諾然了,低頭認真觀察著傷口,叫了個學徒:“徒兒,來,你來幫我,再拿個鑷子,去燒一下在酒裏淨一下,幫我將創麵整個掀開,我要衝洗裏麵。”那學徒白衣整潔,輕手輕腳的按照師傅的吩咐照辦,蹲在了張仲景的邊上,但要上手時,卻有些不敢了,即不敢看燭龍,也不敢動手,張大夫瞪了他一眼:“身為醫者,懸壺濟世,上至天王,下至庶民,在大夫眼中該是別無二致,這個道理為師不是沒教過。”學徒點點頭,燭龍沒瞅他,安靜的喝著茶水,誰都有個學徒的時候,不過心裏也暗暗罵了張大夫一聲,怎麽選個新手來伺候自己,看來是切準了脈,就算弄的再疼,自己也不會叫一聲,這是拿自己練起了手,成了新手練膽子的道具。


    張大夫和學徒一左一右掀開皮瓣,裏麵傷的幾乎見骨,張大夫將腿轉了個姿勢,抬手就將藥酒倒入了傷內,一時間是疼的燭龍齜牙,但也是忍住了喊叫,藥酒嘩嘩往下倒,衝洗出來了不少血水和血塊,但也真是疼壞了,燭龍不得不先將茶碗放下,扶著額頭忍耐著,頭上青筋都出來了,咬著後槽牙說了一句:“快點衝洗。”


    “您別著急,這傷口裏還卡著異物呢。”張仲景還真是從傷口中心夾出來了一塊橘黃顏色的碎片,像是雞蛋皮一般,家在夾在鑷子裏左右端詳著:“這不衝洗幹淨肯定看不清這般的異物,不曉得這是什麽上的碎片,您要瞧瞧嗎?”燭龍偏頭瞅了一眼,一擰眉頭:“就是重明鳥身上的部件,它用嘴啄我,看來是蹭‘掉瓷’了。”旁邊幫忙的學徒抿嘴笑了,覺得太上皇倒是幽默,偷偷抬頭瞧了一眼,近處觀察著,這太上皇還真是俊,這說笑的樣子,威風不假,但不是很威嚴,沒有令人畏懼的神色,比起方才去後麵病房慰問的陛下,還是兒子看起來更嚴肅些,但又不敢多看,生怕被瞅見了受罰,趕緊低頭幹活,師傅清創時,配合著遞上紗布。


    “上皇,裏麵的創口我要塞一點點藥膏,是幫助長肉的,不用擔憂,可以吸收的。”張大夫小心的抹了花生豆那麽大的一團黃棕色油膏進去:“這是生肌膏,等吸收之後就會促進傷口長好,就是可能會覺得鑽心的癢癢,您忍幾天就好了,那是肉芽在生長。”燭龍點點頭,任由他擺弄,也沒什麽好說的:“弄好就快點縫合吧,急著迴去,眼光娘娘可能隨時來送法寶。”


    “您也是兵貴神速,這麽快就將眼光娘娘說的那些材料收集全了。”張仲景紉好針,看著燭龍得意洋洋的,便下針來:“這重明鳥定是很厲害的野獸,不然不會傷了您。”沒用麻藥,燭龍疼的吸氣,但聽著大夫的誇獎,還是有些喜悅的,高傲的搖了搖頭:“隻是個會隱身術的罷了,當時輕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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