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兒,爹娘來啦。”


    燭龍帶著一家人來了鷹愁澗洞府,泠泉正很悠閑的在大堂坐著,和仆人們分派了任務,一看父母和丈夫都來了,很是驚喜:“呀!爹娘咋得空過來啦。”姑射捏了捏孩子的小手爪:“來,給姐姐作揖,說姐姐好。”濁寧哼唧了一聲,作揖起來搖個不停:“姐姐,吃肉肉。”


    “好,姐姐給你煮條雞肉吃吧,後廚有新殺的雞。”泠泉伸手摸了摸弟弟的頭,看著母親直直的往前看著,覺得有些心疼,便攙扶了她:“娘,來,我扶著您,這邊日落了,住下休養幾天唄,我們這邊有溫泉,最是活血養顏,您泡一泡,興許淤血散去,眼睛就好了。”


    燭龍有些擔憂,背著手進來屋門,想了想:“人家大夫也不讓過度刺激,讓循序漸進。”姑射歎了口氣:“都幾天了?吃藥有三天了吧,也沒吃出個結果,這些大夫,忌憚你我高位,不敢用猛藥狠藥,淨說些囫圇話,要保證治不好也治不壞。”燭龍唏噓一聲:“那咋?要治療壞了才好?那我是會和他們拚命的。”姑射嘁了一聲:“還不是你,你每次對待大夫都好急躁,兇巴巴的,搞的人家都怕了你,但凡有點風險的事情都不敢說,生怕你給人家活吃了。”


    燭龍低眉一掃,有些委屈,隻是沒好意思和妻子發,便抿著嘴待著,不說話了,姑射沒個察覺,和女兒一起玩起了小黑龍,泠泉竟然從屋裏拿了個小裹,是給弟弟做了一身新的小花衣裳,粉底藍花,好是嬌俏,燭龍轉移了話題:“阿醜是男孩子,你倆怎麽總是打扮他打扮的像花姑娘。”姑射摸了摸料子:“沒事啦,現在小,穿啥都可以的,這料子摸著很舒服,應該穿著也舒服。”泠泉一笑,點了點頭:“這是我特意選的,小弟穿上肯定很喜慶的,是純棉的布頭,小弟在我這喂了幾天我發現他吃東西很容易漏嘴,若湯汁撒在棉布上,一準吸收的快,洗著也不用太小心。”


    姑射點點頭,摸索著:“對,若用綢緞,他踢踢滾滾的,不一會也就毛躁了,洗幾水下來,就沒個形狀了,是不如棉布。”燭龍看著女兒,很是擔憂:“你娘縫的可是無縫的針法,你行嗎?別硌著你小弟。”泠泉嘿嘿一笑:“我已經盡量去學啦,讓娘摸摸看,給評價評價。”


    姑射認真的摸了摸,點了點頭:“還好啦,縫的我覺得挺細致了,而且濁寧那一身龍皮厚的不行,肯定可以的。”燭龍輕哼了一聲,沒言語,白龍幫著從侍女手上端了茶水來:“辛苦啦泉兒,家裏打理的真是整潔呀。”泠泉憨憨的一笑:“叔你那麽客氣幹啥,我在這邊逍遙自在的很,權當是休個假。”


    “嗯?”燭龍一擰眉頭:“你自己過來住,竟然覺得是休假?”燭龍看了白龍一眼,上下打量他:“誒!我閨女為何這麽說啊?你待她怎麽了?為何她更喜歡獨處。”白龍可急了,趕緊的擺手:“不不不,我沒有苛刻待她,我很疼愛泉兒的,誰知道她為何覺得過來時休假。”說罷就無助的看著妻子:“你和爹快解釋解釋,爹都懷疑我虐待你了。”


    泠泉親熱的往父親身邊的椅子上一靠:“沒,就是,您的好女婿總是很忙碌,我在家,還要盯著他,做沒做好公文啊,肚子餓不餓啊,衣服穿的體不體麵啊,這些我都要操心,所以累著呢,我若來這邊幾天,便覺得無事一身輕,從前天上沒有封府邸時,也是我自己一個人在鷹愁澗過日子,爽快的很。”


    “嘖,這傻孩子,你丈夫不在身邊,爽快個啥?”燭龍無奈的很,拉了女婿坐下,看著傻乎乎的女兒,泠泉卻很是可愛的一吐舌頭:“咋不爽快,從前我一個人,在鷹愁澗一待就是半年,我覺得自在的厲害,想出海遊水跳下去就是,想登東山看太陽,早晨揉揉眼也就飛去了,不像在他身邊,還得照顧他。”


    白龍聽了有點尷尬,燭龍輕輕拍了扶手一下:“你說說你,這叫啥話,照顧照顧不是應該的,白龍也照顧你照顧家了啊,這孩子。”泠泉往丈夫身邊一靠:“不,不是那個意思,照顧是應該的,可天天兩個人呆著,再喜歡也會膩啊,時不常的過來自己住幾天,迴來了,見到他了,也會覺得有個想念的感覺,讓我迴憶起剛成親那段時間的感覺。”


    白龍突然覺得心裏還有點自在,輕輕拍了拍她手:“乖啦,去,幫娘剝個水果吧,還有小濁寧要吃的肉肉。”姑射也是笑了:“你倆感情好就成,有什麽想法要說出來。”說著就摸了摸兒子的小白肚皮,朝泠泉擺了擺手:“嗯,不急著給他吃東西,他肚子不是很軟塌塌,明明就不餓,隻是嘴巴饞,不慣著。”


    濁寧坐在母親身邊,喜滋滋的玩著新衣服,新的花布色彩豔麗,龍族天生視物清晰,但看動態靜態清楚,看色彩卻有偏差,這般的花布,在泠泉與濁寧眼中,乃至燭龍與白龍眼中,都是粉底藍花的,其實若姑射不失明,眼裏該分明是塊紅底綠花的醜布頭,這滿堂的龍族,竟都分辨不清這紅綠顏色,可惜,唯一能分辨顏色的,卻眼盲了。


    濁寧靠在母親身邊,指了指身上的花團:“娘,小花花。”姑射摸了摸他的小尾巴,順了順他身子,使他伏在自己腿上,雖然看不清,:“嗯,漂亮的很,我們濁寧是最漂亮的小男孩。”濁寧嘿嘿的笑著,攀在母親膝頭,用龍角蹭了蹭母親:“摘花花送給娘。”燭龍一時間覺得很是感動,姑射也是,輕輕拍了拍孩子:“好兒子,摘花花送給我呀,真好,娘明天帶你摘花去吧,這會,是不是要日落了?我聞見油燈的煙氣了。”


    泠泉難以掩蓋心裏的悲傷,嗯了一聲:“是,侍女們在過道點燈呢,天色已經擦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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